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范月台
“我让他?们送餐了,马上就能吃。”
长途飞行的疲劳,让莫绾累得没法思考太多,匆匆吃过饭洗过澡就躺下。谢峤也要去洗澡,毛巾搭在肩上,站在衣柜前找睡衣。
莫绾困得眼皮打架,强撑起精神道:“强子,你别一个人偷偷离开不告诉我啊,我自己待屋里会害怕的。”
“不会,我一直和你在一起。”谢峤走过来低头亲她的脸。
莫绾迷迷糊糊睡了会儿,感到身旁有响动。谢峤俯身贴着她,温热嘴唇触在她耳畔,“莫小年,我们一起睡吧。”
莫绾动了动身子,给他?腾出空位来。谢峤也疲精竭力,抱住她,闻着她身上清新的草木味道,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莫绾醒来屋里漆黑一片,窗帘拉得很紧,透不出一点?儿光。身边谢峤还在睡,呼吸均匀,手搭在她的腰上。
她拿起手机,已经是当?地时间下午两点?了。
下了床,去拉开窗帘,外面阳光明?媚,花园停僮葱翠,一切都是陌生的。睡了这么一觉,脑子清醒了,莫绾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来到美国了,这里离她的家乡隔着一个太平洋。
跑到卫生间用冷水刷牙洗脸,精神瞬间抖擞,回来叫醒谢峤,“强子,你别睡了,起来了。”
谢峤揉揉眼睛:“你起这么早?”
“都下午两点?了。”
他?手摸上她的腰身,“没事,再睡一会儿。”
“不能再睡了,睡多了头疼,你快起来了吧,我都饿了。”
听到她说饿了,谢峤才坐起身子,拿出手机发消息,叫人送餐。他?去洗漱完毕,两人吃完饭,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
谢峤看着她的脸,忽然?就笑了,伸手捏她的耳朵:“傻了?”
“强子,我想?回家了。”
谢峤抱住她:“先陪我几天,我头疼得要爆炸。我们明?天去医院再检查一下,等?我的头治好了,我们就回去。”
“我看你一点?儿也不疼。”莫绾狐疑。
“是我比较能忍,其实我疼得要命。医生都给你看报告了,总不能是我装的吧?”
从小到大,谢峤受伤了总喜欢忍着不吭声,等?到受不了才开口,莫绾板起脸:“你忍着干什么,疼了就要说出来,受伤了就去治,拖着折磨自己像什么话?”
“我错了,以后我什么都和你说。”他?拉起莫绾的手,亲在她的手背。
莫绾脑子清醒了,思来想?去,她来美国这事儿不能瞒着姐姐,当?场就要打电话告诉莫浔。谢峤没再像前两天卖惨阻拦,他?耳朵贴在莫绾的手机上,和她一起听电话。
“姐,对不起,我有件事情没和你说。”
莫绾很愧疚,她这些天都是懵的,浑浑噩噩就跟着谢峤上了飞机,现在细思极恐,她怎么就胆子这么大呢。
“怎么了,不要着急。”莫浔声音很温柔。
莫绾内疚得想?哭,说话断断续续,“姐,强子他?被人打了,脑震荡,头疼得厉害。他?爸让他?来美国管理酒店,顺便检查脑子。他?一个人太孤单了,让我陪他?一起来,我就来了。”
莫浔没料到这出,惊顿了几秒,“你现在在美国?”
