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晏灯
◎安静的、平静的,她喜欢的、热爱的、孤注一掷的◎
车速降的很快。
舒窈打了右转向灯,靠边停下,熄火。
摘掉墨镜,露出红透了的眼眶,伏在方向盘上,哽咽,“从我开始意识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喜欢付清允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小心翼翼的藏住我所有拙劣的爱意,尽力扮演一个好朋友的角色,看他表白,看他恋爱,看他爱人。我不甘心,我和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凭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不能是我舒窈?凭什么不可以是我!高考结束后,我生日,借着酒劲当着秦知聿他们的面我和他表白过,他眼神里的慌乱无错,我都看见了,我只能苍白无力的解释,我认错人了,不好意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不知道我对他的心思。你说的对,阮雾,暗恋像凌迟一样苦,看他爱人,却始终不是我。”
阮雾心里五味杂陈,她暗恋过,更能体会舒窈,又不能共情舒窈,舒窈的暗恋比她苦上千百倍。
亲手看自己珍藏的玫瑰吸引了很多蝴蝶,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却始终不是自己。
他又怎么会想起她呢。
阮雾喉咙发紧,劝慰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轻拍她肩膀,“无愧于心就好。”
舒窈抬起头,泪眼摩挲,“那你呢,那你问心有愧吗?”
一瞬间她眼底的慌乱,极力隐藏,清明坦荡,全都入了舒窈的眼。
舒窈自顾自的开口,“我知道你喜欢秦知聿。”
“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知道的?”
不等阮雾开口,她自顾自的说,“那次在酒吧,你说回去拿包,其实那天你根本没有带包,你回去点了那杯和秦知聿一样的酒。我看见了。”
“之后我留了个心眼,老是不自觉的看你和秦知聿,你看他的眼神,亮着光,闪着星星。”
“我又仔细回想着之前你和秦知聿同框的场景,你特别紧张。”
阮雾垮下肩膀,“还是被你发现了。”
“只有我发现了而已。”
在相山路的终点,在夜幕降临的夜晚,在红色法拉利上,阮雾长达一年的暗恋无处遁形。
两个人在车里坐了良久,待舒窈整理好情绪后,阮雾弯唇开口,“我来开,你去副驾驶坐着。”
舒窈撅了撅嘴,“阮司机可得好好开。”
“大小姐有何吩咐。”
舒窈打了个响指,“说好带你去玩的,姐姐带你去个好地方。”
车子缓缓驶出相山路,汇合在夜幕车流里。
阮雾单手搓着方向盘跟着舒窈开的导航一路疾驰,周末出行高峰期,两个人一路堵堵塞塞到了目的地。
把车停好后,舒窈带着阮雾走进一条小巷子,跟那条长满槲寄生有一家台球厅的巷子特别像。
巷子深处,推门进去前,阮雾瞧了一眼名字。民谣酒馆。平平无奇。
走进去,酒馆不大,十几张桌子,店里的驻场歌手也只有一个,留着长头发调酒师撑着下巴在吧台上无所事事,室内布置的复古文艺又温馨。
暖黄色的光打在不大的酒馆里,氛围风情又迷人。
两个人寻了一张空桌子,放下包,去吧台前点酒。
舒窈轻车熟路的走到吧台上打招呼,“Hi,Noah。”
听到舒窈的声音,调酒师惊喜的抬起头,“老样子吗?”
舒窈点了点头,问阮雾,“你喝什么?”
阮雾没多思考,“Negroni,要苦一点。”
Noah看阮雾的眼神意味深长,“舒窈,你这位朋友,和秦口味一样。”
舒窈不接话,转开话题,“赶紧调酒,要不然跟老陈举报你上班偷懒!”
回到桌前,舒窈兴致勃勃的和阮雾介绍,“这家店,是我高中逃课飙车的时候发现的,Noah调酒一绝,比Atlas手艺还正宗,上面抱着吉他的就是老板,秦知聿他们没事的时候经常来唱歌。”
聊天的间隙,Noah把酒端上来,“你的龙舌兰日出,给你double冰。”“还有这位朋友的Negroni,按照秦的比例调的。尝尝看。”
阮雾闻言心下一动,端起手边的酒轻抿一口。
苦,第一感觉,比上次喝的还要苦,苦的人心里发涩。
舒窈凑头轻笑,“苦吧?”
