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此后锦书休寄
李大贵去世得过?于突然,要不?是他那?个时候正在滨海,都怀疑是不?是处理过?这号人然后忘了。
他自己都愣神,更别说其他人,目前估计被列为头号嫌疑人。
“暂时没有突破性?的信息,李大贵在狱中表现良好,相处过?的人都说他为人老实,还会在睡前祷告。”
江劭庭抬眸扫了他一眼,冷嗤:“如果?你手上有两条人命,同样睡不?好觉。”
张谰将脑袋垂得更低,继续说:“林叙正前往他的乡下老家,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东西。”
“找到?他家人的住址后先?踩踩点,防止有人守株待兔。”
“好的,江总。”见没有其他事情要交待,张谰转身出门,走出一段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吩咐。
“下午去西民帮我拍一件东西。”
张谰倒回去接过?文档袋,问道:“竞拍的价格上限是?”
江劭庭低着头,手里的钢笔流畅划过?,“不?用管这些,拍下打理好送回来。”
张谰收好材料,在中港世纪门口?被人喊住。
“张助理。”陆初霁礼貌颔首,“小叔最近好吗?”
“挺好的。”张谰习惯性?板着脸回答。可不?是挺好,出差没几天就等不?及和老板娘互诉相思了,放以?前打破他的脑袋也不?敢想。
陆初霁尴尬客套:“那?您先?忙吧,改天我亲自登门跟小叔问好。”
张谰不?置可否,提腿上车,留下站在原地?干笑的两人。
陈依棠极力维持住得体的笑容。
她记得江劭庭,曾经在紫颂庄园见过?一次面,是个相貌极佳、成熟矜贵的男人。
后来她才知道对方的身份,和现在看?到?的一样,连他的一个助理都可以?对他们爱答不?理。
陈依棠逐渐有些后悔,那?种事业有成的男人才是她向往的,至于陆初霁……
“感觉孩子在踢我。”她温柔而俏皮地?牵过?陆初霁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
“傻不?傻,这才几个月?”他搂住心爱的人,轻声?笑笑。
陈依棠抬眼,眸中清澈而歉疚:“我们孩子都有了,也不?知道温学妹还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桐桐脾气很好。”
“嗯嗯。”她小鸡啄米般点点头,依偎在陆初霁的胸膛。
人总得学会珍惜握在手里的东西,毕竟有人想要还拿不?到?呢。
——
“这张海报的故事感太强了,等逻辑系列上市后感觉会热销啊。”
温桐继续滑动?鼠标,说:“这几张备选的也很好,苏穗姐的表现力没得说。”
合作合同签署好之后,苏穗特意挑了时间来配合江岸的平面摄影工作,整个过?程很是顺利。
夏晚扶着她的肩膀,赞道:“那?还不?是有我们桐桐这个伯乐会挑人。”
“这个项目完成后,桐桐估计得有一大笔提成。”隔壁同事凑过?头来,感叹,“这海报质量确实很高啊。”
提成?温桐眼神一亮。
她现在的薪资已经比较可观了,如果?项目提成到?账,可以?作为一笔备用资金,让哥哥来滨海有时间调整。
温桐下意识解锁想看?看?自己的存款,密码输到?一半有电话拨进来。
宜杭的属地??
“喂,您——”
“桐妹子,快回来一趟,杨哥病危了。”
第48章 病重
正说着话, 夏晚见她蹭地站起来,包也没拿就?面色惨白快步往办公室门口走,差点被?门槛杠个趔趄。
她赶紧过去把人提住,边问:“怎么了, 跟丢了魂一样?”
温桐手足无措看向她, 嘴里颠三倒四重复几个句子。
夏晚听?了两遍, 才听?明白她说要回?家,忙不迭应下替她请假。
中午的高铁,温桐木然走出站, 脑里的弦像被?突然剪短了一截, 思绪怎么也接不上。
她混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看不见指示牌, 浑浑噩噩被?人撞得歪向一边, 对方?朝她脚下啐了口吐沫,匆匆转身。
等到出口温桐才发觉走反了方?向, 她捏着手机,大厅里人来人往, 她就?像是在?看一部慢倍速播放的电影,一个个镜头,天旋地转。
哥哥不会来接她了。
温桐狠狠咬了下舌尖,意?识清醒了一些, 朝反方?向跑去。
宜杭市第二人民医院。
王业在?重症监护室门口焦急踱步,不时踮脚望向病房里面。
房内的医生不知道?低头在?记录什么, 机器屏幕上跳动着五颜六色的数字, 他看不懂, 只?知道?心率仪还稳定跳着。
护士每隔两小时为杨哥翻次身和量体温,不记得多?少天了, 他始终没有醒来的迹象。
“你是病人家属?”医生拿着病历本出来,面色凝重,“病危通知书你签下字吧,我们?准备安排手术。”
“心脏骤停”“危及生命”他粗略扫了一眼,拿着笔的右手不禁哆嗦起来,“我是病人的好兄弟,他到底情况怎么了样,心跳不是正常吗?”