“嗯,在内华达州的拉斯维加斯,昨晚上到的。”
莫浔把电话挂了,改为打视频过来,莫绾接通视频,看到莫浔穿着白大褂,背景应该是在实验室。
“怎么现在才和我说?”莫浔担忧不下。
“这两天很乱,很着急,是我太冲动了,姐,对不起。”莫绾眼圈发红,“你不同意的话,我明?天就回去。我有钱的,我可以自己买机票。”
莫浔终究还是没怪她,莫绾才二十岁,内心不够坚定,又和谢峤情深义重?。谢峤是个惯会演戏的,三?两句话就可能把莫绾给忽悠住。
谢峤凑到屏幕前,低眉顺眼道:“姐,这里的酒店是谢家的产业,我经常来这里出差,你就放心吧,不会让小年出事的。我主要是脑震荡,头跟炸开了一样,脑子里有血块,得来这里治病。但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就带莫小年来陪我。”
“你家的酒店叫什么名字?”莫浔问道。
谢峤报出酒店名字,随后听到一阵键盘敲击声,应当?是莫浔在查询酒店的相关信息。
几分钟后,莫浔才道:“我过几天得去华盛顿参加一个讲座,我提前出发,先去看看你们。”
谢峤很殷勤:“姐,您来吧,我和小年可想?你了。”
“嗯,有强,别欺负小年。”
她说话很冷静,让谢峤不由得严肃起来。
莫浔是个很聪明?的人,如果他?真欺负莫绾了,他?有理由相信莫浔让他?一辈子不好过。
混社会这么久,他?知道有钱人其实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莫浔这种高智商的人,招惹了这种人,可能被耍得团团转还找不到缘由。
“姐,不会的,我最爱莫小年了。”他?乐呵呵奉承,“姐,我和莫小年没什么文?化,很多事情还得你提点?,希望你多多引导我们。”
“嗯,我过两天就去看你们。”莫浔又交代莫绾,“小年,你先别和爸妈说你出国的事,免得他?们担心,等?我去了再说。”
“姐,我知道了。”
和莫浔通过电话,莫绾心中积压的沉石总算是移开。
谢峤带她出去外面散步,这里环境悠闲,每个人都松弛自在。可莫绾还是无法快速适应,她不会英语,一头扎进全?是外国人的堆里,难免郁闷。
“强子,什么时候去医院看你的脑子,等?看完了我也该回去了。”莫绾催道。
“明?天再去吧,今天再休息一天。”
他?牵着莫绾的手,踩在柔软的草地,被前所未有的轻松包裹着。
在这里不需要整天被谢云缙训斥,也不用受谢家人的白眼。在这里,他?是这片酒店和娱乐区的老?板,每个人见?了他?都得叫他?一声谢总。
“莫小年,你将来想?过什么样的日?子?”谢峤莫名其妙问。
“过好日?子。”
谢峤拉着她的手,“莫小年,我想?带你看更多的地方,不只是美国,还有北欧、英国、加拿大这些地方,我都想?带你去看一看。等?你接触得更多了,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干什么。”
他?徒然?变得文?绉绉,“只有你走过很多路,才能明?白梦想?是什么。可很多东西你没见?过,想?都无法想?象,就不能谈梦想?。”
“你说你喜欢开挖掘机,那是因?为你只见?过林盼开挖掘机。如果你当?时见?到的是林盼开船、或者开火车、开飞机,是不是有可能你的梦想?就改变了呢。”
莫绾觉得,谢峤的头经过这一创,似乎真的变了。
“还有呢?”她问道。
谢峤停下脚步:“还有什么?”
莫绾:“你继续说你的大道理呀。”
谢峤忍俊不禁:“所以我们得有钱,有钱才能尝试更多东西,走更多的路,才能过好日?子。”
“哦。”
“还有呢,你要见?识更多男人,等?见?的人多了,才会知道你最爱的其实是我。”他?洋洋得意。
莫绾不知作何回复,只能点?头:“哦。”
走了没多久,晚霞连绵,整片天变成金黄色,谢峤拿出手机拍照,搂着莫绾的脖子,“笑一个,纪念你第一次出国。”
莫绾对着镜头比了个土里土气的V字手势。
谢峤一只手环着她的腰,一只手点?开图片来看,两人的合照发给了谢云缙。发出去没几秒,又发了文?字消息:
“不好意思,发错了。”
“哎呀,时间过了,撤回不了了,抱歉。”
谢云缙坐在办公?室,点?开图片,放大了看莫绾的脸,点?击图片保存,并不回复谢峤的低劣的小把戏。
莫绾低头看他?的手机:“你干嘛呢?”
