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今雾
倒是泡芙听出他的声音,凑近,闻了闻屏幕。
林晋慎手握住温莎结,往下拉扯两下后笑问:“我是在跟泡芙视频吗?”
“人呢?”
泡芙已经成为他们家出镜代表。
陆宜轻笑声透出来,镜头跟着转动,她没什么力气地趴在沙发靠背,手机离得不远,只入镜小半张脸:“还有事?”
“一定要视频才能打电话?”林晋慎问。
陆宜:“也分情况。”
“如果你少啰唆一点,我会更乐意接你电话。”
这几日,他真是太啰唆。
这不能吃,那不能碰,什么都不能做,她动一场手术,仿佛四肢退化,成为只能躺在床上被照顾的废物。
林晋慎问:“肚子还疼吗?”
指的是生理期后小腹还疼不疼,她昨晚喊疼,他给她捂半晚的肚子。
林晋慎的手很大,完全能盖住她的小腹,加上手心温度合适,因为担心伤口扯开不能揉,但放在肚皮上正合适。
“好一点。”陆宜偏着脑袋眨着眼睫,面如白玉,没什么力气,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像是随时都能睡过去。
林晋慎:“等我回来给你捂。”
“好。”
陆宜还挺想他在这里的。
靠着他的肩膀跟躺在他怀里,比沙发温暖。
林晋慎准时下班到家。
陆宜躺在沙发,裹着毯子,电影还在放映,她歪着脑袋,轻声说:“下班了。”
“嗯,在看什么?”
他换好鞋,低身抱起门口蹲守的泡芙,走过来问。
“不知道,第一部 看的已经结束,顺着放下来的。”陆宜伸个懒腰,整个人懒洋洋的,她望着他问:“今晚可以帮我洗个头吗?”
手术后,都是由他洗的。
第一次有些糟糕,泡沫差点跑进她的眼睛里,第二次有改进,手指力度刚好,舒服到想睡着。
林晋慎:“好。”
这一次手法进步更大,手指摩擦到头皮,不轻不重的力道,她平躺着,睁眼就能看到在上空的脸,即便这个角度,也是好看的。
林晋慎做什么事都很认真,即便是做洗头托尼时。
陆宜突然道:“我办张卡吧。”
“办什么卡?”林晋慎手指挡在她额头上,用花洒冲洗着她柔顺长发,下意识问。
“洗头卡,我下次还点你。”
林晋慎动作一顿,目光瞥过她一眼,半秒反应过来说:“可以办个终生的。”
陆宜笑:“你这就有些贪心,想把我钱包掏瘪。”
林晋慎在细致地冲着水,只是刚开始没掌握好花洒的大小,第一下冲击力量过大,水冲到手掌溅到裤子上,沾湿一片。
陆宜侧着头就能看见他裤子上的水迹。
居家服质地柔软,沾水后洇出更深的痕迹,贴着皮肤,显出一块轮廓。
陆宜:“……”
她收回不礼貌的视线,差点呛一下,林晋慎以为是水进她眼睛里,停下动作察看,他低身,突出喉结更明显。
衣服领口偏大,一低头空荡荡地,露出一半的胸肌。
“……”
陆宜想洗头的念头是纯粹的,但几个画面迭加,这份纯粹就被染上颜色。
她比较贴心地询问:“你衣服好像湿了,要不要先换一下。”
林晋慎不以为意:“洗完再说。”
低头又看到她红着的脸,问:“水温太高?”
“……没有。”
林晋慎打开开关,继续冲洗着她的头发,手指沿着额头,一直到耳朵后,不轻不重地捻过两下,像是电流涌过,她轻哼了下。
洗干净,顺着她的长发拧过一遍水后,他拿来干发帽,擦过后将头发包裹进去,然后抵着她的背坐起来。
陆宜将干发帽的一角塞进去,同时道:“你先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林晋慎低头,裤子被打湿,他嗯一声,在陆宜还未出去之前,弓着身,从善如流地脱下湿掉的裤子。
目光对视,一个无措,一个自然。
林晋慎扯过裤腿,站直,陆宜在克制目光不偏移。
“我先出去了。”她嗡声嗡气道。
林晋慎语气平淡:“我帮你吹头发。”
陆宜已经先出浴室,她道:“那你先穿好裤子!”
