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玉寺人
“闻朝,你之前和老何吵了不少次,现在好说话多了。”电话对面的祁诫轻笑:“怎么转性了?”
虽然他这么说,但也知道他们之前其实并不能算是‘吵’,因为吵架是双方的——贺闻朝一张嘴虽然能把人气死,可他大多数时候并不说话,就摆着张冷脸气人。
就那种不配合的滚刀肉模样,经常把老何气得够呛。
贺闻朝闻言,舒展的长眉下眼睫微动:“或许吧。”
就像是祁诫说的那样,经过今天的事,他的心境竟然是难得随和平静……甚至有点开心。
因为以往蒋莞只是在嘴上说爱他,可今天,她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真的在乎他。
从前不吃的醋,现在也吃了。
贺闻朝不是那种会想办法让对方吃醋来证明自己存在感的性格,但深爱的人表现出来在乎的一面……也没几个人能不开心的。
刚刚折腾了蒋莞那么久,实际上也是用身体来表达自己无法用语言说出来的情绪。
开心,很开心。
“怎么呢?”祁诫饶有兴致:“因为你那个小女朋友?”
果然人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啊。
贺闻朝没理他的明知故问,直接问到别的:“你知道二手市场在哪儿么?”
蒋莞让他把那包挂二手市场卖了,可他压根没去过那种地方。
祁诫:“……”
嗯,谈恋爱的人确实有病。
他无语的挂了电话。
周一,贺闻朝特意去了一趟公司,找何经理当面谈了下新一年关于演奏会的事。
全国巡演本来就是一场需要跨年的浩大工程,毕竟前前后后准备,一个团队飞来飞去的表演,一个月能搞定两所城市就不错了。
从去年五月份开始到今年七月份结束,这才是本来议定好的规划。
贺闻朝没有改变行程的意思,只是提出了取消那首‘琴瑟和鸣’的表演曲,不需要叶临漪来当嘉宾了。
何运听了,整个人都有些懵:“怎么突然提出这个要求?你和叶子有矛盾么?”
“没有。”贺闻朝摇头:“就是不想一起表演。”
“……”何运犹豫片刻,有些为难:“可特别来宾是一个卖点啊,接近两个小时的演奏会都是钢琴有些枯燥,有个串场嘉宾能给观众一些新鲜感。”
贺闻朝沉默片刻,给出建议:“那你找个男小提琴手过来。”
他不排斥合奏,但不能是女的。
何运听了,意识到了什么:“闻朝,你怕传绯闻?”
“嗯,我有女朋友。”他用和祁诫说过的理由解释着:“所以不想炒什么cp。”
他了解网络话术不久,说起这些词汇还有些生疏。
何运听闻,和祁诫一样都愣住了——显然也是没想到铁树也能开花。
末了,他弱弱的说:“可现在两个男的也会被网友…嗯,编排在一起的。”
甚至,嗑的人会更多呢!
贺闻朝对‘男男cp’的认知完全是为零,听了只觉得何运是在搪塞,不耐烦的一挥手:“无所谓,反正不要女生来当嘉宾了。”
何运听他语气笃定,也知道这件事大概没有转圜余地,就是没想到贺闻朝还是个妻管严……
他不可闪躲的想着,应下来:“行,这事我办吧。”
反正公司里能捧的人有许多,男的女的都一样。
-
冬去春来,正月过后,京北严寒的天气有所转暖。
三月中旬演奏会的巡回又开始,年后的第一站是港城。
这是距离京北比较远的一个城市,不近不远,但连开两场,还要去提前踩点彩排……
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也得去一周。
贺闻朝多少有点不愿意去。
‘吃醋’事件后,他和蒋莞的关系也像是春天复苏一样,从刚复合那时候多多少少的不自然,慢了半拍的进入到黏黏糊糊的状态。
他身上那些因为没安全感就总是犯病的棱棱角角一点点被温柔乡磨平,渐渐又变成高中时候那种热恋的心情——每天都想看到她。
眼下要走一周,自然是不乐意。
吃晚饭时,蒋莞听明白他隐晦的抱怨,忍不住失笑:“还没走你就开始想我啦?”
“但没办法,你又不能把我揣兜里带走。”她捧着下巴,很苦恼的模样:“宝贝,怎么办?”
