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 第56章

作者:东边的小周 标签: 现代言情

  他脑中猛地蹦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他要命人锻造出一把没有锁眼?的镣铐,若是有朝一日?,小少傅向他递上请辞书,他便亲手给少年?带上这幅镣铐,锁链的另一头,锁在他的手腕上。

  此生此世?,永生永世?,少年?都?不得离开他分毫。

  “话说回来,殿下怎么能?随便翻臣的东西!”

  姜玉竹突然想起此处是她的寝室,太子不请自来,还翻出她藏起来的请辞书,未免太不尊师重长了。

  就算当朝皇帝想要往臣子府中塞眼?线,还要打着赏赐美人的幌子,太子到好,直接明目张胆地干起了翻箱倒柜的差事?。

  面?对倒打一耙的小少傅,詹灼邺挑了挑剑眉,淡淡道?:

  “孤在书房等少傅归来,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从而发现书里面?夹的请辞书。不过孤有些好奇,少傅为何在请辞书中谏言父皇若再为孤择取良师,务必要从已婚的臣子中挑选?”

  姜玉竹悄悄翻了个白?眼?,腹诽道?:她还不是怕太子断袖之癖上来了,再去祸害大燕其他的有志青年?。

  可这话若真?说出来了,恐怕太子会在床榻上狠狠祸害自己。

  “殿下容貌俊美,气?质卓然,臣在殿下身边久了,不禁被太子英姿吸引,臣担心举荐其他年?轻的臣子,他们会像臣一样,情不自禁被殿下吸引...”

  姜玉竹搜肠刮肚,总算是为她保护大燕才俊的谏言找出个合理借口。

  果然,太子听了她的逢迎之词,心情大好,眸底笑?意如流水,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既然少傅这么喜欢同孤在一起,那便随孤一起出使金乌。”

  姜玉竹:???

  说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的逍遥小日?子呢?她这只猴子为何还要和老虎大人一起出公差啊!

  小少傅委屈巴巴的模样太过惹人怜爱,詹灼邺凤眸微弯,挺拔的鼻梁一下下磨蹭起少年?细若凝脂的嫩颊。

  “将你?一个人留在京城,孤不放心。”

  男子温热的鼻息拂过眉眼?,低沉的声音好似浸了醇酒,灌入耳朵,听得人心神微醉。

  太子此言倒是不假,姜玉竹想到刚刚在宫里大皇子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想必大皇子已经知晓她这些时日?在朝中耍的小把戏。

  少了太子这尊煞神庇护,大皇子拿捏起她来,简直要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臣若是和殿下一起前往金乌,那臣的父母在京中会不会受到牵连?”

  詹灼邺盯着少年?水光波动的眸子,淡淡道?:“孤会把你?父亲调去晋阳城做一阵子盐运司库大使。”

  秋分快到了,各地农商户要赶在寒冬到前,用大量盐巴腌制好咸菜,这样在寒风凛冽的隆冬里,一碗热粥和咸菜就能?度日?,故而每年?此时,盐运司都?会紧缺人手,晋阳紧邻北凉,太子此举,便可顺理成章地把姜玉竹的父母安置在他的势力范围。

  于是乎,姜玉竹这只不得偷闲的猴子别无选择,只能?陪同老虎太子出一趟山。

雨下之争

  正如姜玉竹所料, 耀灵帝不愧是?端水高手,在下旨任命太子出使金乌后,又钦点上几位官员与太子一起同行。

  这一日, 出使金乌的大队伍在路上稍作停歇。

  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众官员在马车里颠簸数日,骨头都快颠散架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落脚点,众人陆续走下车,聚集在茶棚下品茶赏雨。

  断断续续的雨水打在榕树叶上, 逐渐在树叶中心汇聚成一汪水池,待绿叶受不住雨水的重量,宽大的叶片猛然倾斜,水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滴答答落下去。

  姜玉竹撩开车帘, 她敛了敛眼底的雾气, 撑伞走下马车。

  茶棚下, 几位官员瞧见从雨幕中款款走来的清秀少?年郎, 急忙起身让座, 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姜少?傅也来下车透气, 怎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

