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途川
梁思悯哼一句:“你适可而止!”
季旸:“……行。但你最好给我个理由,我又不是鸭子,你不高兴了压着我泄愤?”
“不爽。”梁思悯垂下眼睫,倒头安静地趴在他胸口,余韵犹在,大脑和身体都短暂地放空了,觉得烦恼少了很多,可还是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她很少自省,因为很少违背自己的本心去做事,那么被爱被讨厌都是应当的,人本来就不可能总被喜欢,但她这次却真的忍不住回忆了一下,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胡檐月,可无论怎么想,即便自己不是个好人,也不该被这么对待。
连人带车飞出去的瞬间,她大脑有短暂地空白,那时候其实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是后来躺在病床上才知道害怕,这么些年大大小小摔过无数次车,她骨子里本就带着冒险精神,很少因为这个感到怯懦和后怕。
只是那时独在异乡,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是念家的,觉得如果真的就那么死在外头,真的是不甘心。
也算是间接导致了她后来回衍城那么干脆。
季旸轻轻抱住她:“跟我说说,谁惹你不高兴,你不好意思骂我替你去骂。在这个家里,你不需要忍受任何人。”
他以为是季家人惹她不痛快了。
梁思悯却只是问了句:“你……真的喜欢我吗?”
“为什么会怀疑,是我做的还不够,还是我说的不够明确?”季旸捏了捏她的脸,表示控诉。
“挺多人讨厌我的,我一直觉得你也挺讨厌我,你的喜欢反而很不可思议。”梁思悯笑了声,“我也不知道明明有人表现得那么喜欢我,又背地里那么恨我。”
季旸拧眉:“谁?”
他说:“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人也是会变的。我最开始好像真的不太喜欢你,但也没有到讨厌的地步,后来我想过,那大概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喜欢,我不由自主地被你吸引,但你身上又有某种我无法接受的特质,每当我想要靠近你,理智就会告诉我,不可以,你们不是一路人。但最后我还是不可抑制地沦陷了,如果说一见钟情的爱是一种荷尔蒙促使下的盲目,那我对你,大概是一种清醒下的沦陷。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们不合适,但我的本能告诉我我渴望爱你,最后我还是选择爱你。”
梁思悯第一次听他这么认真地剖析,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半晌才问了句:“我们哪里不合适?”
季旸的情绪一下子就被堵回去了,他吸一口气:“你故意找茬?”
“我觉得很合适,样貌家世人品,属我最配你,整个衍城你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完美的老婆。”梁思悯十分不爽地说着,“到底哪里不合适?”
季旸被她的脑回路震撼,笑得胸腔震动,不可自抑:“我错了我错了,祖宗,你最合适,没有人比你更合适,我们本来就天生一对,是我庸人自扰。”
梁思悯深呼吸了两下,更不爽了:“你干嘛道歉这么快,我还没有吵够。”
季旸:“……”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不爽,于是他索性继续把她抱上来:“那你继续做吧,吵什么吵,来,g死我。”
【?作者有话说】
梁思悯:……有辱斯文!
来啦来啦!!今天又是历史的一大步,争取早日调整到十二点前。
第38章 亲亲宝贝
◎我偷我老公钱养你◎
几天后公司在酒店举办年会, 季旸代表管理层露了个面,离开后又回了一趟公司。
新年就要到了,明达向来灯火通明的大厦也暗下来, 整个衍城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接下来只需要载歌载舞就好。
所有这一年的坎坷和不悦, 都暂时压在了喜气洋洋之下。
沈明聿去了海南, 他被打发出去处理分公司的事故。
“我真的,好苦一男的。”电话里, 沈明聿对着季旸发了一通牢骚,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最后悲惨嚎叫, “你到底听没有听!”
车窗外到处张灯结彩,福字贴得到处都是, 就连景观树都换上了“新衣”, 系了喜气的彩带。
季旸掐着眉心揉了揉, 故意气他:“不好意思, 走神了, 我在想要不要去接我老婆。”
“季二我x你大爷……”
季旸把手机拿远一些, 等他骂完了再拿回来,语调平淡地问一句:“你那边能解决吗?”