“……”
真是给她点阳光就灿烂。
贺闻朝不语,继续低头吃饭。
“不过就是一周见不到我嘛。”蒋莞笑眯眯的:“你也不用太难受。”
“我不难受。”贺闻朝淡淡道:“我怕你难受。”
“呵,嘴硬。”蒋莞自认为早就看穿他的傲娇:“我为什么难受?”
贺闻朝放下筷子,不紧不慢道——
“没人给你各种各样的奶茶带着。”
“也没人给你做饭洗衣服。”
“更没人给你舔。”
“你猜你自己一个人会不会难受?”
……
一时间,蒋莞都不知道该感慨他的无耻还是赞同于他说的真的很有道理。
他们现在是半同居的状态,她这惫懒的性子早就再次依赖贺闻朝无微不至的照顾了,没了他在身边,自己真的会很不适应。
但是那个‘舔’字,他是怎么那么自然的说出来的啊?
蒋莞粉颊微红,还是低低骂了声:“无耻。”
饭后,她主动跟着贺闻朝一起上楼去他家里,帮着他收拾明天要去港城的行李。
电梯里,他忍不住问:“你能帮什么?”
说的是大实话,但往往实话才更嘲讽。
蒋莞‘哼’了声,懒洋洋道:“我帮忙围观,专门提供情绪价值。”
可话虽这么说,实际上她还是能帮上一些忙的。
贺闻朝叠衣服装箱的时候,她跑去洗手间帮他收拾日用品,但看到剃须刀,就忍不住玩心大起,高声叫他。
贺闻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结果快步走到洗手间门口,就看到蒋莞一手拿着剃须刀一手拿着泡沫,兴致勃勃的模样。
“你坐下。”她指了指扣上的马桶盖。
“……干什么?”
贺闻朝虽然照做了,但感觉到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有些不安。
“乖点。”蒋莞挤在他两腿之间站着,笑嘻嘻低头捧着他脸亲了口:“我给你刮胡子。”
她早就想试试了,这种偶像电视剧里频频上演的场景。
奈何每次同床共枕她早晨都起不来,而贺闻朝又起得早,洗漱也早,因此一次都没实践的机会。
贺闻朝没有半点情趣:“早上刮过了。”
而且他毛发不重,身上脸上都是,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一两天不刮就生胡茬。
“刮过了就不能再刮一次么?”蒋莞不悦的嘟起唇瓣:“省的早晨再刮了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挤出泡沫糊在他的下巴上。
贺闻朝知道她这就是想玩了,干脆也不继续抗拒,坐在那里任由她摆弄。
他已经做好脸上也许会被刮坏的准备。
但其实蒋莞虽然玩心重,手下却还是蛮细心的,她知道贺闻朝压根连胡茬都没长出来,所谓的‘刮胡子’也就是真的玩。
蒋莞拿着剃须刀在泡沫覆着的皮肤上划来划去,感受为他服务的感觉,忍不住笑了笑:“好像过家家一样。”
贺闻朝也笑了声:“你也知道。”
幼稚的要命。
但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仿佛做幼稚的事情也能品出几丝乐趣。
蒋莞把用水沾湿洗脸巾给他擦掉泡沫,然后看着贺闻朝这张近在咫尺的帅脸,微微低头亲上去。
她主动捧着啃咬他的嘴唇,声音很轻:“其实我也舍不得你……”
刚刚她是嘴硬的。
贺闻朝黑眸微沉,大手揽住蒋莞纤细的腰肢,把她按在自己腿上跨坐着。
姿态暧昧,他却没有进行更过火的动作,就是单纯亲她。
有些时候,其实情感交流不需要那么多过分的纠缠,点到为止更加让人怦然心动。
只是亲吻照例漫长,让蒋莞眼眸泛春,水光莹莹。
偏头躲开,她细长的手指扯他的领带:“你演奏会上还戴我送你的吗?”
她送了他好多条。
贺闻朝‘嗯’了声,忍不住凑过去,还想亲。
蒋莞‘咯咯’笑了声:“贺闻朝。”
她忍不住说:“你好像没吃够的小狗。”
贺闻朝没否认这个狗设,反倒‘嗯’了声:“因为我吃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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