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海盐 第40章

作者:在逃白桃 标签: 强强 业界精英 复仇虐渣 现代言情

  这女的还没死心?

  自己老公跟在后面眼睛往哪儿看呢!

第36章 尾灯

  帮忙拎箱子的那位阿姨一起进了电梯, 夫妻俩并肩而立,仍没有说话。

  宁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次回来, 闻斯峘与她生分了一点。

  过去尤其在李承逸面前, 他喜欢搞些宣示主权的小动作, 今天一次也没有,正经得好像商务会面。

  平时微信上也每天联系, 但是文字的些许问候到底比不上新婚那两个月朝夕相处来得亲密。

  她暗自思忖,自己感觉与他正好相反,朝夕相处习以为常,分开后, 心里像热闹过再安静的房间显得更静, 有点想念,逐渐反刍些他的好。

  很遗憾他没有这种感觉,分开就淡了, 也许这就是男人吧。

  进了房间, 挂起彼此的大衣,等阿姨走远, 闻斯峘把房门锁上,拎着箱子往衣帽间去, 一边说:“李承逸的那个女人,不是简单角色, 你防着一点。”

  “嗯?”宁好好奇地偏过头等他下文。

  “这两天打过几次照面, 她很会笼络人心,原以为是没头脑脾气坏的大小姐, 才两天就把李路云和闻家昌哄得喜笑颜开。”

  闻斯峘靠近过来,手支着门框, 把她半环在衣帽间与卧室交界处,声压得很低。

  他很谨慎,这时就算有人在卧室外偷听也听不清。

  宁好垂眸思索,是因为忌惮汪潋他今天才这么正经?也对,李承逸经不得撩,稍稍点个火就要窜起来,让汪潋注意到,容易激化矛盾。

  现在还不是激化矛盾的时候。

  “嗯,我会留意她。”宁好的眼睫又朝上掀起来,微微一颤,注意到他的姿势,笑了,“不是说反面教材不能学吗?”

  闻斯峘怔了怔,反应过来,现在这姿势好像在电影里被她嗤之以鼻,也跟着笑。

  “有没有正面教材?”嘴上虽然认错,但他没收回手,反倒挨得更近,

  近在咫尺,居高临下看她,暖色的室内灯光染上眼睛,漫过鼻梁,她仰起的脸,微笑中流动光彩。

  目光停落在她殷红饱满的唇,很柔软,他尝过。

  一瞬间,她伸展手臂,像只年轻有爆发力的猛兽奇袭般勾住他的脖颈。

  与此同时,他托起她的双腿轻松把她整个人的重心架到自己身上,瘦肩薄薄一片,投下的阴影让他眸色微暗。

  她的脸在比他高一点的位置,吻覆下来,仿佛她才是主导者,实际她吻得凌乱,分神担心滑下去而用力箍住他,被动地紧贴,男人明显比她高的体温不着痕迹地隔着衣物把她身体烘得更热。

  他勾着她湿滑小巧的舌尖吮,咽下她来不及吸进肺里的空气,激烈交缠,让她胸口不断起伏却又持续缺氧。

  他停顿一下,促狭地笑言:“原来你喜欢这种姿势,早说。”

  她脸上温度急剧上升,被刺激到,挣扎着推他要下去。

  他偏过头,吹开长发的弧度,灼热的气息灌进她的耳道,让她猝不及防一激灵,揪紧他颈后的衣料,脱力地软了。

  他顺势往下吻到颈侧,又是那股熟悉的清冷玫瑰味道,大概来自里面贴身的内衣衣领。

  她挣着一动,与被触动敏感带似有不同的抗拒。

  他停住,

  听见她偏过脸小声嘟哝:“我化妆了。”

  没明白,“化妆怎么了?”

  “涂了粉底。”

  “没到致死量吧。”他一笑了之,继续轻柔地攻城略地,小心避免在她身上留下红痕。

  缠绵到物我两忘时,有人来敲门打断,家中某位做事阿姨的声音含含糊糊响在门外:“小姐,先生。二伯到了,老总让大家准备开饭。”

  闻斯峘放开宁好,清清嗓子:“知道了,换件衣服就来。”

  回神,又低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抬手拭了一下她模糊的唇线:“还得补个妆。”

  他其实不用换衣服,因为早回家了,只是去迎接闻家昌时敷衍地加了件外套。家里地暖室温高,宁好才需要脱了高领针织衫换件单衣。

  他出了衣帽间,在卧室外间等她。

  她一边换衣,一边后知后觉地反省,走之前摸不透他的想法,回来依旧没摸透,疑虑却自动翻了篇,几周不见,一见面就这么激情,似乎有点太头脑发热了。

  .

