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里清欢
可目前还有?个问题就是?,皇帝的后宫里?面已经没有?儿子了,若是?皇帝下了台,该由?谁继承皇位呢?
太子腿废了,其他儿子们都死?了。
或许……让他继续当一个傀儡皇帝也不错。
毕竟兵权在自己的手里?,其他人?也是?不敢反抗自己的。
解汿心中想着事,等回过神来,手下的士兵们将沈听肆压到了他面前。
看到这个曾经让自己交付真心的挚友,后来又害死?了他身?边所有?亲人?的人?,解汿浑身?上下的恨意几乎快要弥漫出来。
沈听肆却仿佛完全?没有?看到一样,一如既往的和他打着招呼,“阿汿,好久不见。”
解汿捏紧了手里?染血的长剑,咬牙切齿的开?口,“确实?是?许久不见了,如今成了阶下囚的滋味如何?”
沈听肆勾着唇笑了笑,“好极了。”
说着话,他突然暴起,用力挣脱开?压着他的士兵的手,转眼间?来到了皇帝的身?边。
解汿心中有?所顾忌,一时之间?不敢上前。
皇帝感?动的热泪盈眶,“呜呜呜,陆爱卿,这么多的人?,只有?你来找我……”
沈听肆缓缓挽住皇帝的手,面带微笑的,将手里?的匕首送进了他的心脏,“陛下想的没错,微臣确实?来找你了。”
“只不过……微臣是?来送你上路的!”
“陆漻!!!你敢!”
解汿大喝一声,想要去阻止,可已经晚了,皇帝在他的面前,彻底的失去了呼吸。
解汿抓着剑柄的手剧烈的颤抖,眼睁睁的看着皇帝身?体里?喷溅出来的滚烫的鲜红的血色溅到了沈听肆脸上。
那张脸苍白至极,在鲜血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脆弱,可沈听肆却始终笑着,“解汿,你留着皇帝的命,不就是?不想背负弑君夺位的骂名吗?”
他盯着解汿被恨意充斥着的双眸,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以为,我会让你得意?”
“陆漻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竟敢弑君,当处极刑!”
解汿眸子冷冷的扫过去,“还不把他给?我拿下!”
第22章
解汿带来的人全部都出自镇北军, 对他的话完全是言听计从。
于是,在他吩咐手下的人将沈听肆拿下的时候,一群人一窝蜂的冲了上去。
毕竟他们都知晓, 他们和匈奴的这场仗打的这样的艰难, 几度都因为缺乏粮饷而饿的昏厥过去, 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兄弟。
全部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
大雍的丞相!
他高居庙堂, 不知人间疾苦,他在京都的官场纵情?玩乐, 不知居庸关的将士们血勇拼杀,他拉拢权贵, 打?压官员,不知他的所作所为害的百姓流离失所,有苦难言。
他们牺牲了那?么多的同?伴才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天,如?果不把沈听肆千刀万剐, 挫骨扬灰,又怎么对得起边关漫天风雪里,埋葬的累累白骨?!
眨眼之间,十几把长?枪刀戟将沈听肆围的密不透风, 他只要稍微动弹半分, 那?些锋利的兵刃就会顷刻之间在他的皮肤上面划开一道口?子。
沈听肆的身体?微微站直了一些,目光深深地望进解汿的眼底,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不含有任何的情?绪, 就只是那?般淡淡的看着,仿佛他们只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但只有沈听肆自己知道, 他此时已然快要撑不住了。
在宽大的官袍的遮挡下, 是隐隐有些颤抖的身体?。
他绷紧了浑身上下所有的肌肉,双脚死死地抓在地面上, 才努力地使自己的身躯没有倒下去。
手心里的细汗绵密,沈听肆攥了攥拳头,随即又放开。
他只是轻呼出?一口?气,就好似完全看不到那?些加身的刀戟,对着解汿缓缓吐露出?几个字眼,“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他刚才能?够挣脱开那?两?个钳制着他的士兵,冲到皇帝的身边,一刀解决了他,就已然是用完了全部的力气。
此时就算是一个五六岁的稚童,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他。
他已然到了强弩之末了。
沈听肆面前那?块除了他和系统9999野外无人能?看到的半透明屏幕上,映着鲜红的生命倒计时的字体?。
宿主寿命剩余:七天十三小时二十六分。
这是念羽几乎用尽了太医院的珍贵药材,拼尽全力才把这具身体?支撑到现在。
沈听肆微微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反正剧情?也走的差不多了,应该能?赶得上。
解汿的手指捏的发白,怒意在他的心底不断的燃烧,“陆漻!你凭什么?!”
凭什么做了这么多的恶事却丝毫不知悔改?!凭什么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却依旧淡定?!凭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杀了老皇帝?!
这让他的仇恨哪里发泄,让他的痛苦如?何缓解?!