  姜玉竹微微一笑:“太子殿下昨夜处理凉州加急送来的文?牍, 一直忙碌至深夜, 当下正在车内补觉。”

  当即有官员感?慨道:“太子殿下辛苦了,白日里餐风宿水赶路, 晚上还要在驿馆挑灯批阅公文?,真是?让我?等自惭形秽。”

  “是?啊,是?啊, 咱们大燕有太子殿下这样勤勉的储君,日后定?会繁荣昌盛, 国泰民安。”

  “姜少?傅同样劳苦,自从出了京城,姜少?傅几乎日日都在太子的马上协助殿下处理公文?,这一路上就没得闲过...”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姜少?傅眼角泛红,嘴唇四周好似肿了些?,想?必是?操劳过度,上火了吧?”

  姜玉竹轻咳两声,以手抵拳,遮掩住自己微微发麻的唇瓣,面带微笑道:“葛大人目光如炬,姜某这几日确是?有些?上火...”

  说话时,口齿间犹存着那个人淡淡的血腥气。

  自从她同太子离开京城后,姜玉竹就意识到自己惹上了火。

  闭塞狭小的车厢内,实在是?无处可躲,有时姜玉竹只是?将整理好的公文?递给太子,眨眼间就被对方扯入怀中。

  纸张散落四周,马蹄声哒哒作响,车身微微晃动,清风偶尔掀起幽帘一角,飘进来同僚的谈话声,隐匿在这样的环境中,见不得光的一举一动变得格外?敏感?。

  隔着衣料的掌心火热,毫无阻挡落在肌肤上的唇瓣更是?灼热。

  以往面对这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时,姜玉竹忍受不住了,还能浅浅泻出几声猫儿似的嘤咛。

  如今担心被马车外?面的同行官员听到动静,她只得把这团火往肚子里咽。

  偏偏男子顽劣至极,见她刻意隐忍,好似逗弄猫儿一样,突然松开她的唇瓣,转而攻略起她最敏感?的耳廓,逼着她溢出些?许娇吟。

  姜玉竹只好张开嘴,狠狠咬向男子的修颈。

  听到头顶上传来男子低声浅笑,她绯红着脸不敢抬头,撩开车帘落荒而逃。

  眺望远方烟雨蒙蒙的山景,姜玉竹长叹了一口气。

  她同太子之间的纠葛,就如这缠绵细雨中的景致,笼罩在模糊不清的雾纱中,万物皆披上一层飘渺的白纱,似隐似现?,飘飘欲仙,令人迷惑。

  可当雨过天晴,雾纱渐渐退去,一切暴露在阳光下,会发现?曾经幻想?的瑰丽山景可能是?荒烟蔓草,满目疮痍。

  彼时,发现?受到蒙骗的太子会不会一怒之下,放火烧山呢?

  “瑶君?”

  姜玉竹循声抬眸,手中握着的油纸竹伞微微倾斜,在空中甩出一长串亮晶晶的珠帘。

  男子没有撑伞,绵绵细雨打湿了他的月白锦袍,浓长的睫毛缀着一层水雾,使得他清湛的双眸愈加清澈深透,仿若林间不染尘埃的溪水。

  姜玉竹皱了皱眉头,她举起手中的油伞走上前,帮男子阻隔开纷纷细雨。

  自从画舫一别后,姜玉竹就再也没见过萧时晏,就连上一次先?皇后的虞祭大典上,都未发现?他的身影。

  不过,姜玉竹还是?听说了萧家发生的变故。

  三个月前,萧大学士突发脑卒中,病情危笃,事后虽侥幸捡回一命,却从此落下口齿不利,四肢不协的后遗症,后半生恐怕只得与床榻为伴。

  萧家乃是?钟鼎之家,百年间出过一位宰相,二位翰林大学士。

  萧时晏年纪轻轻就高中榜眼,顺利进入中书省任职,萧氏族人们无一不对他给予厚望,期许他能成为萧家所出的第二个宰相。

  萧大学士的年纪与姜慎相仿,远不及不惑之年,若没出这档子变故,定?能在未来二十年内,牢牢稳固住萧氏一族的根基,扶持萧时晏在朝中立足。

  如今萧大学士因?病卸职,萧氏一族在朝中失去了最大的倚仗,而萧国公年事已高,空有显赫爵位,却早已无了实权。

  故而萧家百年望族的盛衰荣辱,全部压在萧时晏这个嫡长孙的肩头。

  雨仍在下着,冷风萧萧,不见停歇之意。

  姜玉竹撑起油纸伞,距离萧时晏近了些?,瞧见对方清瘦了不少?。

  “你还好吗?”她轻声问道。

  “我?很?好,你呢?” 男子淡淡一笑,声音一如既往,朗润如玉,空灵悦耳。

  “我?也很?好...嗯...萧伯父的身体如何了?”

