作者:若述
喻忻尔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机会, 将刚脱下的外套穿上,带着明显的疲色推开陆颂衍卧室门。
他正更换衣服,背对着入口方向, 只露出自?己紧实宽厚的后背,上边隐隐有几道抓痕留下的疤——是她之前掐的。
喻忻尔停下脚步,穿过洁净玻璃窗的倒影与他对视,彼此无言。
才听男人沉声道:“谁允许你住那间房了??”
“那我应该住在哪?”喻忻尔缓声回答,颇有些生无可恋。
陆颂衍转身上床,低笑:“太久没?回来,该住在哪都忘了??”
喻忻尔睨着他的动作, 明晓他的意?思。
更知道自?己现在什么身份,干脆本分?前去他的身边,熟练解开?他的皮带。
男人没?阻止她,也没?指示下一步动作, 她只能试探性将手往里?探,目光死?死?盯着那一处, 思考自?己应该做什么。
却听一声笑:“专心点, 你这样让人根本没?有欲/望。”
喻忻尔受不了?, 手止在即将触碰到的某处,不敢再往前, 身体向前倾,想要吻陆颂衍。
但他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以绝对冷静的目光睨视她, 如同注视演绎戏剧的小丑,在无声间羞辱, 而她只能硬着头皮盯着他的唇,努力做思想斗争。
“怎么, 这件事?让你那么为难?”陆颂衍轻嘲,尤其?滚烫的鼻息点落在她的唇上。
喻忻尔狼狈得在男人面前停留,上唇轻轻颤。
陆颂衍依旧镇静:“连香水都不喷?”
“我刚回来,没?来得及。”喻忻尔声音很低,与她这几日来的筋疲力尽交缠。
陆颂衍无声注视她许久。
直到喻忻尔承受不住,微抬起被红血丝填充的眸,出声道:“你不是要做吗?我很累,做完想休息了?。”
“那你就专心点,跟一具尸体没?什么好做的。”陆颂衍用两根手指将她的头挑起,意?味深长的眸沿着她的无关游动,尤其?在她煞白的唇处停顿。
双掌落在女人的腰间,轻而易举将她往上拉,转身压至身下,紧托她的头,狂热猛烈的吻侵袭。
两人的身体对对方都有些陌生,气息如锋利的刀刃,没?有半点旖旎,急促凶猛,急于完成这项活动。
喻忻尔还没?准备好,被控制得难受,努力抽出一只手从空隙中拽紧陆颂衍的衣角,反抗似的捶打他,想让他轻点。
但陆颂衍压根不怕她这种小打小闹,用力摁住她的肩膀,单手褪去她的上衣,居高临下睨视她。
“你有什么资格不情愿?”他咬牙,面对她的挣扎,他留下的只有愈发的憎恨。
喻忻尔也死?瞪着他,手臂从他的后背滑落,经?过那番折腾,上边的创可贴已经?被蹭掉,血跟着染红洁净床单,为空气点缀上丝丝血腥味。
她再想挣扎,但是身体永远是最?诚实的,能够在沉默中将最?深层的情绪爆发。
选择闭上眼睛,依从各种条件反射的行动。
陆颂衍其?实没?做什么,仅仅是试探。
利用手指折磨她,观赏她情不自?禁的模样,低沉嗓音低笑:“我以为你真的不情愿。”
喻忻尔讨厌透了?他,拽紧床单,又在上边留下很长的血迹。
她手背的伤不严重,但红色是最?能刺激一个人神经?的,陆颂衍瞥了?眼,动作随之放缓,直至停下。
终是将手抽出来,站起身。
“我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他说?,将衬衫捞起,套在身上,“你最?好再好好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做。”
话落,离开?,顺道带上卧室的门。
动静减弱,躁动的空气因子缓慢恢复平静,喻忻尔在床上躺了?许久。
她对陆颂衍的离开?并无半点留恋,只记得他不让她睡客卧,便拿上自?己的换洗衣服,踏入陆颂衍这边的浴室。
快速冲澡,出来后重新?将创口贴贴好,累到一倒床便迅速睡着。
哪怕这晚睡得并不安稳,她做了?噩梦。
梦见自?己被陆颂衍囚禁,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她努力想挣脱,但找不到出口,等待她的永远是黑暗。
好在醒来时是个大晴天,窗外明亮,有鸟鸣声作伴,柔和美好。
她也没?被陆颂衍囚禁,拥有自?由?活动的权利,只是有两个人上哪都跟着她。
在回公司的路上,喻忻尔询问:“陆颂衍安排你们跟着我跟到什么时候?”
“陆总没?有交代。”保镖回答。
“他也知道我走不了?,这么做有意?义吗?”
“我们只负责接送您到需要的地方。”
“这么说?你信么?”喻忻尔嗤笑,“没?意?义,只是通过这种方法给我点教训,让我知道离开?他的代价是什么,是么?”
