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摩若迦
“……你现在面对的绝不是一个渣男,”没办法,先动心的就是输家,今天的孟泽轩简直一输到底,“我向你保证,绝不是。”
潘晓娇眨眨眼,似有片刻动容,但还是说,“……你这句话,是不是对所有前女友都说过?然后呢,她们都成了前女友?”
“我……其实……”孟泽轩如鲠在喉。这下,连一旁的霍文涛也坐不住了。
被自己说过的话噎到,霍文涛对此深有体会,不禁同情起孟泽轩来。说到底,这个‘编瞎话’的馊主意还是他给孟泽轩出的,于是他插嘴道,
“潘晓娇,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大家发在留言板上的内容,不一定是自己的亲身经历。”
“对啊,”桑绮也帮腔道,“可能只是随手一写罢了,别太当真。”
岂料潘晓娇撩了下头发,语出惊人,“我知道啊。他写的都不是他真实的经历。”
“哎?”这声疑问,来自现场除潘晓娇之外的所有人。
潘晓娇不假思索,“因为他写得实在太假了,留言中的情节大多是脱胎于他曾经主演过的话剧——比如那个大学女友,就是他第一部做男主角的校园剧,同事地下情的桥段是他三年前出演的时装剧。其他留言也都是如此,我都懒得一一称述,只能说这么做真的很幼稚。又或者说,莫非孟先生你一个前女友也没谈过,只会在话剧中纸上谈兵?就你这样,还教育我要识别渣男?你自己还是先成长起来吧!”
潘晓娇的一通输出行云流水,听得众人皆是一愣一愣的。
书店夫妇看向孟泽轩,孟泽轩点头,“……我承认,那些留言内容都源于我出演的作品,并非真实经历——我的恋爱经历比较平淡。”
“所以孟泽轩,你可真幼稚!”潘晓娇说罢,露出胜利的表情,正想走,却被孟泽轩轻轻抓住了手臂。
情势居然陡然逆转,首先变化的是孟泽轩的表情——还以为他编瞎话被揭穿,定会恼怒羞耻,岂料他却得意洋洋,一张俊脸更显魅力。
他直勾勾,热辣辣地盯着潘晓娇,嘴角上扬,“你说得都对。真为难你了,居然把我演过的剧作都翻出来看了一遍。”
“哎?”潘晓娇一怔,猛然发现自己说漏嘴了。
孟泽轩乘胜追击,“三年前的时装剧反响不好,连影碟都没推出,只在网上某犄角旮旯处能看到像素极低的版本,真难为你忍着一堆马赛克地看完了。至于我出道的校园剧,正如你所言,男主角很渣,反响平平。网上没有视频资源,推出的影碟也早就绝版了,二手市场要加价才能买到……所以,你特意买了?还看完了?为什么呢?”
潘晓娇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于是原本一输到底的孟泽轩,就这么触底反弹了,愉悦之情溢于言表,“是为了我吗?”
“才不是!”这句话,潘晓娇说得心虚无比。
………………
末了,他俩一边拌嘴一边并肩离开了书店。
“甚至没有和我们说一声再见。”桑绮对着他俩的背影摆手,苦笑。
“甚至把刚买的书都落在了店里。”霍文涛提起两袋子书,苦笑。
“反正他们也不用识别渣男渣女了,不是吗?”桑绮感慨,“真有点羡慕他们。”
“哦?”
“因为暧昧是爱情最美好的样子。”桑绮回眸看他——他们以前也有过好长一段时间,互相试探,互相拌嘴,为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就患得患失。
“怎么,”他揉揉她的头顶心,“你还想暧昧一辈子?”
“难道你不觉得那时候很美好吗?”桑绮退后半步,保住自己的发型。
“……我比较喜欢和你确定关系之后的状态。”
“为什么?”
“因为可以……”他凑近她的耳边,低语道,“为所欲为。”
“啊……”桑绮的耳朵红了,臊道,“这难道就是我和你之间的差异?”
