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污木
父亲找自己,这电话不能不接,尚嘉越只能分散点注意力在对话上。
尚教授问他在哪里。
尚嘉越说:“送阮情回家。”
“好啊。”尚教授开玩笑:“有了女朋友忘了爹,你把车子开走了,我今晚怎么回家?”
尚嘉越:“可以睡在楼上,或者我待会儿来接您。”
另一边,看着尚嘉越接电话,夏先渊心思活络起来。
刚刚吃了那么大亏,连单独机会都被剥夺,夏先渊心里有不满,又急于证明什么。
偷偷的,他小心翼翼靠近阮情。
在尚嘉越眼皮底下,这个动作不能做太明显,也不能太过分,刚好阮情在单手看手机,而另外一只手拉着大衣下摆。
夏先渊偷偷把指尖蹭过去,用食指轻轻触碰阮情手背,摩擦。
感觉到轻微的痒意,阮情难以置信看向夏先渊,在要收回手那一刻,夏先渊抢先扣紧了她的手。
掌心交叠。
他手心有些热,骨节硬邦邦。
尚嘉越声音还在耳边,阮情一开口尚教授八成也能听到,她根本没办法说话阻止,只能面红耳赤着。
那边,夏先渊握着她的手,左手单手打字:“阮阮,喜欢你。”
“好喜欢你。”
“一分一秒都离不开你。”
4月的晚上,外边的空气还是清冷,车内本该也是冷的,可阮情感觉到氧气似乎在变得稀薄,身体热度也在攀升。
尚嘉越挂掉电话。
夏先渊已经早一步悄悄退开,阮情脸红的不行,尚嘉越回头发现她的变化,脸色蓦然发黑。
他想揍夏先渊。
就知道他们两个不会安分,这还是当着他的面呢。
尚嘉越心里涌起危机感,想把阮情抢到自己身边。
这时,王鹿夏终于来了。
阮咎民没有跟她一起过来,她手上提着纸袋子,里面是阮情换下的衣服。
发现三个人坐在后座,王鹿夏面不改色问:“要不要找个地方换衣服?”
阮情连忙说:“也行,我们开自己的车回去吧。”
尚嘉越不让开,皱眉说:“你脚都受伤了,就别乱走了。”
阮情强调:“就是破皮,没有受伤。”
“还是就开这辆车吧。”夏先渊难得跟情敌同一阵线:“明天我让人把你车子送回去。”
阮情:“没必要。”
三个字刚说出口,两个男人同时用眼睛盯着她,夏先渊说:“阮阮,有必要。”
尚嘉越没做声,但态度是坚决的。
阮情往后背一靠:“那你们俩一个开车,一个坐副驾驶。”
这要是一路上三个多小时开回去,这两个人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出来。
尚嘉越没有说话,夏先渊刚刚尝到甜头也是舍不得的。
最后还是尚嘉越说:“我开车吧。”
车子本来就是他的,夏先渊没反对。
从这边到市区真的很远,一路上还要走高速。
阮情换上自己的外套,把衣服递给副驾驶位置夏先渊。
夏先渊没有接:“你用来当毯子吧。”
阮情问:“你不冷?”
夏先渊:“不冷,我有一身正气。”
尚嘉越看他一眼:“真的吗?要不然我把暖气关了?”