  宁好很快明白了闻斯峘对汪潋的评价。

  汪潋很擅长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蛋糕胚上抹着又厚又平整的鲜奶,点缀剔透的水果,插一根吸睛的彩色蜡烛。

  家里做事的工人那么多,本来主人客人都没必要插手任何家务。可汪潋偏要亲力亲为,忙前忙后,不仅阿姨们在她的指挥下比平时更有序,而且她还亲自下厨施展十八般武艺,而且那还不是作秀。

  汪潋锦上添花地做了六道拿手菜,每一道色香味都没得挑,像星级酒店大厨的手笔,端菜上来她还介绍得头头是道,什么寓意什么口彩,让气氛再上升几个高度。

  叔伯长辈和闻家昌两个生意上的朋友都对她赞不绝口。

  吃饭时小孩们坐平时家里人吃饭用的西餐桌,孩子们的妈妈自然就跟过去照顾孩子。

  其实中餐桌很大,但是男人们爱闹酒,晚辈中没孩子的大学生和刚工作的年轻人不爱凑这份热闹,也都跑去西餐桌。

  连闻斯峘都想跟去,要不是为了陪宁好,他都已经瞄好那边座位了。

  有些人思路却正好相反,把坐中餐桌视为一种身份象征。

  比如二姐,开席之前她也打好眼要坐哪个位了,和姐姐妹妹说话时身子压在椅背上,别人硬要坐那座位反而很勉强。

  其实二姐有充分的理由坐中餐桌,她不仅是爸爸的女儿,也是爸爸的下属,职场女性。大佬们聊一聊生意上的事,她怎么能不跟着学点人情世故?

  当然,这个桌一开始就有宁好的位置。

  因为明州的事处理得好,闻家昌看她喜欢得紧,主动发话指定“宁好坐那里,斯峘跟她挨着”。

  但这个桌本来没有汪潋的位置,她之前一直在统领后厨忙活,其他人自然落座了。

  李承逸不太懂得体贴人,没想起来给她留座,他左右两边坐了他舅舅和宁好。

  汪潋那些菜都是花了心思的。

  原本家里做帝王蟹都是一整只处理好直接进蒸箱,厨师图省事,闻家昌也不算美食家,将就着吃,不过吃多了也容易厌倦。

  今天按汪潋的指导,一只蟹拆了九种吃法,老头儿们觉得很新鲜,其实就是很巧妙地打了个经验差。

  汪潋玩的那些,在米其林餐厅分子料理中很常见,但是像闻家昌这种身份的土著老板,搞商务宴请不会去米其林,一般也就是在他们认知里的高大上海鲜酒店,这种地方更讲究个排场,更大的蟹有更大排面,大部分时候也是一整只端上桌,最多把蟹肉挖出来做做造型。

  闻家昌尝试新鲜的,有些过于前卫还不适应,刚怀疑有盘蟹肉菜做砸了,一股煤油味儿,朋友中有个识货的指着说:“这个加了黑松露吧,黑松露和蟹香融合起来蛮好的。”

  于是闻家昌没自曝其短,笑眯眯地点头附和:“不错不错,那一桌有吗?让小孩多吃点”。

  宁好在桌上表现少,没有与汪潋去争奇斗艳的意思,只安安静静听闻家昌和他的朋友聊天。

  原来他在明州查出肿瘤,回江城才检验出是良性的。这就能解释了为什么他离开明州时情绪阴郁,格外重视健康,还起念催生。如今劫后余生,他又放开喝酒,把一时的忐忑抛诸脑后。

  到上主食的环节,大家都吃蟹黄泡饭,唯独闻家昌夫妇的不一样。

  汪潋俯在闻家昌身旁小声说:“爸爸,蟹黄胆固醇高,您和妈妈这份我换成蟹腿肉了,怕味道不够,用澳龙汤打了个底,您尝尝看。”