霍文涛笑了,“不,兴许这是男女之间的差异。”
………………
好吧,还真被霍文涛说对了。
因为那之后的某天,潘晓娇嘟囔地抱怨,“……真是的,男人都是这么猴急猴急的吗?我才松口答应他没几天,他就……就……”
“就什么呀?”桑绮笑嘻嘻地竖起耳朵。
潘晓娇于是脸一红,脚一跺地跑开了。
(嗯……男人都一样嘿嘿……就为所欲为了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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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十九
这一年的十一假期, 依托旅游人潮和街道办的迎国庆活动,书店的生意节节高涨。可惜老板本人却在假期第三天就因发烧而倒下了。
“37.8度。”桑绮看着耳温枪,“你感觉如何?”
“头很晕, 浑身乏力, 除了躺着什么也不想做。”霍文涛斜靠在床上, 有气无力。
桑绮叹气,“怎么会忽然发烧了呀?”
“我也不知道。”
“是着凉了吗?”她眨眨眼, “啊……是不是因为前天晚上,你刚洗完澡, 身上还没擦干就猴急猴急地拉着我……”
霍文涛猛地咳嗽起来, 顺势捂住脸, “……老婆,说话要凭良心,前天晚上猴急猴急的分明是你, 我还在擦干呢, 你就跑进浴室里……我怎么招架得住……”
“拜托, 说话真的要凭良心!我进浴室只是因为擦了正流行的身体乳, 特别好闻,想让你评价下气味而已!”
“……你还让我摸摸看滑不滑。”
“身体乳不就是要评价滑不滑, 香不香吗?我只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又没让你……是你非要……”眼见霍文涛咳得更厉害了,桑绮连忙改口, “好了好了, 就算我不好吧!今天我留在家里陪你, 算弥补你。”
霍文涛想了想, 却说, “我还行。你还是去书店里看着吧。”
于是, 桑绮的‘一日老板娘’正式开启了。
…………
说实话,以前桑绮总觉得,霍文涛这个老板的职位是再轻松不过的:小林每日在吧台后忙个不停,老杨则天天都在算账。只有霍文涛好似个狗皮膏药一般——哪里需要贴哪里。
小林忙不过来了,他就去端端盘子;老杨算好账了,他就去过个目。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坐在落地窗边,看看书喝喝茶,惬意得很。
于是桑绮也正想度过如此悠闲的一天,岂料书店刚开门就给了她当头棒喝。
“这书是在你们店买的,内页都印歪了,我要退货。”客人A道。
桑绮有些茫然,但见的确印歪了,客人的发 ~ 票也与书名对得上,就说,“抱歉,这就帮你退了。”
还是老杨警觉,“书给我看看……这本书是盗版的,一摸质感就知道。”
客人A顿了顿,“……哪怕是盗版,也是从你们店里买的啊!”说罢,还凶巴巴地把发 ~票拍在收银台上。
这下子,桑绮回过神了,“本店从不售卖盗版。我们都是从出版公司直接订货的。”
“你们从哪里订货不管我的事儿,我只要退货!”
“不,一旦我们同意退货,就代表这本盗版书是从我们店售出的,这对于我们不仅是名誉损失,更会影响我们与出版公司的合作。”桑绮严肃道,“所以,书店不排除为此报警的可能性。”
客人A吓了一跳,“……几,几十块而已,报警?你吃饱了太闲吧!我不和你们这种小职员说,老板呢?”