“解汿,成王败寇,是我陆漻技不如?人,我认输。”
沈听肆脊背挺直,看上去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目空一切,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
实际上只有沈听肆自己心里明白,他为了保持住这一分,最后的体?面,究竟耗费了多少力气。
沈听肆平静的看着解汿,对自己的结局已然看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休想!”
解汿咬牙切齿的表情?还没收回,面目依旧是那?样的狰狞,可眼底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一抹怪异的神色。
他不明白,为什么沈听肆如?此这般的无畏死亡?
就好似,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他平静的让解汿害怕。
解汿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微窒,心口?传来了阵阵撕裂般的疼痛,那?种?痛意并不明显,顿顿的,很容易就会被忽略。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却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他攥紧的手指再?一次用力捏了捏,心底涌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害怕,就好像是有什么对他而言十分珍贵的东西?,彻底的脱离了他的控制一样。
可他明明没有失去任何珍宝!
他到底在恐慌害怕什么?
他根本不知道!
解汿觉得头痛欲裂,他拼命的想要弄清楚这种?感?觉的来源,这种?陌生的情?绪不停的在他的胸腔里面翻涌,始终沉沉的压着他,不致命,可却又无法忽视。
就像是有人拿着羽毛不断的搔痒脚底,难受极了。
“你……”解汿向前一步,想要质问沈听肆在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不是准备了什么扰人心智的药。
要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感?受?
但还不等他问出?口?,接到消息的官员们已经纷纷闯了进来。
解汿早已经对镇北军下过命令,不必对这些官员们动手,于是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这里。
来的路上,毕鹤轩就已经猜想过了结局,他以为死的会是沈听肆,被钳制起来的是老皇帝。
可万万没想到,眼前的一幕,竟和他的猜想完全相反了。
皇帝的尸体?就那?样倒在地上,他的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血红色的血液将明黄色的龙袍都染透了,
已然人已经彻底凉掉,再?也无法救回。
毕鹤轩震惊不已,“解汿……你……你竟然敢弑君?!”
就算你是真的造反,想要登基为帝,那?对外的名声终究也要好听一些啊!
无论如?何都要把老皇帝的命保着,能?彰显出?解汿这个新帝的仁慈不是?
百姓们苦杀伐无度的皇帝久矣,如?今最希望上位的是一个仁德的新帝!
可解汿把皇帝杀了,万一落得一个残暴的名头,可如?何是好?
但解汿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瞥向沈听肆的方向,“不是我做的。”
毕鹤轩眼底的震惊更深了,他猛然间看向沈听肆,“为什么?!”
他完全想不明白沈听肆究竟是在做什么。
沈听肆只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毕鹤轩气的胡子眉毛一起发抖,“陆漻!你知不知道你弑君是死罪?是要诛九族的!”
沈听肆抬眸,淡淡撇他一眼,“老师,陆漻这辈子孑然一身,唯一算得上是在九族之内的,也就是你这个曾经的老师了吧?”
“胡说?八道!”解汿举起手中?的长?剑,直指沈听肆的眉心,“从你开始选择做一个乱成贼子的那?刻起,太傅就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
毕竟,毕鹤轩曾经亲自将陆漻从自己的弟子当中?除了名。
“确实,”毕鹤轩点头,“你早已不是我的弟子。”
沈听肆唇边挂起一抹自嘲的笑,“是,确实如?此。”
这个为大雍辛劳了一辈子的老太傅,此生做过的唯一一件后悔的事情?,应当就是收他为弟子了吧?
只不过……
陆漻心中?最庆幸的,却是可以拥有毕鹤轩这样的一个老师。
毕竟若不是毕鹤轩,陆漻恐怕这辈子都会和所有普通进士一样,为着荣华富贵和功名利禄,竭尽所能?。
陆漻的母亲,不过一青楼妓子,在这个朝代是最为下等的存在。
三十年前,秦淮河畔,花魁牡丹,琵琶一绝。
无数的文?人墨客,迁客骚人豪掷千金,只为求得牡丹姑娘一首琵琶曲。
牡丹姑娘姿容双绝,只卖艺不卖身,而且或许是因为和这些读书人相处的久了,她也能?说?出?几番大道理来。
于是,便更受这些人的追捧。
老鸨也知晓细水长?流的道理,因此无论是地方豪绅,还是达官显贵,抑或是投掷千金,她都从不让牡丹姑娘接客,以此来赚取更多的银钱。
但奈何,牡丹姑娘却对一风流才子芳心暗许。
那?人生的一副好相貌,且说?话时不似其他的那?些文?人墨客张口?闭口?的之乎者也,他对待牡丹姑娘的态度格外的真诚,时不时的还给她一点小惊喜,甚至在所有人都觉得妓子这个身份格外低贱,艳俗的时候,他夸赞牡丹姑娘出?淤泥而不染,冰清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