否则那算什么样子,只是想下画面,她都觉得是不正经的托尼,企图美□□惑顾客办卡。
林晋慎:“?”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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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家蔫巴两天,有精神时处理下工作,回复邮件,没精神时睡觉,看电影跟综艺。
而林晋慎相反,他行程紧张,除去公司的事,还有推不掉的宴会交际,他下班后会先回来一趟,换衣服后再去赴宴。
虽然陆宜不清楚他清一色的深色系礼服,有什么更换的必要,只当是这次宴会场合正式,他挺重视的。
林晋慎望着她:“你帮我挑?”
陆宜闲着也是无聊,欣然点头,应下他的请求,她踩着拖鞋往衣帽间去,目光落在他衣服所占据橱柜面积,跟她的比,是三比一。
她从衣柜里挑衬衫领带,林晋慎如同模特,对她递来的衣服来者不拒,最后是领带,挑的是暗金色的纹路。
林晋慎的衣服有鲜明特点,他的衣服是固定一个品牌,西服,衬衣,领带,甚至连内裤都是,同一个分类同一个品牌。
“因为简单。”
他给出的理由简单粗暴,在穿衣服这件事上不想浪费时间,因此能简化就简化,久而久之,他就形成这个习惯。
陆宜皱皱鼻尖,相当无趣,不过胜在他长一张好看的脸,所以随便穿一穿也是好看的。
也就是仗着这张脸随意了。
林晋慎换好衣服,出来时,整理着手腕的位置。
他身形本来就高,按照陆宜的挑选,打眼望去最先看见的是一双长腿,视线往上移动,他眉骨高耸,漆黑眸底隔着空气望过来。
她表面没动,心脏急剧跳动一下。
陆宜侧着身给他挑一支银质的领带夹,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别的那支,她轻拍下他的胸口,最后一下,手指贴着他的肩膀,迟迟没有放下来。
她不想他去。
意识到这个念头时,陆宜都有些愣住,因为他们说好的工作互不打扰的,她现在不想让他去,是对一开始的原则破坏。
陆宜当自己还在生病,而生病时不正常可以理解。
林晋慎握着她的手,看过腕表时间说:“路上来回一个小时,我待一个小时后回来,九点能到家。”
陆宜失笑,要不要这么精准。
“待会见。”
“待会见。”
林晋慎往外走,刚走两步,突然回转过身,三两步又走回来,没扣上的西服外套带着风似的,他走回来,抱着她,放在陈列着手表的柜台上,两个人视线平齐,他探身吻过去。
像是一场早该下的大雨。
彼此的身体早就焦渴等待许久,这场雨落下,裂开的沟壑全都被滋润填满。
陆宜抓握着他的手臂,悬空的后背被他掌住,愣过一瞬后,她回应着他的吻,唇舌试探性地伸过去,才刚碰触到他唇,就有些惊吓要往回收,而他没给她这个机会,捕捉到主动踏入陷阱的兔子,缠住,品尝,吮吸。
她快呛住,放开时,舌根像是打了一针麻醉。
林晋慎又收起刚才“悍匪”气质,变得斯文清贵,碰碰她的脸,说:“我去露个面就回来,八点二十,你等我。”
“不一定能等到。”舌头还有些发麻,说话声呜咽不清。
林晋慎笑:“你会等的。”
陆宜受不住他的目光,红着脸催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嗯。”
林晋慎抬腿走出去。
陆宜平息着呼吸,以及身体的温度,但是好难,他的味道一直没散,她仰着头,眼底有些困惑跟迷茫。
她强制自己冷却一样,近段时间,她好像昏了头。
陆宜发现没用,这种症状持续严重中,严重到对着办公室一束花都能发呆。
她首先想到的是余音,下班后提吃的去她公寓,她在剪视频,素面朝天,松垮地扎着头发,她拿开品牌方寄给她的礼盒,方便放食物。
余音:“最近终于想到还可以宠幸我了。”
不怪她发出这种抱怨,但凡闺蜜结婚或者谈男友,时间跟精力都有所分割,都需要有个适应过程。
跟林晋慎比,她现在像是“失宠”阶段,他现在才是正当红。
陆宜拆开包装盒,对她的抱怨已经习以为常,所以这次带的是她爱吃的。
两个人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