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荼之 第48章

作者:喜粒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言情

  眼?珠暴起,后牙槽顶着用力,越发把嘴唇凸显的仿佛瞬间就要?翻出来。

  徐荼深呼一口气,冷静的回答道?:“首先,当年你姐姐是和她的男朋友一起去的末寨,其次,枯鸦草不?过是一株普通的黑色植物而?已,它长在末寨的山顶,密林里根本无处可寻,我当时见?到你姐姐的时候,她的身旁并没有这株植物。”

  “什么男朋友,哈哈哈哈,那?不?过是徐又焉用来骗人的把戏,就算我姐姐当时有关系好的异性,但她从到达末寨的第一天就告诉了徐又焉,她要?和他一起寻找枯鸦草,不?然,为什么那?个人会跑,为什么最后我姐姐是死在徐又焉的身边的!”

  “明明我姐姐就快成功了,就是你,是你!”他突然大?喊了两声,“他们都说你是寨子里百年难遇的美人,带着妖邪在身上?,就是你,索了我姐姐的命。”

  “不?过没关系的阿图,”祁安刚刚还扭曲的表情突然换了笑意,好像一瞬间变成了那?个儒雅的少?年,仿佛刚刚的人根本不?曾存在过,“你就是我姐姐,我会像爱她一样爱你的,你们两个交换了命运,她替你去死,我就替她来享受徐家应有的富贵。”

  “你和我结婚,”他的手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这是我应得的。”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迫切又激动,若非面前?有桌子挡着,徐荼可以想象到,他一定?会跪下来立刻向她求婚。

  好像他这样做了,就当真可以把他娶回家。

  祁安疯了。

  这根植在脑海中的执念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少?年。

  或许从他第一次接近她,那?般事无巨细的妥帖下,就已经暗藏了深远的计划。

  徐荼的手指尖,不?由自主的微微抖动着。

  被祁安看去,瞬时大?笑了起来,有一种诡计得逞的快乐,“阿图,你害怕了吗?别怕,我已经找人帮我们的命理埋在一起了,这辈子你都不?会离开我的。”

  “什么命理线?”徐荼几乎想要?从椅子上?立刻站起来,离得祁安远远的,他太可怕了。

  祁安笑着,“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吗?就是我认识你的第一天,你改一个字,我改一个字,然后把你的血滴在你的头发上?,和我的一起,埋在我姐姐的坟里。”

  “陈荼,你会永远和我祁远安在我姐姐的注视下,共享他们徐家的荣华富贵,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着,表情仿佛一瞬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狰狞的模样。

  “这是徐又焉欠我姐姐的,也是你欠她的,你们要?还的,哈哈哈哈哈。”

  祁安疯了,真的疯了。

  这个房间徐荼当真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她几乎是逃一般的冲了出去,头也不?回的就像楼下跑去。

  大?衣和背包都挂在衣架上?,根本无心去取。

  一直到她冲到大?厅,那?个柔软文雅的小姑娘刚想迎过来,门帘就猛地被掀起,徐荼在抬眸的瞬间,几乎是本能的冲向了前?面的怀抱。

  话语颤抖,身体也在颤抖,那?种恐惧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大?脑,就像是爷爷当初告诉她,要?让她与?陈广传恢复关系时的恐惧一模一样。

  什么命理线,什么作法。

  她只要?一想到刚刚祁安的狰狞的表情,就仿佛根本喘不?过气来,她死死的拽进眼?前?人的衣袖,“徐又焉,我害怕。”

  熟悉的手臂把她轻轻环进了怀里,一点点的,从头发轻抚到背脊,耐心的,安静的,而?后,在明显感受到怀里的抖动变得轻微后,沉声说道?:“阿图放心,我在。”

第四十章

  徐荼没有去问徐又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无心?去想。

  她现在整个人都被吓得浑身发抖。

  那种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恶寒夹杂着恐惧,让她紧紧抓住徐又焉的衣袖,她甚至直接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什么男女之?情,什么兄妹礼仪,她已经全都顾不得了。

  这一刻的徐荼,怕的恨不能当场杀了祁安。

  特别?是他的那句,“陈荼,你会永远和我祁远安在我姐姐的注视下,共享他们徐家的荣华富贵。”

  末寨也有这样巫蛊之?术,法术操纵的复杂而?阴郁,几?乎整个塔楼都?被燃烧的浓烟和叮铃作响的铃铛笼罩。

  徐荼小时候因为太过漂亮,与父母姐姐长得都?不相似,而?曾经体验过一次这样的巫术。

  偌大的散发着胶臭味的木屑软垫,只?有五岁的她被迫跪在上面,周遭围绕着只?有山顶才有的一种灰黑色的草芥。

  是野兽们惯常用来消化的食物。

  村里大半的人都?来观礼,看着她在十一月的冷冬里,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罩衣,堪堪能盖住膝盖。

