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水迷踪
明灿:“嗯嗯。爸爸辛苦。”
目送明铮走进书房,明灿立刻关掉电视,假意上楼睡觉。
十一点一刻了。
明灿回到房间,站在镜子前照了照。
宽松的毛衣和长裤,素面朝天,长发披散,会不会太随意了?
可是大半夜的化妆打扮,好像更奇怪。
明灿坐在化妆桌前,拿出卷发棒,将发尾稍微卷了下。
又涂了裸色唇膏,喷了点味道清淡的香水。
就这样吧。
老娘天生丽质,无需过分雕饰。
明灿穿上羽绒外套,悄悄溜出房间,关上门假装已经睡着了。
然后做贼似的下了楼,走出家门,来到明姝住的那幢别墅门前,输入密码,打开门。
远处的居民区传来鞭炮声,离跨年越来越近了。
偌大的别墅一楼安安静静,连个人影也没有。
明灿走进池潇和淼淼住的卧室,没找到人,低头给池潇打电话。
“喂,明灿?”
男人低磁的声音传来,明灿心脏不受控地一跳,深吸一口气,问:“我过来了,你们在哪呢?”
“你来了?”池潇诧异,“我和淼淼在顶楼,准备看烟花。”
顶楼有间阳光房,三面玻璃围绕,视野通透,正适合观看烟花秀。
“噢。”明灿走到客厅,正欲挂电话,余光瞥见斜前方的酒柜,脚步忽地一顿,漫不经心地问,“要喝点什么吗?”
池潇想了想:“威士忌?”
“行。”明灿耳朵热得厉害,匆忙挂了电话,走到酒柜前,取下看起来最贵的那瓶威士忌,又去餐厅拿了果汁和几个杯子,抱在怀里,搭电梯到顶楼。
玻璃房正中间摆了一张硕大的秋千沙发
坐三个人绰绰有余。
结实的锁链吊着沙发,幅度非常小地摇晃着。
明灿看到池潇的后脑勺,懒洋洋地搭着沙发靠背,听见她的脚步声,他转过来,目光与她在半空中不期而遇。
明灿咬了咬口腔内壁,平静地和他对视。
走到秋千沙发前方,预料中兴奋的呼唤并没有传来。
淼淼脑袋靠在池潇手臂上,眼皮半睁不睁的,直往下耷拉。
直到池潇推了推他,他才稍微清醒一点,抬眸看到明灿的身影,唇角牵起来:“妈妈来啦~”
“小瞌睡虫,你才看见我呀?”
话落,明灿把威士忌、果汁和玻璃杯放在旁边的圆桌上,垂着眼,慢吞吞地坐到淼淼旁边的位置。
池潇低声说:“他九点就睡了,让我零点的时候把他叫醒看烟花。”
明灿笑起来:“醒是醒了,困得像滩泥,真是难为他了。”
池潇也提了下唇角:“不是说不能来吗?”
房间里很安静,衬得他嗓音低沉微哑,像深林里燃烧的篝火。
明灿:“我说的是不确定,又不是不能来。”
她揉着淼淼的脑袋,余光看见池潇今晚穿得也很随意,蓝色圆领卫衣配灰色长裤,毫无纹饰,显得干净又慵懒。
他应该刚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香,还挺好闻的。
明灿吸了吸鼻子,照理说这间玻璃房应该比楼下冷,可她却觉得很闷热,刚落座不久就拔出了威士忌瓶塞,倒了薄薄一层金黄的酒液在杯子里,掺果汁喝。
十一点三刻。
轰的一声,一簇金红色的烟火蹿上高空,转瞬绽开成烟花,无数个花瓣闪烁着璀璨的银光,纷纷扬扬下落。
“烟花秀开始了!”明灿摇了摇淼淼,“宝宝快看!”
