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曲峤
徐欥又说:“可能比褚秘书长那时的程度,还要更深一些。”
也明白。
褚秘书长是误会,所以说清楚就好。
而许秘书是误解,那就是,两个人的关系要比上次在褚秘书长面前,表现得再明显一点儿,顺道儿弄清楚给许秘书造成这种误解的根源,究竟是什么。
时舒表示:“我没问题。”
确认过时舒这边并不介意和许秘书一起用餐之后,徐欥推开交流室的门,尝试着跟许秘书换个解释的场所和形式:“我要跟时总一起用餐,许秘书要一起吗?”
这句话听在许叶霖秘书耳中,就是徐欥向他求救的一个信号。
许叶霖义气地拍了下胸膛:“要。”
有时候有一个特别仗义的同事,还挺容易让人产生负罪感的。见他如此仗义,徐欥心里无端生出几分愧疚感来。但……误解总是要消除的。
时舒刚好拎着包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经过敞开的交流室的门,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就停了步子,往里面道了句:“那走吧。”
三个人一起乘总裁专用电梯下楼。
电梯里,时舒先问了许叶霖:“许秘书,你晚餐想吃点儿什么?”
许叶霖转头问:“徐助,你晚餐想吃点儿什么?”
徐欥于是又问时舒:“时时,你想吃什么?西餐、本帮菜、火锅、日料,有你想吃的吗?”
为了多给许秘书植入一些他和时舒是恋爱关系中的正当恋爱关系。徐欥有意当着许秘书的面喊了他喊时舒时的专用昵称,他一般在公司里,并不会当着同事的面这么称呼她。
听到徐欥称呼时舒为时时,许叶霖一下子便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看,徐助叫时总时时,而不是更为亲密的舒舒、宝宝、宝贝、亲爱的……这样的称呼,看,徐助对时总小心翼翼的态度!
时舒说:“那就西餐吧。”
徐欥:“嗯,好。”
徐欥握着手机,正要电话预订餐厅,却又听见许叶霖,说:“我想吃火锅。”
徐欥:“……”
时舒:“……”
他想?
时舒抬手握着后颈,眼皮一撩,侧过脑袋看向许叶霖。她向来直接:“我先征求过许秘书,你的意见。”
“火锅热闹。”许叶霖避开她的视线,弱弱地仗义执言一句:“西餐太有情调了,我们三个人这种关系,一同出入高档的西餐厅,就有点儿不太合适。”
他其实想说的是,以你们目前这种关系,有点不太合适。但是时汐集团的福利待遇太好了,他要是惹恼了时总,在公司待不下去了被迫辞职,那就没有人能够拯救徐助于水深火热之中了。
为了福利待遇,不是,为了兄弟之间的义气,许叶霖弱弱问一句:“行吗,时总?”
总裁向来吃软不吃硬。
时舒就点了点头:“……也不是不能行。”
-
包厢是许叶霖定的。
他做事倒也周到,并非是不靠谱的工作伙伴。
热气氤氲的火锅店里,大厅热闹嘈杂,但许秘书预定的包厢倒是闹中取静。
包厢的门一关上,大厅里的嘈杂声便被金属门隔断,沦为了遥远而空旷的背景音,静谧得恰到好处。
也还挺适合三五友人小聚。
这包厢里,摆放着一张圆桌。
谁也没问,许叶霖便先行解释:“吃火锅还是坐圆桌,更有气氛。”
就有点儿此地无银的意味。
圆桌就圆桌,时舒并未太在意。
徐欥拉开座位,检查座椅上有无杂物,以及干净程度。等时舒坐下后,徐欥邀请许叶霖秘书先坐。
许叶霖却谦让道:“还是徐助,你先坐。”
并非很正式的场合,没那么多讲究。
徐欥就没有再推辞。
一张适合五至六人聚餐的圆桌,徐欥算了下三人入座,之间的合适间距,并顺着时舒的座位顺时针坐下。
但——
许叶霖却往他们两个人中间空着的那个座位一坐:“徐助,右边挪一挪呢。”
他倒是也不敢挑衅总裁权威,让时舒:时总您左边挪一挪。
徐欥略显无奈,但还是默默往右边移了些位置。
给他多空出一个人的位置,默认了他坐在两个人中间。
许叶霖也不至于讨人嫌恶,离时舒坐得太近,他就顺延着往徐欥那边靠近了一些。
落在时舒眼中,过近了。
时舒眼尾一挑,问:“……许秘书这是?”