  又冷又怕,木屑把膝盖硌的出了血。

  血珠溢出,被木屑吸进?去,增加了软垫的腥臭味。

  巫师零零大作,铃铛声响,唢呐乐起。

  穿着早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袍子,蹦啊跳啊,要逼走她体内的狐精之?灵。

  足足一天一夜,徐荼被要求不能哭不能吃更不能睡,说只?有如此,狐精才能彻底离开。

  而?后她被扔到了杂草房中,睡了足足一周的时间。

  六七度的末寨,虽尚不至于称之?为寒冷,但因为潮湿和高海拔,晚上睡觉,是浸入骨缝里的冷涩。

  她只?有一件透风的单衣,用稻草盖着身子,但几?乎是惘然。

  徐荼记得自己?好像足足烧了四?天,巫师不让用药,说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逼走狐精。

  若是她死了,只?能怨姑娘命格太弱,担不起这妖兽之?气。

  何其荒谬的事情,可那时候陈广传当真拦住了想要救她的妈妈,硬生生的任由她生病也毫不怜惜。

  那是她永远永远的噩梦,是比当年她要被嫁作她人时候的狠,更多了恐惧。

  五岁的小女孩,尚且连什么叫狐媚二字都?不懂,就?被冠上了这样的名声。

  她只?记得很?多很?多年后,她在电视里看过一个古装电视剧,里面也有这样的桥段,叮叮当当,嘴里呢喃作响。

  徐荼第一次在海城发了高烧。

  神情恍惚的几?乎说了一夜的胡话。

  那是徐又焉第一次,急红了眼,顾不得私人医生赶来的时间,把她抱去了第一医院的急诊科。

  现在,也还是这样的他,把她搂在怀里。

  徐荼拽了拽徐又焉的衣袖,“哥,我想走。”

  “好。”徐又焉瞬时打?横抱起徐荼,看着怀里一张脸惨白的小姑娘,眼眸里的冷光乍现。

  若非徐荼要走,只?怕现在他等在这里,已经准备要敲断祁安的一条腿了。

  可到底敛住情绪,把怀里的人紧了紧,转身出门就?上了车。

  蒋毅等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立刻开车。

  徐荼抖动的身体一点点舒缓,可手指还在紧紧抓着徐又焉的衣角,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会跑调似的。

  徐又焉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耐着心?一点点安抚着,“没事了,我在,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的手冰冷,是惊吓过后的应激反应,徐又焉抚着,眼神到底是越发狠厉。

  可也还是压着怒火,先给胡勇春打?了电话,让他务必十五分钟内赶去方园。

  徐家一顶一的私人医生,今年不过五十,已经是国卫院的业务院长,在整个京市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样的时间,胡医生接了电话也没有多说,徐先生轻易不会这般动用他。

  用了,一定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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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荼果然高烧。

  人刚刚被放到床上,温度就?已经升起。

  搭手一碰,滚烫。

  胡医生来的时候,徐又焉已经给她换了宽松散热的晓说峮八依思叭衣留就六三,正理此文发布上传衣服,眼看着胡勇春走了进?来,立刻起身,向后撤了一步。

  姿态尊重而?客气,“胡医生,这么晚了,麻烦。”

  “徐先生那里的话,想问,您清楚高热的诱引吗?”

  徐荼这幅场景熟悉,曾经也有过,徐又焉思忖半响,说了两个字。

  “惊吓。”

  胡勇春一怔,到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缘由,于是赶忙上前。

  带了的器械便暂时用不到,手指搭腕,浮动快速且并?不均已的脉络赫然显示着徐荼此刻焦灼的状态。

  再看人,已经是嘴里喃喃自语,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胡勇春一连听了几?处,而?后起身,“无碍,惊吓而?已,我开了些安神的药物,可用可不用,全?看患者?的状态,徐先生可自行定夺。”

  “退烧药一会儿温水服下,今晚可能劳烦家里人多多陪护,吓得不轻啊。”

  最后一句胡勇春带着怜惜心?疼。

  和他女儿差不多大的年纪,什么样的事情能惊吓至此。

  徐又焉客气的把人送到了门口,“司机就?在楼下,辛苦您今晚跑这一趟。”

  “无妨,你家这个小丫头?委屈些,刚来的时候就?一身伤,后来我见得少了,这再见,还是那瘦瘦的样子,要补一补的。”

  徐又焉没有多说,只?客气的点了点头?,姿态是与身份不太相符的低调,“胡医生说的是。”

  徐又焉把人送走,就?又回到了徐荼的床前。

  明明上次从这里离开,小姑娘还是言笑晏晏,唇红齿白的模样。

  也不过才半个月,现在人躺在这里,一张脸惨白,嘴唇和脸颊却是通红,稍微一碰,就?能感受到体温的滚烫。

  人瘦的仿佛只?有一把骨架子似的。

  手指还是攥着他衣角的模样,紧紧扣着,很?难拨动。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心?疼。

  酸涩和肿胀感袭来。

  明明是他放在心?尖尖上舍不得逼舍不得说的姑娘,怎么就?纵着她一次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就?落得这样的境况。

  怪他,明明可以快刀斩乱麻的把所有人都?解决,却总怕她怪自己?手伸得太长。

  怪他,明明知道祁安手里握着的威胁筹码是什么,却总还是想通过他们,来把阿图推向自己?。

  是他太贪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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