夏先渊没说话,阮情瞪尚嘉越一眼。
尚嘉越委屈巴巴,不敢再怼情敌。
夏先渊笑了一声。
路上,阮情跟他们俩随便聊了几句,弄清楚尚嘉越跟那个陆汜远关系。
尚教授当老师多年,如今桃李满天下,从政的经商的不胜枚举。
陆汜远当年就是尚教授得意门生。
因为这层关系,陆汜远念书时经常出入尚家,算是“看着”尚嘉越长大。
尚教授还给陆氏集团当过两年顾问。
一个企业发展,除开本身掌舵人的经营之外,也离不开庞大的智囊团队,陆老爷子跟尚教授理念相合,好多次想要请尚教授出山。
尚嘉越父亲意思意思两年,没有真的掺和进去。
在这方面,程教授就单纯很多,总觉得前夫不应该接受这个顾问,劝他要是不想当老师,还不如接受政策研究室那边邀约,前途比这个好多了。
尚教授本来就是推脱不过,没真想下海。他无法理解前妻一心仰望星空,不管家庭生活,还不管儿子,于是酸溜溜挤兑前妻两句,说自己就爱赚钱给儿子存老婆本,干不来前途远大的活,还祝福她前途无量,早日成为科学界泰斗。
程教授不善言辞,被挤兑的面红耳赤,后来更加一头扎进工作,还真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
尚教授每每回忆那次吵架,都要哀叹连连。
两人年轻时都是理想远大的人,结婚晚,尚嘉越出生也晚,再加上各种各样的原因,夫妻后面都没有再婚。
总体而言,尚嘉越的家庭构成简单,爸妈都是学术性人物,有各自的事业,属于阮情比较熟悉的家庭模式。
毕竟,她几乎是在大学里面长大的,跟尚嘉越一模一样,还都是单亲家庭。
下高速后,夏先渊跟尚嘉越换了位置,交替开车。
阮情在暖呼呼的空气下有些熬不住,靠在王鹿夏身上睡着了,只露出半张侧脸。
前排两个男士投来羡慕的目光,把王鹿夏弄得哭笑不得。
尚嘉越的车子在小区有登记,可以直接开进车库,阮情模模糊糊中感受到王鹿夏叫自己,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在地下停车场。
“到了?”她问。
王鹿夏嗯一声:“他们俩下车了,说不要叫醒你,不过我觉得还是上楼睡觉比较舒服。”
阮情点点头,脸上还有没清醒的迷糊,她声音有些哑:“谢谢鹿夏姐。”
王鹿夏心瞬间发热,觉得小雇主实在可爱漂亮:“你把外套穿好,鞋换掉,外边比较冷。”
阮情:“嗯。”
两人从车子里面出来,看见站得很远互不搭理的两个男人。
阮情还有点没清醒过来,她手上拿着夏先渊的外套,软乎乎喊:“夏老师,你怎么回去?”
夏先渊连忙走过来:“我叫了助理。”
阮情心想资本家的助理真是可怜,大半夜还要执行任务:“那带衣服了吗,我把外套洗干净再还给你?”
夏先渊不动声色:“忘了,而且我有点冷了。”
阮情把衣服还给他。
夏先渊没多少表情,稳重的把外套接回来穿在身上,女孩子的香气淡淡萦绕。
那边,尚嘉越再次懊悔。
阮情看向他:“尚嘉越你呢,还要去接老师吗?”
阮情虽然没资格上尚教授的课,但对方可是他们系老大。
尚嘉越摇头:“不用,他跟别人一起回来。”
阮情哦一声:“那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
尚嘉越跟夏先渊都没有动。
要是他们是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这时候少不得依依惜别,可现在他们都没有资格,只能眼巴巴瞅着阮情。
阮情实在困,没精力理这两个人,摆摆手说:“再见。”
她眼睛里有睡意,人也软绵绵的,夏先渊看得心里发酥,忍着再纠缠的冲动:“晚安。”
尚嘉越也差不多,太多亲密无法宣之于口,只能说:“晚安,阮阮。”
阮情上楼去了。
洗了个澡,阮情感觉又精神了,她把手机拿出来,首先点开阮咎民留言。
阮咎民说,陆家给他安排车子,把他送到了机场。
阮情回复一个好。
阮咎民已经上飞机,阮情没有等他回复,她把手机退到微信主页面,看到三个人都给她有信息。
犹豫几秒,阮情先点开尚嘉越的。
尚嘉越第一条是报备行程:“我安全到家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他又说:“明天见面,好吗?”
没有马上回复,阮情打开秦执的消息,显然另外两个人都对他隐瞒了今天的事情,秦执只是问:“今天已经没能见面了,明天不能再拒绝我吧?”
以往他们三个都会默契岔开时间,怎么突然一起邀约?
阮情不明所以,继续点开夏先渊的消息。
之所以最后打开,是因为夏先渊早前给她发了告白,阮情看一遍都觉得刺激,不敢看第二遍。
略过那三条,阮情看到夏先渊说:“他们给你发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