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途川
她有时候也挺好玩的,因为自由散漫,也就对一切突发状况都很淡定,天塌下来她可能还会拍照发个朋友圈,赞叹一声:厉害。
万事不愁,摔倒了先躺一会儿。
遇到突然的行程,她也不会很介意。
季旸歪头抱着她的脸亲了亲,轻声安抚道:“去检查一下,你可能是早孕。”
“早孕你个大头鬼,你都不让我碰你……”这几天身体好了她没少逗他取乐,他非常有原则地拒绝了,倒也不是坚贞不屈,他对自己的自制力并不太有自信,并不想在她还没出院的时候胡来。
这会儿梁思悯突然沉默了,大概也是想到两个人偷溜出病房那天。
私人医院不必等待,检查很快,结果也很快。
怀孕已经四周半了。
梁思悯张了张嘴,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季旸表情看起来很平静,跟医生反复确认最近的用药情况是否对身体有影响,她最近康复为主,没吃什么药,只吃了几味中成药,说是没有影响,这才放心下来,开车带她回家。
刚进家门,杜若枫和路宁就到了,梁思悯终于从梦游中回过神,突然捂住季旸的嘴,警告他:“你不许说,谁也不许说,你敢说你就死定了。”
她表情过于紧张,又联想到她那天刚说不想要小孩,他眉心忍不住微微蹙起来,只是还想想说什么,她已经去迎两个闺蜜了。
杜若枫带了两箱吃的,路宁给她带了一颗转运石,祝她否极泰来时来运转往后都是好时光。
梁思悯一一收下,三个人坐在一起聊八卦,梁思悯聊着聊着歪着头又差点睡着,打着哈欠说,她想去飙车。
季旸隔着老远说一句:“不行。”
三个人一齐回头看他,尤其梁思悯,生怕他一个嘴快,悄悄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眯着眼警告他不许乱说。
季旸还没生出当爸爸的喜悦,先被郁闷和烦躁击败,他胡乱应一句:“你身体刚好,别给我想些有的没的。”
杜若枫和路宁啧啧两声,称他养老婆比养闺女还操心。
梁思悯也就打打嘴炮,她这个人其实很惜命,怎么会真的胡来。
况且真的要去,她们两个也不会同意。
季旸就是太严肃太较真。跟梁思悯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说着,又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季二带孩子,觉得他带孩子估计也挺操心挺较真。
至于为什么畅想他带孩子,大概是因为实在想象不出来梁思悯会带孩子,她不把孩子当玩具玩了都不错了。
最后得出结论,季二惨了。
本来就是闲聊,可大约已经是事实,梁思悯异常心虚,平常她得调侃季旸八百句,今天一声不吭。
不过俩人也根本没察觉到异样,只当她身体还没彻底恢复完全,又或者是闷太久情绪不佳。
一起吃过晚饭,两个人就走了。
梁思悯送两个人到门口,回来的时候,季旸双手插兜站在客厅,安静凝视她。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季旸微微垂眸,表情显露出一点伤怀。
尽管那天她说,只是想多过二人世界。
可他总觉得,她其实一直没想好跟他一起组建一个家庭这件事。
他并没有否认她的爱,但她的爱可能尚且停留在恋爱的阶段。
梁思悯走过去,站在他面前,微微仰头看他,然后伸出手:“抱我。”
季旸已经习惯她种种无厘头,不管她的要求多离谱,多让人费解,他都能面无表情照做,然后再问为什么。何况只是抱她。
他伸手,把她竖着抱起来。
她非常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把腿盘在他腰上,脸凑近他,小声说:“我们不是都说好了,顺其自然,既然来了,那就是缘分到了。”
又不是养不起,他们应该也没有育儿困难,更没有育儿观念冲突,都没有丁克的打算,他到底从哪里看出来她不愿意要孩子的。
做出这种表情给谁看。
敏感的狗男人。
他眼睛微微颤动,说了句:“那为什么不能说。”
结婚这么久,不至于怀孕还要瞒着别人。
梁思悯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道:“你想让人知道你住院还乱来吗?我不要,我脸皮薄。”
季旸惴惴不安到现在,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唇角微微抽搐,“哦,你脸皮薄,我脸皮厚呗!”
梁思悯:“反正你不许说。”
季旸:“……行。”
【?作者有话说】
来啦
倒计时了
第59章 幽默
◎夫人您真幽默◎
季旸很担心她的身体, 隔天又强迫带她去做了个详细的体检。
他有些后怕,这种状况下,实在不适合有孕, 怪他失了分寸。
还好没出什么事,不然他万死难辞其咎。
其实梁思悯也没有那么淡定,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 纠结后怕都没有用,往前看就好了。
她虽然之前说不想那么早要小孩, 但也没有很排斥,如今真的有了, 她又觉得挺好的。
小孩儿啊……像季又又那种吗?
