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uiwen
“??不请我了?”
“……”甘望舒本来应该下意识回一句,谁爱请谁去请,但是这次可没法子这么硬气,要是真的甩他一句不请,那她坦白那事……
痛苦地吁了口气,她回复:“你什么时候回来,跟我说。”
“你今儿是怎么了?”
“……”
“我认识的望舒对我没这么好。”
“……”
“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要不你还是再骂我几句。”
“……”
甘望舒不和他扯了,只是甩了一句:“爱吃不吃,要是一个月内你不联系我,我就把你拉黑。”
“那我要是需要在外面几个月呢?”
“又不是你结婚,你还度蜜月啊。”
“……”
在东欧参加表弟的婚礼,前后待了四天萧津渡就回去了,但是回去没什么时间,他又去了澳洲出差,年尾了他的时间并不比甘望舒多。
连轴转到了十二月的最后一天,萧津渡从纽约回国,直接去找蓝银霜蹭饭,他急需一点香喷喷的蓝式饭菜洗胃,主要也是想打听打听个人。
一进院子就闻到了刺鼻的中药味儿,属实和他预想的大相径庭。
萧津渡到里间门口就问:“蓝姨,谁的药?不会还是望舒的?”
蓝银霜在厨房出来:“你怎么知道哎,这孩子,望舒跟你说过?”
萧津渡愣住:“真是她的?她胃还没好?”
“没有。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知道的不要紧,关键是他这一个月里问了她好几次,她都说好了,完全好了,现在不吃药了。
这小祖宗真是……
“我知道久了,她第一天取药我刚好在小区里碰上她。”
“哦。”蓝银霜恍然,记得那天望舒是说她碰见他了。
“她现在还是疼?”
“对,总是抽疼,疼起来就没力气做事儿了。”蓝银霜叹息,指了指客厅的位置让他去坐,又回了厨房去把火关小,“这孩子这几个月真是太忙了。”
“她还那么忙?”
“这不天天加班,这一个月就没准点过,所以也没……”她刹住了她因此就没回甘宅的话,转而道,“也就没好好吃饭吧,虽然嘴上总是跟我说好好吃着。所以我最近呀,中午给她送饭去了,看着她吃完再走。”
萧津渡什么也不稀奇了,对她是没有一丝信任了。
他看着料理台上冒着药汁儿的砂锅,“这玩意不得苦死,味道闻着就苦。”
“她是老嫌弃苦,不想喝,以前是让医院煮好的,她坚持喝了不到一周就不愿意喝,后来换了个医院拿药,虽然好一点点了,但还是苦得很,我就拿来自己熬,哄她喝,她才不会偷偷倒掉。”
“换多久了,有好转吗?”
“有半个月了,上个医院吃了半个月,她说越来越严重,我就带她换了个医院,但是效果还不明显。”
“越来越严重?”萧津渡脸色奇黑,“不就是慢性胃炎,还能给吃严重了。”
“新的医院,又说不是胃炎了。”她叹气摇摇头。
“又不是?”萧津渡吸气,“那吃了半个月了,也没有好点?”
“时好时坏,有时候她说好像有一点点,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很难受。”她洗了洗手,让家里的阿姨去炒个菜准备吃饭,“那医生说胃病得慢慢调理,但是我想着,至少得有一点点缓解嘛,不然喝几个月药都没有缓解,总疼,那也不算治疗嘛。”
萧津渡不置可否。
蓝银霜:“但是目前还剩几包药,我也只能是哄着她多喝几天,喝完了看看。”
“一直喝这个,这么苦也不是事儿,中药吃不下让她看西医吧。”
蓝银霜:“她过敏,好几种常见药都过敏,也不知道什么没过敏,西药从小到大都吃不了。”
萧津渡眉头紧锁,想起第二次见面那夜她花生过敏的样子。
“哎,你快来坐着,站那儿干嘛。”蓝银霜往外走了几步见他原地待着,回眸招呼,“你坐,蓝姨去楼上收个衣服,这天气看着不知道又要下雪还是下雨。”
“她一会儿是不是会来?”萧津渡问。
“会,今天周末呢,她去加班,说好了今晚准点回来吃饭。”
“您去忙吧,我看着药。”
厨房里阿姨在炒菜,说她一起看着药就行。萧津渡看她一个人看管几个炉,忙不过来,就没走。
不到五分钟,外面黑暮下就停了一辆玛莎拉蒂。
一个裹着白色大衣的女人漫步进院。
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小包,走路慢慢悠悠的,低着头。
进门就淡淡喊了句:“小妈,我回来了。”也没看厨房,径自走去了中央客厅。
萧津渡目光一路追随着她。
保姆从厨房出去,跟她说:“望舒,蓝姐在楼上,一会儿下来。”
“嗯,好。”她和衣倒在沙发里,“我先躺躺,一会儿叫我。”
“今天是不是还很不舒服啊?”阿姨惆怅地问她。
“嗯,不舒服。”
她也只是淡若无痕地应了一句,像是难受撒娇,末了就缩在长沙发里,曲着身子抱住自己,睡觉。
萧津渡立在厨房门口静静看着。
她背后的落地窗又飘了雪。
上次见面下一场初雪后,北市就毫无飘雪的痕迹了,今天,十二月三十一号,下了第二场。
为了让她多睡会儿,晚饭大约快一个小时后才吃。
甘望舒也是直到那会儿,拖着棉毛拖鞋无精打采走到餐厅时,才发现那边倒在椅子里优哉游哉的男人。
她刹住脚步,睁大双眸。
萧津渡嘴角一扬,“怎么?见鬼了?”