保镖没?回答。
喻忻尔了?然继续道:“我今天估计要加班,晚上八点之后再过来吧,还有,我准备先?回趟家收拾东西,应该有这个权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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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工作的压力持续朝她袭来,老大将她叫过去询问她跟陆颂衍交流的情况,她摇头说?她怕是没?有办法。
“中午有个集体会议。”老大跟她说?,“领导很生气,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合同的事?情谈不妥,他们公司又不愿中止合作,就这么耗着,难题全都落在他们身上。
在集体会议前小组讨论了?好几个解决方案,但在大会上还是免不了?一顿批评,又拿裁员的事?威胁。
喻忻尔无奈找上戴安,约了?与陆颂衍的下一次见面。
午休时间,喻忻尔困到连饭都来不及吃,趴在办公桌上睡着。
醒来后浑身酸痛,她只能强撑着难受继续工作。
晚九点才下班,她先?回家处理?搬家手续。只将日常需要用到的东西带在身上,至于剩下的物品,她找了?个寄存柜放着,反正短期内也不需要搬新?家。
临行前喻忻尔还是没?忍住问房东:“我比较好奇,下一位租客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房东有些心虚,不敢看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了?解一下,到底是多高的租金才会让你急于跟我解约,甚至不惜赔付违约金。”
“这个是这边的隐私,我不能告诉你。”
“没?事?。”喻忻尔友好一笑,朝她挥手,“那我走了?,希望下一位租客真的能如期搬过来。”
她猜到这件事?多半是陆颂衍的手笔。
只是她没?有任何办法。
但确实如他所愿——她已经?没?有家了?,唯一能居住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回去时又是个凌晨,陆颂衍没?在家,喻忻尔懒得管他,直接去他卧室躺着。
想着可能大半夜会被叫醒,她加快收拾的速度,争分?夺秒休息。
但没?想到彻夜安好,不仅没?被吵醒,反倒睡得很沉,醒来身边也没?有任何人停留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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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喻忻尔总算收到一个好消息——奶奶幸运地脱离生命危险,已经?转入普通病房。
但也伴随着坏消息,她之前留下的钱已经?全部用完,需要继续缴纳医药费,同时还需要为奶奶找到靠谱的康复团队。
这些压力都令她难以喘气。
她将这个月刚发的工资都转过去,足以勉强再撑几日,其?他只能慢慢想办法。
却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收到一个电话,来自?远在大半个地球外的常裳。
喻忻尔有些意?外,赶紧接通,听见常裳的声音:“你怎么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是不是不把我当朋友?”
“我怕你担心。”喻忻尔笑,朋友的声音永远最?能让人放松,“怎么样,看你朋友圈发的图片,我都想辞职跟你一起旅行了?。”
“别说?了?,这边太晒,我整个人都黑了?一圈,还是想念京城的天气。”常裳悠哉游哉回答,言归正传,“你那边缺多少,我手头上也有点钱,给你转过去,不够的话我得去找我爸拿。”
“不用。”喻忻尔顿了?顿,感?动情绪在胸腔弥漫,“我欠下的钱够多了?,再借的话真的还不过来。”
“但是你需要用到,不从我这边借,你也会去找别人吧。”常裳执意?,“找自?己人借钱还放心点,你别拒绝了?,不然我会一直记着我朝你发脾气的那次,不为你做点什么我心里?也难受。”
喻忻尔心情一暖:“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没?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一无是处,穷到只剩下钱。”常裳打趣,“对了?,听宋潆凡说?,你最?近在找康复机构?”
“嗯,你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吗。”喻忻尔问道。
“我是没?有,我们家不接触这个行业。”常裳顿了?顿,才道,“但是陆家有,你没?找过陆颂衍帮忙吗?”
“……什么?”喻忻尔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与常裳聊起跟陆颂衍有关的话题。
但常裳比她更轻松:“陆家是涉及医疗行业的,肯定有这方面的资源,你去找陆颂衍,他会帮你的。”
“没?有。”喻忻尔声音越来越低,“我跟他之间很特殊,关系没?好到这个份上。”
常裳那边也沉默了?片刻,才与她道:“其?实他是很重感?情的一个人,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跟他在一起,只要你找他,他都不会袖手旁观。”
喻忻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但还是没?忍住:“我看不懂他。”
“我也不懂。”常裳还是有些惆怅,“但这都是他的朋友对他的评价,总不会错。”
常裳对陆颂衍的情感?还是很复杂。
想不开?,却不得不想开?。打心底不喜欢他的那个女朋友,但那个人又是自?己的好朋友,她讨厌不起来。
她接着道:“你对他有什么好奇的事?情都可以问我,虽然我跟他不熟,但我认识跟他熟的人,悄悄告诉你,我之前还经?常从他们口中了?解陆颂衍的近况。”
喻忻尔弯唇,为自?己能拥有这样的朋友而荣幸。
“好。”她说?,“那你可得24小时待命,我保不准什么时候会去找你。”
“恭敬不如从命!”常裳声音欢快,“我在这边买了?很多零食,到时候寄回国,你们几个分?着吃。”
她们之间的友谊尤其?珍贵。
什么都打不散。
挂断电话。
喻忻尔收下常裳转过来的钱,准备用于奶奶的下一阶段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