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七月
江枭看了眼时间,距离公交车开来还有二十多分钟,再看眼旁边,已经站了不少人。
想着回去这趟怕是没有昨天那样巧,说不准真要站四五十分钟。
他低头看了眼陆知鸢脚上的鞋,还好是平底鞋。
等了约莫几分钟后,江枭扭头张望了几眼,而后往她旁边站近两步:“渴不渴?”
陆知鸢摇头看他。
不管她是真不渴还是不想麻烦他,江枭都撂了句:“在这等着。”
再回来的时候,江枭手里一瓶矿泉水,腋下夹着一瓶矿泉水,把手里那瓶拧开盖后,递给了她。
都给她拧开了,陆知鸢只得接着,微微仰头喝了两小口,看见江枭接了一个电话。
不知是谁打来的,他走远了几步。
陆知鸢轻舔唇上的湿润,目光追在他身后。
刚好她口袋里的手机也震了,拿出来一看,是艾黎。
刚刚还疑惑他为什么要走远去接电话,这会儿,她双脚也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站远了几步。
艾黎一开口就问她:“给她发短信怎么老不回啊?”
生怕被不远处的人听见,陆知鸢扭头看了眼,声音低低的:“刚才不方便。”
“你干嘛呢,还不方便?”
虽然昨晚陆知鸢跟她发了很长时间的短信,但是并没有跟她说自己和江枭一道来了市里,更没提两人住在一个套房。
陆知鸢不擅于说谎:“在、在忙,所以就没回。”
刚好连续几声汽车的鸣笛声,艾黎听见了:“你在外面?”
陆知鸢眼神微恼地瞅了眼开过去的罪魁祸首:“嗯...”
“哪?”
陆知鸢:“......”
“你该不会......”艾黎猜了个七七八八:“和他在一块儿?”
虽然艾黎没具体说是谁,可陆知鸢先入为主:“是出来办事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艾黎笑了声:“我想什么了?”
陆知鸢:“......”
正午的太阳炙人脸,她弯着手指蹭了蹭发烫的脸颊。
电话那头,艾黎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你俩能有什么事需要一块儿出去办的?”
正想着要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江枭走到了她身边。
说不出当时是一种什么心里,不算做贼心虚,可话题又绕着他......
陆知鸢对着电话匆忙一句:“我还有事。”说完,她连手机屏幕都没看,就连按两下侧边的摁钮挂断了电话。
看得出她脸上的慌乱,尽管心里头疑惑,可江枭也没多问。
看了眼地上掉落的瓶盖,江枭把水杯从衣袋里拿出来,杯盖拧开后,他把盖子用两指夹着,而后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瓶,把水倒进了杯子里。
最后,他把自己那瓶还没有喝的矿泉水给了她。
陆知鸢视线定在地上,那个蓝色的,不知什么时候被她粗心大意掉落在地的小圆盖。
想着这一上午把她缠绕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
再抬头,无措、懊恼、包括对他生疑带出的歉意一股脑地全涌在脸上。
“对不起。”
想跟他说很多道歉的话,可除了这三个字,她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江枭垂眼笑了笑:“掉个瓶盖有什么好道歉的。”
尽管他把话说的风轻云淡,可陆知鸢脸上的歉疚却不减半分:“我刚刚接电话,就没注意到。”她声音又低又闷,与平日里的柔声轻语相比,带了不少的恼意。
她也自知道歉不单单只为瓶盖的事,可她却只能借这个导火索,把心里那些不能明说的情绪借着抱歉说出来。
江枭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和语气:“都说了不用道歉,”见她眼皮还耷拉着,江枭便开了个小玩笑试图让她轻松:“也怪我,盖子拧开忘给拿下来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陆知鸢更是无地自容了,胡乱猜忌人的羞耻心让她好半天都没敢抬头看他。
倒是江枭,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歪头追她的视线:“多大点事,”他鼻息发出浸着酒意般的一声“嗯?”音。
风把那语调微扬的一声轻“嗯”送进她耳里。
听着黏糊糊的。
陆知鸢缓缓抬眼,依然羞窘的目光撞进他笑意犹在的一双眼底,胡乱猜忌人的羞耻心让她慌于和他对视,她低下头,看见他站在台阶下。
