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基
陆放直接把话讲明白:“我们已经领完证,她回来看见我们不住在一起,一定会起疑心。”
答案在许枝脑子里一闪而过,但她还?是讷讷地明知故问:“所以呢?”
“所以,枝枝,考虑一下和我同居的事?。”
他沉着嗓音,漆黑的眸让人不自主地深陷沉溺。
他太危险了,不知不觉就让人完全跟着他的节奏。
但他们婚姻明码标价,既然他已经帮她完成约定,许枝没理由单方面毁约。
她垂下眼:“不用考虑,你安排就好。”
陆放安静片刻:“那,是你搬到我那边,还?是我搬过来?”
许枝咬紧牙关:“都可以,怎么方便怎么来就行。”
“我的东西不多,我搬过来吧。”
巴掌大的脸蛋全然被慌乱占满,陆放低笑着补充一句:
“你放心,你不愿意,我不会对你怎样。”
他嗓音低沉,一句“不会对你怎样”的尾音隐约透着戏谑的性感。
“陆放!”许枝急急叫道。
她的嗓音其实很好听,尤其略带嗔怪意味念他的名字的时候。
陆放一颗心好似被她攥在手里,轻而易举因为她软到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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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的事?被暂缓到周五。
在此之前,陆放接到了孙迁的一通电话。
“张显提前两天放出来了,我现?在正跟着他,老板,就等你指令了。”
陆放给孙迁发了个定位。
他语气淡淡,透着难以察觉的戾气:“把他带到这里,然后你再接两个人。”
挂断电话,陆放从杂货柜找到一捆粗麻绳。
他双手攥着使劲绷了绷,像在试验绳子是否足够结实。
双臂的青筋喷薄而起,眉梢却?抬也没抬。
等他开着大众去到秋水镇这处偏僻的烂尾自建房,从车上下来,就见张显已经被塞住嘴,反绑在一只落满灰尘的木质靠背椅上。
张显刚从警局出来,还?没来得及给他老爹打个电话,走到巷口就被一个麻袋套住。
他吆喝、挣扎却?无果,像只待宰的牲口被丢进?车后备箱。
再次恢复视线,他就已经出现?在这个废弃的自建房。
一个瘦高?个的男人将他绑起来,嫌他聒噪塞住了他的嘴。
男人临走前,幸灾乐祸丢下了一句:“等陆老板来,有你受的。你这种人,就是要?点强手段对付才能老实。”
张显这才想?起来,他是在那个杀鱼仔身边见过这个瘦高?男人。
他想?起不久前自己被揍的那个晚上。
巨大的、未知的恐惧再度笼罩了他。
太阳快要?落山,光从屋顶的漏隙间?洒下,他看见有人踱步走向他,周身半明半暗。
陆放在张显面前停下,抬手揭下他嘴里的布料丢向一边。
张显哆嗦着的凄厉声音响起:“你要?干什么?你已经揍了我一顿还?不够吗?!”
陆放冷冷一笑。
他单手抓住木质靠椅,轻而易举将人连着椅子一起抬起。
最终,他在自建房后的一处废墟停下脚步。
张显手脚都被绑死,挣脱不了只能奋起蠕动。
等他看清不远处的一口爬满青苔的水井,一双眼不由自主地瞪大。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敢乱来我一定让我爸好好收拾你!”
陆放手上的力道一卸。
腾空的双脚终于着地,张显刚能喘一口气,下一秒,便听见他近乎冰冷的嗓音:
“你大可试试,看我敢不敢。”
第25章
养殖场虽然卖了, 但当初谈的条件是允许许建业继续在厂里工作,等于他用从老板到员工的身份降级换盈亏不再和他有关系。
是孙迁直接和他们定下的合作,所以当他出现说有事要找, 许建业陈茂娟丝毫没起疑心乖乖跟着上了车。
两人扎根在镇上几十年, 车子还没开出去太远,瞧着方?向发觉了不对劲。
“这是往哪去啊?”