  还挺细心,又关心他的健康,切中他的心意,闻家昌高兴道:“你别忙了,自己也快去吃,噢……”,他这才发现没人给汪潋留座,又吆喝佣人,“再拿把椅子来,让汪潋坐——”

  李路云马上接话:“坐妈妈这边来。”

  一个椅子加进去,两排人都要往左右挪,动静不小。李路云的座位在儿女们对面,汪潋被叫到那边去,仿佛成了小辈中最得宠的。

  宁好见这架势,转过头意味深长地与闻斯峘交换眼神。

  吃了几口饭,席上又掀起新一轮敬酒热潮。

  二伯闻宏业再次发话:“小宁啊,我今天对你不太满意,你和笛赋不一样,她在后台做事,会不会喝酒没那么重要,你个搞项目的,喝酒这么面,让你喝点酒三请四请,也不知道主动敬酒,在外面怎么吃得开?”

  这话有失公允,前几轮敬酒都是闻斯峘和宁好以家庭单位沿桌挨个儿敬,从没有漏掉过二伯。

  这位二伯每次都要节外生枝,扯着宁好多喝点。

  宁好端半杯的时候,他让“满上”,批评她和长辈喝酒不懂规矩。

  宁好满一杯的时候,他让喝两杯,理由是“长辈喝一杯,你得有点自觉”。

  三番五次被阴阳怪气讽刺,宁好意识到他是在故意针对。

  今天闻天朗没来,应该是闻家昌气还没消,不愿看到他。

  闻天朗吃里扒外的事说不定没向闻宏业坦白,从闻宏业的角度看,不过是闻家昌带了宁好去处理明州一时的危机,闻天朗在明州干了好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被寻了个错处打发回总部,胜利果实全被宁好占了。

  虽然有误会,宁好不想在闻家昌的朋友面前暴露内部矛盾,闻家昌爱面子,那样一定会让他不高兴。

  二伯故意刁难,她就装装糊涂顺着他的话做,也不过就是多喝两杯酒而已。

  宁好笑盈盈起身绕到二伯身侧去敬他,他却得寸进尺:“被点名才知道来了,必须罚酒。”

  二伯指着宁好桌上分酒器喊李承逸递过来。

  李承逸以为他又要逼人添酒,毫无戒备地顺手递了。

  哪想到他攥了酒瓶把分酒器添满,往桌上一跺:“罚三杯,直接拿壶干,别老磨磨唧唧的,好好锻炼锻炼!”

  分酒器一瓶就是三两,一口气干三杯,就算闻家昌的酒量来了也得倒。

  宁好不是没拼过酒,酒这东西是种人际交往润滑剂,有时候为了迅速拉进距离推进工作,跟干活的那帮土老板道理说不太清,这能借这种方式放下身段。但是今天这酒她不太想喝。

  拜托,糟老头子对工作又没帮助,凭什么喝?前几次给他面子只是看在闻家昌的份上,真想当场给闻天朗打电话让他把疯老爹领回去,又怕甩脸走让他借机把事态闹大。

  李承逸嬉皮笑脸地劝阻:“二伯,人家小姑娘,你让人闷头干一斤,干完要送急诊的。”

  “生意场上哪有什么小姑娘?”闻宏业轻笑,“她有量的,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罢了,你少打岔。”

  这话听起来是对宁好的夸赞,对她的酒量无比信任,可要把她架到那个高度硬灌她酒,就是歹毒了。

  李承逸还想开口,闻斯峘起了身,他没有立场只好收声。

  闻斯峘大步流星晃到闻宏业跟前,拿起桌上宁好的分酒器,赔着笑说:“她今晚已经喝不少了,这三杯我替她敬您。”

  闻宏业倏地把他手腕摁住:“你又哪冒出来的?有你说话的份吗!一边去。一家连一个懂事的都没有!”

  听腔调是醉酒胡话,看行为却目的性很强。

  闻斯峘也没松劲,两人手上僵持,分酒器应声落地。

  闻宏业借着躲开酒瓶顺势站起来,虽然比闻斯峘矮那么一大截,秤砣形的身材外带年龄加成,气势又压过他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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