  “好些?了,在我?离京前已能自己进食了。”

  姜玉竹点了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宽慰道:“萧伯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过了片刻,她又?补充道:“一切都会变得好的。”

  萧时晏盯着少?年明亮的乌眸,觉得那温润眸光就好似一汪暖泉,滋润了他疲惫不堪的心。

  府中骤然生变,他眼睁睁目睹曾经象征着绝对权威的父亲轰然倒下,而自己一夜之间被强行拉扯着成长。

  他要在泣涕如雨的母亲面前故作坚强,要在惶恐无措的族人面前维持稳重。

  他收敛起心底悲伤,掩藏起无助彷徨,吞声饮泣,只因?他是?萧氏一族未来的期望。

  从始至终,从未有一个人站出来,心平气静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故而当萧时晏从姜玉竹口中听到这句话时,他清澈的眼眸闪了闪,眸底泛起淡淡的水雾,他忽然伸出手臂,紧紧环绕住了眼前的人。

  姜玉竹一时间愣怔住了,耳畔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瑶君,谢谢你。”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二人没有多言,彼此却好似都能领会对方的心意。

  因?萧时晏的个子比姜玉竹高出半头,当他俯下身与她相拥,眼前的视线就蓦然空了出来。

  故而当太子那张阴沉得可以拧出水的俊脸骤然出现?在眼前时,吓了姜玉竹好大一大跳。

  她不动声色从萧时晏怀中挪出身子,扯唇一笑,干巴巴问道:“殿下...你怎么出来了?”

  詹灼邺冷冷打量着共持一伞的二人,伞下两个人气质相似,一个流光似星,一个皎洁如月,两人相拥在一起时,好似星月交辉,珠辉玉映,瞧着登对又?养眼。

  可独属于?他的光,又?怎能洒落在他人身上。

  詹灼邺盯着小少?傅僵笑的小脸,语气平淡:“车内有些?闷。”

  说完,他似是?不经意扯开罗纹刺绣领口,微微敞开的衣襟口下,露出男子修颈和?线条紧绷的喉结,隐约可见喉结上有一道浅浅的牙印。

  萧时晏的目光落在太子颈间牙印上,眸光骤然变得暗沉。

  姜玉竹生怕太子这般明晃晃的举动被茶棚下的其他官员发现?端倪,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却不敢离得太子太近,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停了下来,双手相交撑在额头上方挡雨,讪讪笑了笑道:

  “殿下莫要贪凉,快把衣裳穿好。”

  少?年仰着玉瓷般的小脸,浓睫微颤,绵绵雨水滴落在少?年白里透红的肌肤上,宛若被露水打湿的玉兰花,惹人怜惜。

  两个男子不约而同举起手中油伞,欲给雨中摇曳的白玉兰一所庇护。

  伞架相撞,两柄伞面上积攒的雨水哗啦啦落了下来,一滴不剩全浇在姜玉竹的脑袋上。

  姜玉竹:....

  萧时晏见状,忙收回他手中的油伞。

  詹灼邺拉住被浇成落汤鸡似的小少?傅,一把将人扯进他的伞下。

  两个男子同时抬眸,四目相对,短短一瞬间,目光相撞之处似有电光火石闪过。

  须臾后,萧时晏将伞递了过去,男子挺拔的身子暴露于?雨下,不卑不亢道:“殿下,这柄伞是?姜少?傅的,臣的马车距离此处不远,无需撑伞。”

  詹灼邺没有接过萧时晏双手奉上的油纸伞,黑涔涔的目光落在对方被雨水打湿的俊秀面庞上,片刻后,才冷冷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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