桑绮叹了口气,“我正是这里的老板娘。如果你对本店的进货渠道有疑问,”她指了指店门口,“出版公司的职员就在那儿,我们可以坐下来讨论。必要时——我刚才说过了,为了本店的名誉,我们会报警的。”
一番义正严词后,客人A骂骂咧咧地走了。
老杨耸耸肩,“十有八九是贪便宜买了盗版,发现质量太差,就在我们店又买了正版,再退货——当然退回的就是掉包后的盗版书了。”
桑绮长嘘一口气,“还好你警惕。”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老杨道,“文涛处理起来都驾轻就熟了。”
“……我还以为做老板很轻松呢。”
老杨就笑了,“你未免也太小看你老公了。”
话音刚落,出版公司的职员就招呼道,“我是来送货的,麻烦签收一下。”
桑绮忙跑过去,接过单子就要签字,老杨忍不住又提醒道,“先核对一下订货单,”又压低嗓音,“偶尔会有缺漏,甚至破损的情况,一旦签收就很难换货了。”
桑绮顿时警醒,开箱验货,果然见最底下压着的几本封面都破损了,幸好幸好。
这厢刚满头大汗地搞定,那厢又来了新麻烦,客人B一脸惊恐地从盥洗室冲了出来,“哪位是老板?”
桑绮下意识地举手,姿势像个课堂上的小学生,“我是!”
“女厕所堵住了,你快去处理一下吧。”说罢,客人B逃也似地推门跑了。待桑绮进了盥洗室,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得两眼一黑。但没办法,谁让她是一日老板呢,只得强打精神,一边捏着鼻子打扫,一边想办法联络维修工。所幸常用维修工的联络方式,霍文涛统统整理了名片放在抽屉里。
而在管道工修理之际,方力坤也过来了,与桑绮聊起年末街道办的活动。桑绮听得一头雾水,方力坤见状,只得说改日再来,临走时又提醒,
“对了,近期在抽检各家商户的消防设施,昨天听闻修手机的小杜就被罚款整改了。你们店里……”
桑绮一脸茫然,“应该……应该都是合格的吧。”
“还有你们店有提供小吃,我看墙上挂着的食品经营许可证快到期了。”
“哎,是吗?”桑绮更茫然了。
“……我改日再来,帮我问候霍老板。”方力坤笑了笑,走了。
………………
这天晚上,累了一天的桑绮回到家,盘腿坐在霍文涛身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霍文涛笑了,“消防不必担心,我日常有仔细维护,禁得起抽检。食品许可证也不必担心,上个月已经重新申请了。”
“霍文涛,”桑绮双手托腮,“原本我以为老板的工作是最清闲的,现在才发现也并不轻松。”
“你才知道啊。”
“今天拿盗版来退货的还不是最奇葩,临关门前,我还遇到一件更离谱的事儿!”桑绮的嘴巴高高翘起,“那人拿着医院看病的发 ~票,来找书店报销!他说是买了书之后突发鼻炎,所以一定是书店的问题!”
见她说得义愤填膺,脸蛋通红,霍文涛不禁觉得可爱,“然后呢?”
“我都懵逼了啊,他倒是振振有词!他说那天晚上,刚拆开新书看了十多页就开始鼻子发痒,临睡前不停地流鼻涕打喷嚏,隔天扛不住去了医院。一定是因为书页里夹带了某种病毒,他在翻书过程中吸入了,所以他要我们全额报销医药费。”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他自有一派逻辑,我死机的大脑也不知如何反驳。”桑绮叹气,“还是小林姑娘反应快,她说这书原本是塑封的,客人也是拆封翻阅后才开始不适,所以哪怕有病毒,也是在印刷包装时被混入的,他应该找出版公司和印刷厂索赔。说着说着,老杨还煞有介事地把出版社和印刷厂的联系方式抄给了他,甚至装模作样地说如果他索赔成功的话,书店作为受害者也要跟着起诉!一通胡说八道,反倒把他说懵了。”
霍文涛哑然失笑,“他俩倒是配合默契。”
“他俩说,开店做生意,总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以前老板处理纠纷时,他们都学着呢!”桑绮说着,眼波流转地望向他,“老公,我突然发现,你其实挺厉害的啊。”
“你才知道啊。”他柔声说着,下意识揉了揉她的头顶心,却忽然被桑绮发现他手心烫得吓人。
“怎么这么烫,不是说退烧了吗?”桑绮慌忙摸上他的额头,又拿来耳温枪,“天呢,都过39度了!你不是才吃过退烧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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