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中医,不是神棍 第118章

作者:烟波碎 标签: 情有独钟 业界精英 爽文 年代文 玄学 轻松 现代言情

  第二天一早,罗裳照常去上班,她本来想联系下方远的,但方远应该是外出了,暂时联系不上。

  下午三点左右,街道办事处的姚姐又来了,但她这次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对中年人。

  她过来时,罗裳这边还有病人在,她就给自家亲戚先拿了号,然后就像其他人一样在候诊的地方等着。

  等到罗裳给一个人扎完针灸,暂时空下来时,姚姐就跟罗裳说:“方远呢?这两天没看着他。”

  “上回咱们街道节目汇演时,区里来人了,他们都说方远跳得不错,想让他参加区里的节目,他人呢?”

  罗裳一听,赶紧替方远把这事儿给拒了:“姚姐,这可不行,上回街道汇演实在是缺节目,方远才顶上去的。再往上比,他应该不会同意的。”

  “再说他现在去了外地出差,帮我办点事,没半个月应该回不来的。”

  罗裳说得一点都不夸张,上次街道文艺汇演,方远虽然出了节目,但他觉得很羞耻。

  他一直认为跳舞是十八//九岁小年轻才干的事,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上台跳,实在是尴尬。所以他上台的时候,不仅借了别人的平光眼镜,还戴上了棒球帽。

  但这身打扮却非常出彩,更有几分斯文败类的感觉。

  当时罗裳要坐诊,没时间去看。但小岳去了,回来的时候她跟罗裳说,方远上台才跳了一会儿,台下的小姑娘们就疯了,嗷嗷尖叫。

  小岳小时候就认识他,看过方远在街头甩画片玩泥巴的样子,大家实在是太熟了,下不了手,要不她都得动心。

  姚姐听了罗裳的回答,觉得挺惋惜的,但方远不愿意,又不在本地,她也没办法强求。

  没过多久,就轮到了姚姐亲戚看病。

  看病的人是姚姐亲弟弟,刚四十五岁。

  “大夫,他有腰椎间盘突出,有一年多了,最近几个月疼得厉害,有一阵子只能躺着,都下不了床。”姚姐弟媳说道。

  罗裳抬头瞧了眼姚姐弟弟,回忆起了他刚进来时的样子。从他当时走路的情况来看,还真看不出有腰椎间盘突出的问题。

  不过这种病也是好一阵坏一阵的,保养好了就能好一点,看上去挺正常的。

  她正打算给这姓姚的男人诊下脉,他爱人又道:“不过他最近几天不疼了,说是在单位附近一个小诊所打了几针,然后就好利索了。”

  罗裳怔了下,到底什么针才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出于谨慎,她还是问了句:“有没有埋线之类的?”

  “没有,什么都没留,打完针就完事了,好了,不疼了。”男人说。

  姚姐却道:“罗大夫,你还是给他瞧瞧吧,他这腰一疼起来走路都费劲,这好得也太快了,我总觉得不对劲。”

  罗裳点了点头,心想那应该不是小针刀了。

  好得这么快,还是打针,这就不正常。

  难道是打了封闭针?!

  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大夫就忒损了点,还不告知患者打的是什么东西,那不就是坑人吗?

  罗裳没有急着说话,先给姚姐弟弟诊了诊脉,诊完后越发确认,他身上的病根本就没好转,十有八九是被人打了封闭针,暂时掩盖住了腰上的疼痛。

  所以患者还以为这个大夫水平很高,打几针就把医院都治不好的病给治好了。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医院不会用封闭针这种办法给腰突患者治病的。这哪是治病啊?

  运动员要参加重大比赛时,突然出现伤情,这时候为了坚持比赛,才会考虑打封闭针,以便比赛能顺利进行下去。

  但就算是运动员,这种针也不是随便就能打的。所谓封闭针,基本上就是麻药加激素。一针下去,貌似病好了,其实并不是好了,只是掩盖住了病情,因为不痛了。

  但罗裳没亲眼见到过那个针剂,就道:“姚姐,他这个病应该是没好。我觉得打那种针还是慎重些为好,因为没见到实物,我也不好下结论。”

  她说得隐晦,姚姐却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本来就觉得不靠谱,罗裳也持保留意见,她就更加确定,那个小诊所恐怕存在问题。

  她就告诉她弟弟:“你在这儿拿点药,以后别去那个诊所了。”

  她弟弟却道:“那个诊所离我单位和家都近,大夫也挺好的,我这病不是好了吗,现在都不疼了。”

  姚姐竟无言以对,不知要怎么样给他解释清楚。

  罗裳没劝,遇到这种执迷不悟的患者,她不会苦口婆心的劝。她提醒过了,如果别人还一意姑行,她也没法干涉。

  罗裳正要问姚姐兄弟还要不要开药,这时几个小青年走了进来,最先进来的人罗裳觉得有点眼熟。

  不等她发问,那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就朝着她弯腰说:“对不起,罗大夫,我爸让我向你道歉。”

  “我潘洋误会了你,请原谅。你还能不能帮我同学肖树林治治病?”