阮雾不答,只一下下继续抿着手里的酒,心里记着次数,等到第十下的时候,还是苦的,她又抿了一口,尝到了甜味,直直的看着舒窈,笑意盈盈的,“甜了。”
舒窈歪头看着阮雾,心想这姑娘太拗了,那么苦的酒,她都要一口一口的尝到甜味。
秦知聿那么反骨的人,阮雾也赤诚热烈的暗恋了那么久。
大抵是老板也心情不好,今晚台上的歌全是闽南语。
温柔侬糯的闽南语被老板唱的柔软又无畏,歌词句句砸在阮雾的心头。失落感和落差感如汹涌的潮水一般溺着她,连呼吸都发紧。
她听着老板一首首唱完,桌上的空酒杯越积越多,她越来越清醒,喝到最后,原本能尝出一点甜橙味的金巴利苦酒,只剩下无穷无尽的苦。
老板可能是唱累了,拎着吉他下了台。
阮雾放下酒杯起身,跑到台上,拿着话筒,调好伴奏,《必杀技》的前奏响起。
阮雾开口唱着,视线停靠在那杯鲜红的内格罗尼上,安静的,平静的想着她喜欢的,热爱的,孤注一掷的。
歌曲渐渐到高潮,阮雾调出手机里之前在Atlas录的那段秦知聿无意哼唱的那段。
酒馆里的伴奏声和阮雾清冷的声音刚好掩盖住手机里播放的略沙哑的男声。在无人知晓的酒馆,在观众满席的台上,在那场昏暗里拿着手机偷偷录音的她。
两道声线,交错,重合,交叠。
求你别要 如从前纯熟地碰我
而我问我为何还能碰伤我
………
求你别说错过我其实亦爱我
何以技痒放过我你一仿佛又有神助
一关心我已经等于再杀死我
作者有话说:
歌还是古巨基的必杀技
欢迎大家提意见。
内格罗尼入口很苦,回味泛甘甜,像极了阮雾的暗恋。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真的很明显!!只要有心就会发现!!眼神是最骗不了人的东西!!
第14章 chapter14
◎他的私人领域◎
秦知聿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阮雾踩在高脚凳上,黑发红唇,举着话筒漫不经心的开口唱着歌。
他继续注视着阮雾,她弯着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转头看向身旁的付清允,却发现付清允已经走到了舒窈身边,弯腰正说着什么。
秦知聿走到付清允身边,看见舒窈对面的座位上零零散散摆着的空酒杯,还有半杯没喝完的,杯壁上渗着露珠的内格罗尼。
鬼使神差的,他捞起来浅啄一口,熟悉的苦度。
一次次的错觉,他早已经分不清阮雾到底对他来说是什么感觉了,新鲜感,猎奇感,不适应,下意识的逃避。
他走向前,一步一步。
阮雾在台上看着秦知聿的动作,瞳孔微缩,又移开眼神不去看他,一瞬间头重脚轻,她好像有些醉了。
视线里的秦知聿越走越近,模糊的人点逐渐放大,他低低地笑,“走了,带你回去。”
阮雾顺从的放下吉他走下台,另一边的老板也重新上台,继续唱起闽南歌。
清醒过后,酒劲逐渐泛上来,雾蒙蒙的眼看着秦知聿,不忘维持最后的理智,“包。”
秦知聿折返回去拎了包,独自带着阮雾走了,他懒得掺和舒窈和付清允那堆破事。
阮雾的意识逐渐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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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查车的人比较多,秦知聿因为刚才抿了那口酒的缘故,没开车走,给付清允发了条微信顺便叫了个代驾。
两个人在巷子口没等多久,代驾就来了。
黑色的宾利后座上坐着阮雾和秦知聿,两个人分别靠窗,中间隔着很大的空隙,这会儿阮雾的酒劲全上来了,车窗外走马观花的灯一闪而过,晃的她忍不住一阵眩晕。
她微微阖眼,皱眉企图压住那股想要反胃的感觉。
秦知聿察觉,“怎么了?”
“有点恶心。”
他倾身从副驾的储物格里抽出一瓶矿泉水,拧盖,递给阮雾。
阮雾接过,道了声谢。
代驾车速越来越快,深夜平坦的公路上,车辆寥寥无几,阮雾眩晕感越来越强,不禁在心里腹诽,开这么快,她下次喝醉一定不点这个代驾。她迷迷糊糊的降下车窗,头靠在车窗旁边,凉风不断吹进车内。
秦知聿侧头看向她,微闭着眼,车内的氛围灯打在她脸上,眼睑下方的睫毛阴影不停闪动。
一阵窸窣声,秦知聿脱下身上的外套一言不发地盖在她身上。
阮雾感觉到他靠近自己,手指无意识的蜷缩,
倏然,一阵薄荷雪松的味道涌入她鼻腔,四面八方的包围着她。
借着酒意,她光明正大的用手捏住外套,把自己上半身全埋进外套里,她希望司机开的慢一些,在慢一些。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缓缓停下,车门被拉开,秦知聿探进车里把阮雾扶出来。
凉风一吹,阮雾条件反射般掀开身上的外套,跌跌撞撞的找到垃圾桶,一阵呕吐。
秦知聿走过去,轻拍她后背,递给她水,“漱漱口。”
阮雾吐过之后,酒醒了大半,看向四周陌生的建筑,疑惑,“这是哪?”
秦知聿解释,“门禁过了,这是我在学校附近的房子。今晚在这对付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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