“你不是,在国外吗?”
“我还在国外蜜月啊?”
“……”
这顿饭比甘望舒设想的要平静,以为萧津渡饭桌上指定要找她点“麻烦”,数落数落她不吃饭熬夜加班胃病骗他什么的,总之她自己都觉得罪名一大堆,死路一条,所以打算今晚就老老实实被骂,明天再约他吃饭坦白身份。
结果从头到尾,他半个字没说,主要是,他没和她说话,都是蓝银霜在和他说。
似是知道她不舒服,蓝银霜也一直没和她聊天,只是三几分钟就给她夹满一碗的菜。
吃完饭萧津渡坐都没坐一会儿,说今天跨年,有朋友约,他走了。
“蓝姨,新年快乐啊。”他跟老人家嬉皮笑脸地说。
蓝银霜正要撑伞送他出去,外面大雪,闻言笑容满面,轻轻拍拍他的肩头,“好好好,你也是,新年好。这两天见你外婆,替我跟她问好。”
“行。”
到院门口,萧津渡回头。
甘望舒站在内门屋檐下看着他们。
“你也新年快乐,小祖宗。”
“……”
蓝银霜笑得不行,撑伞送他上了车,等车子消失在小区长道上了,才回来。
“这孩子指定知道你不舒服,一分钟都不坐就走了,以往没这么早过。”蓝银霜回来,扶着甘望舒进屋子,“快去洗漱,洗完小妈端药给你喝,喝完咱就睡觉了。”
“不想喝,没用又苦。”她慵懒地伸腰,皱眉撒娇。
“望舒乖。”蓝银霜揉着她的脑袋,跟她上楼去了,“咱再喝一周,就一周,不行小妈再想想办法。”
今天这场雪要大很多,很漂亮,加之跨年夜,北市因此几乎人潮如织,走一步塞一步。
萧津渡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会所。
包厢里一堆烟气夹着香水味,他一进去就蹙眉。侍者知道他的喜好,一见他就自动去打开窗。
包厢顷刻间如坠冰窖,飞雪甚至进了屋。
那个靠到楼靳怀里穿着单薄丝裙的女人直接皱眉了,娇滴滴地说:“好冷哦。”
楼靳可不想和萧津渡扯这些有的没的,他对气味敏感得很,能闻吐了,所以他让怀里的人先出去,为了哄女人,又贡献了自己的大衣。
还有个女人没有走,人穿一袭毛线裙子,披着夹棉的风衣,见开了窗,就默默把自己塞入包里的围巾拿起来裹上,全程一个字没吱声儿。
除了她在座的全是男人,萧津渡因此多少被吸引了点注意力。
堂弟给他介绍:“文越宁,哥,律师,我请来谈点工作。”
女人一边整理围巾,一边朝萧津渡颔首:“萧总。”
“有点眼熟。”
屋里几个男人都愣住了,这种经典的搭讪台词怎么会从萧津渡嘴里飘出来,见鬼了。
文越宁:“萧总记性真好,前几天咱俩才在纽约世贸大厦经旁人介绍,握过手。”
众人:“……”
萧津渡淡淡道:“我眼盲,不好意思。”
她莞尔,毫不在意地转头和萧南煊继续说事,“不知道明天元旦小萧总愿不愿意加个班?我们把合同敲定了。”
“二号行吗?”萧南煊一边端起酒杯一边问,“元旦是小事,主要是明天下雪,冷呢。”
“二号是农历十六,我打算去探望家里人,老人家一个月就休息两天,初一十五后,怪难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