孙迁轻飘飘回了句:“一会到了你们就知道。”
约莫十几分钟, 车终于在?一处偏僻处停下。
孙迁伸头看了一眼, 在?先前的位置没见张显踪影。
他心下了然,是陆放到了。
车门被驾驶位的总控锁死,许建业陈茂娟在?后座使劲拽了好几下都?没反应。
许建业急眼:“这里就是个?废弃厂房, 你带我们到这里来究竟有什么事要谈?”
孙迁没说话, 自顾自将车往里开。
他故意踩足油门又急刹停下,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在?空旷的厂房里显得渗人的刺耳。
许建业陈茂娟防不胜防,狠狠往前座靠椅上一撞。
陈茂娟还没来得破口大骂,就见孙迁摇下车窗, 望着一个?方?向笑了笑,意味不明道:“没什么要谈, 今天主要是想请你们来看出好戏。”
两?人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破破烂烂的大铁窗后面,砖块瓦砾组成一摊废墟, 不远处有口两?成年人环抱大小的灰水泥井。
一道熟悉的颀长身影单脚抵上井沿,手里攥着根粗麻绳, 似乎正吊着什么重物,男人双臂之?上青筋脉络凸起。
风吹过,他的衣角猎猎作响。
只是他眉梢抬也未抬, 轻描淡写日漫韩,漫腐漫男女成.人漫都在Q裙⑤2④90819②的姿态,让人不禁好奇绳子另一端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里并非临河临湖, 却源源传出声复一声的水花拍溅,打在?井壁像海浪卷到棱角分明的礁石。
正疑惑,水声停歇,剧烈的咳嗽伴随嚎叫冲出本就破烂的屋顶。
男人耐着心弯下腰,微微用力终于将绳子从井底捞上来。
下一秒,他们看见一张被泡到浮肿、因为呛水憋到发紫的脸。
他好似重获自由大口喘息,又像精疲力尽垂丧着脑袋连反抗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许建业陈茂娟瞳孔一震。
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见彼此眼里的惶惑。
明明不久才见过,昨天的陆放虽不是百分百和气,至少面子做足还算彬彬有礼。
可眼下这个?远远离着只看一眼就足够让他们屏息凝神的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人会囫囵联系在?一起。
“这算不算浸猪笼?”
孙迁点一支烟,掏出手机连按几下快门,自言自语状:“我们老板最?护短,招惹到他的人,通常都?难有好果子吃,啧啧,我看着都?有点同情?这人了。”
后座鸦雀无声。
他扭过头,故意往车内吐一口烟,问得高深莫测:“不过,像他这种人,这么对他都?算轻饶了你们说是伐?”
两?人就差被吓破胆,连连应是,回得磕磕巴巴。
见杀鸡儆猴的目的达到,孙迁满意地点点头。
转过头,他也莫名跟着舒了口气。
不说后面两?个?人,孙迁对陆放这个?模样也感到心悸。
先前在?餐厅他已经见过陆放对张显出手,那?会他就领教?到陆放游离表面那?股沉稳下的狠劲。
今天这次更是疯到让人害怕。
孙迁努嘴摇了摇头,在?屏幕上戳了几下。
【孙迁:老板,搞定】
陆放看清消息,回过头朝孙迁颔首示意。
脚边不远处还瘫软着一具躯体,手脚都?被麻绳束住,偶尔一阵咳嗽才能看出点生命体征。
陆放活动了下略微僵直的肩颈,大喇喇蹲在?他面前。
张显微弱着睁眼,就见一道锐利的寒芒从眼前闪过。
是一把瑞士军刀,被眼前的人随意把玩在?指节间,他一颗心完全提到嗓子眼。
他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战战兢兢地求饶:“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许枝面前……”
这句话半小时前他就讲过无数次,可面前的人丝毫不为所动,将他抛进?井底一遍又一遍。
他不知道井底到底有多深,但坠落感和被闷进?水里的窒息感足以让他心神俱裂。
惊魂未定间,他听?见头顶传来刀锋折叠又出鞘的声音。
张显恨不得爬起身跪下来以示虔诚,但他连蜷一蜷手指的力气都?消失。
“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他两?瓣肥厚的嘴唇都?连带着一起哆嗦:“如果有下次,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