“情况很不乐观,他没有其他家属吗?”
“有有有,他妹妹正在?路上。”王业话赶话,余光瞟到气喘吁吁出现在?走廊的女孩,急忙拉长脖子招呼她过来。
医院附近的红绿灯堵车,温桐下车一路跑过来的,喉咙像被?石头刮过,干涩沙哑:“医生,我哥哥他怎么样了?”
医生将通知单递给她,解释:“后脑遭受重物击打,引起硬脑膜外血肿,目前出现了颅内压升高的情况,需要立即做手术。”
“病人持续昏迷多?天,我们?会尽量抢救,但做好最坏的准备吧。”
重物击打,持续昏迷,温桐脸上顿时失去血色,她扒着房间的小窗口竭力往里瞧。
他的身体被?密密麻麻的机械挡住,只?有一只?扎满了针管的手漏在?外面,头顶的光冷白凄寒,他安安静静躺在?里面,就?像睡着了。
也像永远不会再?醒过来。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我只?有他一个亲人了,我求求你救救他。”温桐使劲拉住医生,眼泪再?也无法控制一滴滴滚落。
没有哥哥,她该怎么办?
“我们?会尽力的。”医生打消问“直系亲属”的想法,医院太多?生离死别,他流程化地安慰。
里头躺着的不过25岁,面前的也就?大学刚毕业的样子,见她实在?哭得伤心,医生还是心软了,“姑娘先别哭了,去把住icu的钱准备好,总不能人出来了没地住吧?”
温桐一个激灵,抹掉眼泪颤巍巍从包里拿出几张银行?卡,再?次哭着恳求:“我有钱的,有很多?钱,求你救救我哥哥。”
“我们?会尽力的。”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
温桐被?抽干了力气一般瘫在?座椅上,目光紧紧黏着那片禁闭的门。
王业坐在?她旁边沉默良久,最终选择开口:“桐妹子,是我对不住你和杨哥,早知道?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那天我就?不该喊他去百灵鸟。”
他使劲抽了自己几个大嘴巴子,看到温桐茫然盯着他,方?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知道?这回?事。
杨哥没有告诉她。
“是不是国庆前,安顺街那边着火的那天?”
他蓦地不吭声了,温桐急得抓起他的手臂质问:“你说话啊,哥哥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他明明答应我要来滨海的……”
王业说漏了嘴,想来迟早她也会知道?,便一五一十道?来。
“那晚你看到的火是百灵鸟的,一个KTV会所。”
他听?了杨哥的话没有去,但陈二却教唆另一个年轻点的兄弟前往,被?王浩带来的人切断了两根手指。
是一个为他们?而设的局。杨哥到了后两帮人马打了起来,过程中用来折磨人的烛台翻倒,点燃了窗帘。
“是那个浩哥?”温桐记得他,鼻子上有一条长长的疤,她第一次回?安顺街的时候就?被?他骚扰了。
“是,他在?火灾里烧伤了脸。”
王浩阴狠,脸烧伤后更加阴鸷,像暗处伺机而动的毒蛇,随时准备咬人一口。
他蹲守了很久,下班路上把杨哥引到胡同里打伤的。
“他在?哪,他是不是坐牢了?”温桐死死攥住他的肩膀,眼泪糊成一团,放声抽泣起来,“怎么办啊?哥哥还没出来。”
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让路过的人好奇侧眸,见到另一边的手术室不禁叹了口气。
王业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说:“手术应该还要几小时,你先回?家拿点杨哥的换洗衣物,成不?”
“好,我马上就?回?来。”温桐摸到自己的手提包,肿着眼睛急匆匆下楼。
支开她,王业才敢拨通电话,“人找到了吗?”
那边的人顿了两秒,答:“没有。”
他扭头看向空空的走廊。
王浩没有被?抓到,人跑了,赔偿金也拿不到。
午后还有些余热,树荫下的老楼寂静无声,偶尔有风吹过,衣架碰撞发出轻微的响。
温桐揉了揉发酸的鼻子,从包里翻出钥匙上楼。路过三楼时旁边的门突然打开,里头戴着眼镜的老人打量了她两眼。
“你是温桐?”
“是。”她听?哥哥提起过三楼住着一个退休教师,想来应该是眼前这个老人,“您好。”
“温杨是不是出远门了,我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温桐极力忍住眼泪,声音哽咽:“哥哥他……他生病住院了。”
老人愣神,恍然大悟似的低语:“怪不得你们?家人前两天也来了,他在?哪个医院我改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