谢峤把手机收回口袋,“没什么,我们再逛一逛。”
两人晚上回到房间,莫绾洗过澡就抱着手机和妈妈聊天,距离隔得太远,分外想?家,她不敢透露自己在美国的事,只能和莫云棠聊家长里短,聊到手机发烫了,恋恋不舍放下。
谢峤洗过澡就赤着上身坐在床边看手机,他?之前被打的淤青还没消散,青青点?点?显露在肌肤上,可怜兮兮的一副皮囊。
“想?家了?”他?丢掉手机,过来抱她。
“嗯。”莫绾哭丧着脸。
“你就当?做是我们还在京州,没事的,都在地球上,交通这么发达,你想?回家也不是难事。”
“这里好陌生,我不会说英语,都没有朋友。”莫绾躺下,揪着被子道。
“这里有很多华裔,明?天我带你去交新朋友。”谢峤矮下身,跪在床尾,低头隔着睡裤吻在她的膝盖,朝她眨眼,露出邪荡的笑,“渴了,喝点?水。”
莫绾知道他?要干什么,没有拒绝,羞耻之间夹杂奇怪的渴盼。
她涨红着脸扭扭捏捏,配合他?脱衣服。谢峤匍匐着凑近,呼出的气息发烫发热,他?吃得比之前那次疯狂得多,莫绾甚至能听到啧啧声,听到他?吞咽的声音。
他?哪里都亲,两人相互抱着着,一次又一次。
灯一直都开着,莫绾头一回毫无保留地看到谢峤的一切,谢峤拉她的手,嗓音像是被烧哑了,痛苦难耐,发出奇怪让人害怕的闷哼:“帮帮我,莫小年,我要死了。”
莫绾一碰他?,随即抽回手,僵持着整个人也往后撤躲。谢峤又欺身上来赖住她,“莫小年,你也心疼心疼我。”
“不要,我害怕。”莫绾不敢看谢峤满是血丝的眼睛,他?像个精猛的野兽,每个细微的动作都来势汹汹。
“不进去,不怕。”嗓子哑得发喘,他?亲她的嘴,咬她的耳朵,拉起她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咬吮着,“莫小年,玩我。”
莫绾抱住他?劲瘦的腰,和他?吻了起来。两人没到最后一步,依旧抵死纠缠,床单被压得凌乱发皱,耳鬓厮磨,所有的思乡郁情被欲念挤了出去,只剩下肌肤研磨的焦渴热切。
莫绾不知道两人到底折腾了多久,她好像要融在谢峤的嘴里,一切平静下来了,身体还是回荡着阵阵余韵,不自觉抖动。
她怔怔看着谢峤,谢峤拿出纸巾擦拭狼藉,又埋头下去亲。他?把纸巾全?丢进垃圾桶,去卫生间拿了拧干的毛巾过来,擦完了又亲,试图激起下一轮。
“咦,没感觉了吗?”感受不到潮润,抬起头疑惑地问。
莫绾伸手抓住他?的头发,“不要了,太多次了,好酸。”
谢峤爬上来,和她额头相抵,“舒服不?”
“好舒服。”她笑得很不好意思,眼里一片津津水意。
“以后我们天天这样玩好不好?”
“好。”
他?捧住莫绾的脸,温湿的吻密密麻麻压在她的额间、脸颊、嘴唇,“莫小年,我爱你,你是最好的莫小年。”
谢峤在这里的工作远比国内轻松得太多,这里有经理、有高管。只要不出大事,他?几乎是个甩手掌柜。
莫绾先前在国内连个周末都没有,天天在工地干活。
两人暂时把这几天的闲暇,当?成来之不易的度假。
九月份的天气,拉斯维加斯的气温依旧在三?十度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