奶奶的小团子, 乖乖的。
或者像季旸小时候,小大人, 小正经, 他小时候其实挺招人喜欢的。
倒也不是性格, 就是聪明稳重, 别人家小孩。
……只是不招她喜欢。
但她即便挺讨厌他, 也必须承认他是个客观意义上招人喜欢的孩子。
当然, 最好还是不要像她了,她小时候可难管了, 精力又旺盛, 好奇心特别重, 爷爷说有时候很想揍她。
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梁思悯瞒得死死的, 也就不喝酒, 不飙车, 不熬夜, 不参加轰趴……很简单嘛!
医生说前三个月的时候要格外小心,注意事项她都有听。
特别幸运没有孕反,于是吃嘛嘛香。
爷爷终于回来了一趟,他过年的时候滞留在某国,后来得知她去度蜜月了,也就不想那么早回去了,转道又去了别处,当地经济水平不怎么样,他又深入到丛林里,彻底失联到上周,得知梁思悯出了车祸,直接包了一架直升机回来,一见面恨不得把梁思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左左右右每根汗毛都看一遍。
“爷爷,我没事,我好好的呢!”梁思悯还蹦了两下,把不远处的季旸吓得心脏病都快犯了。
尽管医生说也不用过于紧张,但他总是莫名对梁思悯有一种过分的关注和在意,而他明知道这种关注是非必要的。
到最后他不得不去做心理咨询,心理医师说他可能是有点焦虑。
这是季旸第一次见梁友明,以前都是在新闻里,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有野心和魄力的企业家,乐观开朗,十分健谈,关于他的采访都幽默风趣,跟他儿子和孙子那种严肃疏离的形象大相径庭。
倒是梁思悯很像他。
他去国外已经二十多年了,曾经的中年人,如今已至暮年,满头银发,但却并没有老年的神态,他穿一件飞行夹克,银发后梳,精神矍铄,尤其眼神,仍旧湛亮,气势压人。
他把梁思悯打量完了,确认真的没事,才侧头看了一眼季旸,爷爷的眼神有点骇人,比他年轻时候的风趣幽默,多了几分威压,仿佛带着腾腾的杀气。
季旸不自觉有些紧张,站直了身子,微微欠身:“爷爷。”
梁友明招招手,叫他往近处坐,问他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家里可还好,喜欢吃什么……
全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喜好问题,他却如临大敌,一字一句都要在脑海里斟酌,不敢慢待半分。
直到梁思悯往爷爷旁边一坐,抱住老人家胳膊:“爷爷你干嘛,你吓到他了。”
梁友明那张严肃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冰雪融化,焦灼的空气似乎都松动几分,季旸这才得以顺畅呼吸。
梁友明歪着头看梁思悯:“我就跟他聊聊天,看你那护犊子的样儿。”
梁思悯撇嘴:“您那是聊天嘛!”
就连季旸都忍不住扯了下唇角,他老婆还是很爱他的。
这会儿在梁家,等着中午一起吃饭,今天人都到了,梁思谌把云舒都叫回来了。
自从年初出事后,梁思谌仿佛突发恶疾,进攻攻势猛烈,害得云舒天天躲着他,但没办法,梁家夫妇算是她第二个父母了,一直对她很好,她也很感激,逢年过节,只要叔叔阿姨方便,她一定会回来看望的,有事更不用提了。
梁思谌也就拿捏她这一点,动不动就扯爸妈的大旗。
“卑鄙,无耻,不要脸。”梁思悯前一阵给了他三个铿锵的评价词。
大了人家那么多,一肚子坏水,全用人家身上了。
梁思谌那时垂眸:“她要是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不会穷追不舍的。”
但她分明对他是有感觉的。
这回爷爷回来,说是家宴,梁思谌就叫云舒也回来见见爷爷。
寒暄完,梁友明展示给小辈们准备的礼物,云舒没想到,自己也有份儿,她几乎没有见过梁家爷爷,而爷爷记得给她带礼物,分明是叔叔阿姨还有兄妹时常提起她,表达对她的重视。
一直到中午开饭,饭桌上,云舒低着头,鼻头仍旧红红的,母亲离世后,她一直很坚强,可这会儿很难不动容。
梁思谌满心都是云舒,目光一直在人家身上,时不时还夹菜过去,十分的明目张胆,连梁家父母都有些过意不去,时不时瞪他一下,警告他收敛点。
他们对云舒一直当半个自己孩子养,如果亲上加亲也未尝不可,但两个人也有些担忧,云舒会迫于恩情去考虑梁思谌,一直不赞同梁思谌步步紧逼。
但梁思谌这个人大约平时正人君子装久了,在这件事上,难得的强硬,很有变态的潜质。
梁思悯甚至刚刚那会儿偷偷抓了云舒的手说:“别怕他,不喜欢就狠狠拒绝他,他长这么大没吃过苦,吃点爱情的苦怎么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告诉爸妈,把他腿打折。”
还正好被梁思谌听见,他还没被打断腿,先把她小时候地成长录像发给了季旸,还专挑一些让她社死的。
比如跑太快摔了个屁股墩,一脚踩在泥地里,去花园剪花被蜜蜂蛰到眼睛肿了一大片……
季旸看得津津有味,父母和爷爷也难得怀念过去,直接投影在大屏幕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追忆她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