淼淼仰着头,嘴巴张得大大的,呆呆地说:“啊——好——大——的——烟——花——噢——”
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干脆直接变成哈欠,打完哈欠就吧唧嘴,脑袋靠到明灿胳膊上,沉甸甸的。
一束束造型各异的烟花升上高空,将漆黑的夜幕点亮。
池潇拿起酒杯,里头装了三分之一的酒液,他轻晃了晃杯子,嗅到扑鼻酒香。
云顶单一麦芽威士忌,30年珍藏版。
度数不低呢。
池潇只浅尝了口,就将杯子放回桌上。
转眸,看见明灿的杯子已经喝空了。
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炸声响彻整个庄园,却一点也不影响某个小人人睡觉。
淼淼看见烟花之后,仿佛心满意足,不再强撑着眼皮,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明灿推了他好几下都不见回音,终于放弃,让他踏实睡。
淼淼脑袋滑下来,枕在明灿腿上。
没过多久,他两条腿也蜷了上来,贴着肚子,似乎有点冷。
顶楼的玻璃房,一窗之隔就是寒夜,淼淼虽穿了厚实的毛衣,但是睡着的时候体温下降,又没有被子盖,难免觉得冷。
池潇和明灿都没有带外套上来。
自然不能让他在这里长时间睡着,池潇干脆地站起来,弯腰将淼淼的胳膊搭到肩上,轻松抱起了他,要带他下楼回卧室。
明灿也跟着站了起来,顺手收拾桌上的酒杯。
池潇停下脚步,垂眸望着她,低声问:“你还看吗?”
烟花秀才刚开始没多久。
明灿怔住。
不等她回答,池潇便说:“我送他下去就行。”
烟花持续不断地在天空绽放,坠落一绺绺光与烟,如梦似幻。
明灿定在原地,望着池潇抱着淼淼信步走远,背影消失在转角。
他送淼淼下去,让她在这儿等着。
意思是……
接下来的烟花秀,就她和他两个人看吗?
第63章 电影
隆隆的烟火声环绕着房间, 耳膜被敲击着,震感强烈。
明灿弯腰又倒了点威士忌到酒杯中,酒瓶倾倒的角度没掌握好, 一下子倒了太多, 她加半杯果汁进去, 尝了口, 太冲,于是果汁加满杯,慢慢都喝干。
他怎么还不上来?
时间越久, 越让人心焦。明灿把玩着空酒杯, 感觉头已经有点晕了。
这时才想起看一下那瓶威士忌的酒精度数。
46.7度。
明灿记得上次喝度数这么高的烈性酒, 用一口杯喝了三四杯,人就开始飘了。
她现的状态,差不多已经升到半空。
又过了好几分钟,池潇才姗姗来迟。
忽明忽暗的光亮从天空投落,他斜长的影子也在地上闪烁, 缓慢延伸过来。
明灿抬眸,看到他手里拿了条厚实的浅驼色毯子, 她下意识道:“我不冷。”
池潇:“你确定?”
明灿:“确定。”
不止不冷,甚至有点热。烟花爆竹声鼓噪不休,漫天的火光仿佛能传递热度,明灿从心口到手指末端都是暖的。
池潇默了默, 忽地一扬手, 不由分说地将毛毯丢到明灿腿上。
明灿:……
都说了不用还非要给人盖。
他是她女儿吗?管那么宽。
明灿轻轻“嘁”了声,倒也没把毯子给他丢回去, 随手摊平了盖住膝盖,问他:“怎么去了那么久?”
说话的时候, 池潇在她身边坐下。
没有坐在他原来坐的地方,而是坐在了淼淼刚才坐的位置,柔软的沙发垫微微陷下去,秋千随之轻晃了晃。
明灿也被带着晃,幅度很小,她却吓得抓住了旁边的沙发扶手。
“吓死我了。”明灿脱口而出,“你就不能轻一点?”
池潇转眸,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明灿说完才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
完了,她酒气上脑的时候就会这样口无遮拦,心里想什么都要说出去。
所幸喝得并不多,理智还占上风,能够抑制住冲动。
等会儿尽量少说话,沉默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