意思是, 需要帮忙就说话。
沈明聿家做实业的, 主要工厂在那边, 出了严重事故,领导层跟脑子被门夹了一样为了逃脱责任试图按下来, 按不住了开始甩锅, 瞒着总部一通瞎搞, 结果正赶上年底闹大了。
舆论正盛, 处理不好必然股价大跌,整个沈家估计都过不好年了。
沈明聿站路边儿吹冷风,其实海南的冬天不冷,但这风实在大,心冷。
“还行,就是挨骂呗!这事儿公司主要责任,怎么受着都是我该,没事,别操/我的心,你突然温情我踏马都不好意思骂你了。”
季旸:“嗯,我也就随口一问。”
“季二你这狗东西!”沈明聿怒而挂了电话。
季旸忍不住笑了声,觉得大概跟梁思悯待久了,近墨者黑,倒是跟她学了个十成十。
笑了没几秒,神情又淡下来,他这边何尝不是一头乱绪,但也只好配合地按下暂停键,收拾好情绪,打算陪梁思悯过第一个新年。
他实在没想到,他进明达的董事会,竟然会艰难至此。
多可笑。
三叔那天拍着他肩膀说:“你刚回来,明达的很多状况你还不是很了解,这样也好,免得你太累了,等下届换届,三叔头一个投你。”
他当时只是笑了下,什么也没说。
他深呼吸了一下,回过神。
想这些并没有意义,不如想想梁思悯,还是老婆比较有意思。
在西郊待了快两周了,他年前打算陪梁思悯回梁家住几天。
再然后……跟她去度个假,补上缺失的蜜月。
她这个人爱玩,想去的地方早就去了个遍,想讨她欢心可不容易。
梁思悯小时候在国外长大,回国后的新年总是很新奇,可惜梁家的人不多,她没有感受过一个家族一起过年的氛围。
如今感受了,觉得也并不很有趣。
大概这一家其乐融融的背后,掺杂了太多虚伪的东西。
而她向来受不了这种虚伪。
前天在餐桌上,四叔问季旸年后想不想去华盛顿待几个月,那边有个很重要的项目。
姑姑也说,有个合同拿不下来,那边的政策很不友好,组了个很厉害的谈判小组,还是没有太大的把握。
的确很重要,但也没有重要到需要季旸亲自去的地步,准继承人刚从国外回来,还没站稳脚跟又被调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什么被发配。
季旸拧了拧眉,冷着声说:“不急,年后再说吧!”
他太了解季家人。
只是他没想到梁思悯反应那么快,她一直埋头吃饭,突然仰起头,笑了笑:“不行姑妈,我新婚呢,你把他弄走了我要闹了,华盛顿那边我有些人脉,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可以告诉我,不过我太久不插手那边的事,具体能不能帮上忙我就不清楚了。”
那天同学聚会上梁思悯透露的那点信息,到底还是传出去了。
季家人向来婉转,什么都不喜欢拿到明面上说,必要试探再试探。
大概也就是想问问,梁思悯跟那边牵扯深不深。
她继承的她姨奶奶的遗产,都包括哪些。
可他们不好直接问,季家家大业大,惦记女孩子的家业,总归不像话。
梁思悯大概是听明白了,但说的模棱两可,确实有关系,至于程度多少,就不方便透露了。
明达的消息网,还不足以探查国外的市场。
四叔还想说什么,季旸面无表情夹了菜给梁思悯,淡声说了句:“不用你操心,那边的事没那么简单,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这是公司自己的事。”
只是在告诉季家人,别打她的主意。
只是她前几天还消沉得很,每天就是纵欲享乐,对他毫不客气进行体力压榨,跟个昏君似的,这两天又活泛起来,到处跑,总也不在家,忙得很。
他回过神,低头发消息问她在哪儿。
明明他才是工作忙的那个,倒像个每天等老婆回家的望妻石。
JY:我去接你。
家有恶犬:在新悦国际,快来,有事找你。
JY:……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家有恶犬:信不信我揍你.jpg
季旸笑了声,她好像从来就没有什么难过的事,就算是那天知道自己可能被信任的人伤害,都也只是睡了他放空一下,结束后就收拾好了心情。
查清楚,算账。
然后翻篇。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吐出来。
或许他真的,思虑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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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悦国际的顶层宴会厅,可以俯瞰大半个衍城,脚底下就是衍江,江对岸是衍城的标志性建筑明月大厦。
今天杜若枫在这边办生日宴,请了许多圈内人,明星云集,杜若枫这种励志做个事业心女强人的,恨不得把生日都搞成生意场。
她组了一场慈善晚会代替了生日会,又请了媒体来助阵。
排面都做好了,她给名,擎等着有人带着钱来。
追名逐利,古往今来,无外乎这些事。
梁思悯不喜欢这种场合,梁家人也都不太喜欢和媒体打交道,这么多年,出现在媒体的几率可以算得上寥寥无几。
梁家出事儿那会儿,普通人甚至连梁正平到底是谁都不太清楚。
最后才恍然大悟一句,中昇的董事长啊!
谈论他儿子梁思谌好踏马帅。
又好气女儿和季家到底什么关系?
仅此而已。
梁思悯端着酒杯,站在角落的鲜花装饰架下,杜若枫抬起胳膊撞她一下:“怎么样?办得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