许叶霖讪讪一笑:“我跟徐助,平时关系挺好。”
平时关系挺好。
“关系是挺好。”时舒目视着丈量两个人之间,离的距离远近,点头:“既然关系这么好,那要不要让高博跟你,换个工位?”
许叶霖意立刻摇头:“那倒不用了。”
总助和董助,那两个工位,是时总眼皮底下的位置,他才不要坐在时总眼皮底下呢。
服务员来下单。
点完菜,许叶霖提议:“那时总,咱们喝点儿?”
他作为下属,有些话就得借着酒劲儿,半真半假地讲,毕竟忠言逆耳,酒醒后再向时总赔不是。
只要时总能将他的劝谏听进去,他受点委屈,向时总赔几句不是,并不算什么。
时舒:“可以。”
服务员送来两瓶白兰地,等徐欥为他们两个人斟完酒,瓶口朝着自己面前的酒杯,正要倾倒酒液的时候,时舒和许叶霖同时制止了他的行为:“你别喝。”
徐欥:“?”
时舒慵懒地往座位上一靠,眼皮撩起,再一次看向许叶霖,她手臂环抱于胸前,食指在手臂上轻弹,节奏较快。
不满的情绪,显而易见。
时总在等他开口解释。
为了饭碗,许叶霖在饭碗和兄弟义气之间权衡,说:“徐助等会儿还要送您回家,是不好酒驾的。”
时舒点点头。
许叶霖敬时舒酒。
时舒喝了一口。
许叶霖喝了一杯。
徐欥提醒他少喝一点儿。
他要是喝醉了,这事儿今天真说不清楚了。
许叶霖却说:“没事儿,我喝多了,徐助你先送时总回家,再把我带回你家,我跟你凑合一晚嘛。”
徐欥:“……”
他作为三个人当中没喝酒的那一个,送许秘书回家当然是应该做的事情。
但……带许秘书回家,以他现在这个身份,就多少有点不太合适。
徐欥看见时舒蹙眉,神色有些不悦。
徐欥心中暗自一沉。
锅底沸腾。
鸳鸯锅底,一半是清水锅。
一半是番茄锅。
徐欥无声替时舒涮着清水锅,他在用这种方式无声表态。
许叶霖就用公筷在沸腾的番茄锅底里,选了不同的食材摆放在徐欥的碗里。
见他自己不吃,以为这两种锅底没有他喜欢的口味,时舒还是体恤地问了他一句:“许秘书不要重新选个锅底?”
许叶霖:“不用,我是酸甜脑袋,您点的番茄锅刚好适合我的口味。”
“我先给徐助涮一些菜,等会儿,我就自己吃了。”
“哇哦。”时舒哂笑一声:“酸甜脑袋?”
她这话是对许叶霖说的,视线却是落在徐欥身上的。
徐欥当然明白时舒这道视线里,无声包含的质疑。
她仿佛是在说:你确定是要我配合你澄清,许秘书对我们关系的误解?而不是,你在配合许秘书,让我误解你和许秘书的关系?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演变成这种局面?
徐欥捂了下眼睛,硬着脑袋,解释说:“糖醋脑袋和酸甜脑袋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许叶霖:“糖醋我也爱。”
徐欥委婉暗示:“……许秘书,糖醋,你能不能不爱?”
许叶霖:“我爱的。”
“……”徐欥叹了声息,感觉自己陷入了更为艰难的境地,他在向时舒表示一种他的态度:“其实我吃火锅,喜欢吃辣锅。”
因为这句话。
徐欥的面前,多了一个辣锅小锅。
一人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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