犹豫几下后,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你...上来。”
作者有话说:
记住这句:上来。
以后会在doi的时候再次出现。
第40章 第四十章 ◇
◎掌住她的腰(二更)◎
中午的点, 赶着坐公交回镇里的人很多,公交车开来后,江枭也没带陆知鸢去挤, 两人可以说是最后才不紧不慢地上了车。
位置肯定是没有了, 江枭抓着头顶的拉环, 陆知鸢握着他旁边的立杆。
不过两人却是一个面朝车头,一个面朝车尾,面对面站着。
公交车平稳行驶了一段后,不知为何, 突然一个刹车。
江枭两腿岔开了站, 双脚只微微使力, 身体就站定了, 但陆知鸢始料不及, 身子往后倾了一下后又往前冲。
眼看身前的人朝自己扑来, 江枭条件反射地伸手, 手还没碰到她,陆知鸢就直直撞进了他怀里。
江枭的冲锋衣拉链没有拉, 隔着不算厚的衣服布料, 有热度渗透出来, 还有轻淡的一缕说不出的清香在她鼻尖盘旋, 莫名其妙的,把他硬硬的胸口撞在她额头的那点疼痛感变成了酥酥麻麻的感觉。
而上一秒,因为条件反射伸出的手, 这会儿正扶在她后腰。
按理说,当下的那种情况, 她应该迅速收回身, 但是陆知鸢没有, 她第一反应是偷偷抬头看他,目光从那一片黑色里缓缓上移,视线扫过他凸起的喉结,再到下巴,再到鼻尖,再然后,不偏不倚地与正低头看他的一双眼睛对上。
江枭也因为刚刚怀里涌入的一团而心跳起伏的厉害,眼下四目相对,他呼吸也是微微一屏,漆黑的一双眼,不自觉,深凝住她仰头看上来的眼底。
心底像是被什么点了一下,荡出了一波涟漪。
陆知鸢从他幽黑深邃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羞色,脸颊顿时不受控地红了一片。
她忙将目光闪开,身体也下意识想往后躲,却在双脚往后退的时候,感觉到腰间有一鼓力掌着她。
陆知鸢愣了一下。
车厢里不算安静,可陆知鸢却因为大脑一片空白,而感觉四周寂静的厉害。
砸在她额头的那种硬邦邦的痛感渐渐清晰,刚刚涌入她鼻息的那股陌生气味依旧萦绕在她鼻尖,裹挟着她的心跳,不断加速,最后烧得她脸颊愈来愈烫。
江枭看着她握着立杆的手逐渐用力到指骨明显,指尖前段更是泛出白痕。
想去看一看她的脸,可视线所及,只能看见她因为低头而露出的一片乌黑发顶。
过了好一会儿,江枭才后知后觉自己的掌心还扶在她后腰的位置。
隔着并不单薄的布料,可掌心下依然有柔软的触感。
江枭指尖一僵,握着的力度随之重了几分。
直到感觉掌心下的那一截有点想往后躲,他手掌条件反射般地稍一用力。
顺着那股不轻不重的力道,陆知鸢双脚不受控地往前突迈一步。
身体再次倾进他怀里。
陆知鸢只觉呼吸一窒,想后缩的身子瞬间不动了。??x?
入目又是一片黑色,彼此身前的衣服布料已经近挨在一起。
明明衣服有厚度,可却莫名能感觉到他身体透出的热意。
周围瞬间又寂静无声般,只一个屏息,陆知鸢再次听到了自己重重的心跳声。
不知他为何这种控着她不让她动弹,陆知鸢颤颤悠悠地慢抬双眼,想窥他一眼,结果目光再次相对,他眼神里的热意,烫得她心脏再次“砰砰”跳跃,无心去辩他眸中深意,陆知鸢惶措不安地再次垂下眼睫。
一站就站到了公交停落,直到车子停稳,江枭的手才从她腰上收回。
之前还想着艾黎的那些话都是妄论,结果一趟公交车站下来,陆知鸢又开始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
他也不是无故摸她的腰,毕竟是怕她跌倒。
可他也不用一路都把手放在她腰上,甚至还在她想挣开的时候不松反紧地锢住她。
可是又和艾黎说的“掐腰”不太一样......
她一张脸拧巴着,在失神,下了公交车,沿着路边,走着走着,胳膊被一股力突然一扯。
“走哪呢!”
沉沉的一句,伴着肩膀砸在不知名一处的疼,让陆知鸢恍然回神。
“看不见旁边有水沟?”
她看不见,抬头看见的,只有他锋利的下颚线,还有一双漆黑冷峻的眉眼。
刚才心一慌,用力攥在她手臂上的一双手缓缓松了力道,江枭往旁边的水沟看了眼:“你说你要是掉下去,我是救你好还是不救你好?”
什么叫救她好还是不救她好?
陆知鸢没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是微微一嗅鼻,闻到了臭乎乎的味道。
再扭头,看见水沟里黑乎乎的淤泥,这才知道味道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被他这么一打岔,陆知鸢就把刚刚让她分神的纷杂思绪抛到了脑后。
“水臭你就不救了吗?”她声音带着几分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