第91章 专家

  潘洋这次穿的是蓝白拼色的校服, 肥肥大大的,头发也剪短了。他身边还有一个瘦高的男生,跟他穿的衣服一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潘洋同学肖树林。

  罗裳不至于跟两个学生计较,但她态度也不算热情, 就像对待其他患者一样, 平和地说:“误会已经解开了, 以后遇事少些冲动,多些理性就可以。”

  “让我给他看病当然没问题,你给你同学挂个号, 等会轮到他了我就给他看。”罗裳跟潘洋说道。

  前面确实还有好几个患者排着号, 潘洋也看出来罗裳并不想跟他多说,他只好讪讪地弯腰点了下头, 拉着肖树林去拿号牌。

  这时罗裳又跟姚姐说:“你弟要是不想抓药,也没问题, 过阵子他要是改了主意再来也行。反正也不是什么急病,不急的。”

  她治病是有原则的, 对她半信半疑的她一般不会勉强。

  姚姐在这条街上住了很多年, 对罗裳的水平自然是十分信服的,但她弟弟就是不信, 她也没办法。她只好恨铁不成钢地掐了下她兄弟, 再把地方腾了出来。

  姚姐弟媳却不想走,让到一边仍在埋怨着她丈夫:“来都来了,抓点药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倔?”

  “你这人真是,要不是看在孩子份上, 我都不想跟你过下去,一天天的烦死人了。”

  即使是当着大姑姐的面,她也忍不住吐嘈着自己丈夫。姚姐竟没做任何反驳,看来她对于自己家弟弟的性格也是有数的。

  诊室里的人默默看戏,罗裳只当没听见,开始给下一位患者诊脉。

  “感冒没好,嗓子里有痰,没什么大问题,开点三拗汤吧。”罗裳正要给这人写处方,这时有人惊呼出声。

  罗裳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倒在地上开始抽搐,与此同时,他口中还吐着白沫。

  旁边有位热心大爷见了,连忙道:“要不要把他按住?”

  不等罗裳吩咐,江少华已经镇定地上前,说:“不要按,容易压坏胳膊。大家往后让让,别在这儿挤着。”

  说话间,他已经取出一块干净的白色布巾,撬开小伙紧咬的牙关,将布巾塞在齿缝间,免得患者抽搐时咬到了舌头。

  韩沉休假在家,听到动静,他从门外走了进来,也看到了那个病人的情况。

  他并没有亲眼见过这种患者,不过他也能猜出来,这人应该是癫痫发作了。

  “用我帮忙吗?”他往里走了走,问罗裳。

  “没什么事,他抽一会儿就好了。”

  罗裳迅速把一位患者的药方写好,让对方去找小岳抓药,随后她站起来,经过韩沉身边时在他肩上搭了一下,顺手又拍了拍他后背,这才走到患者面前。

  没过多久,地上的年轻人停止了抽搐。众人七手八脚地把他扶到了罗裳面前的椅子上。

  江少华取走年轻人口中的白布,顺手又帮他擦了擦嘴边的白沫子。

  年轻人知道自己是什么病,一想到这么多人看到了他发病的样子,他就难受。他整个人看上去也没什么精神,从起来后就耷拉着脑袋,不愿意跟人对视。

  罗裳见他不想说话,就问同来的家属:“他得这种病多久了?”

  家属是一对中年夫妇,应该是这小伙子父母。中年男人叹着气说:“有七八年了吧,他以前学习很好的,自从得了这病,他连学都不愿意再上。”

  “他勉强读完初中就不读了,去了饭店学厨师,干俩月又不干了。因为他在饭店发病把人给吓着了嘛,老板害怕,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出去。从那以后就在家待着,哪儿也不愿意去。”

  中年女人碰了他一下:“差不多得了,别说那么多。大夫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别耽误人时间。”

  随后她笑着跟罗裳说:“罗大夫,我有个亲戚,得了肺病,他在井下待时间长了,病得很重,都干不了活了。他那个病就是罗大夫您给治好的。”

  “大林的病拜托您给好好看看,只要能有治好的希望,治多长时间都行。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就算砸锅卖铁,也得给他治。”

  她这番话说出来,诊所里不少人都有些动容。谁家有这样的孩子,日子都不好过啊,难为这对父母了。

  罗裳想到了中年妇女说的病人是谁了,月初她确实治过一个肺病患者,这人来复诊过一次,想来病情已有了明显好转。

  她连忙说:“阿姨,用不着砸锅卖铁,没那么严重。”

  “我先给他诊诊脉吧。”罗裳神态平和,几根手指很快搭在了小伙手腕上。

  韩沉见这边没什么事了,就回房间找出剪刀,准备把中午买回来的塑料裁好,再钉到窗户外边。

  “我先给他开点药,再扎几针吧。他病得不算太严重,可以治一段时间试试。”

  罗裳并没有给出承诺,但她愿意治,还是给这家人带来了希望。

  她先开出药方,一边写方子,一边跟旁边的江少华说:“癫痫这种病,患者痰涎较重,肺与心包之间肯定会有许多痰涎壅塞,喘时容易有痰鸣音,所以化痰祛痰药必不可少。”

  “另一方面,患者气血也是虚的。阴气衰者则癲,阳气衰者则狂,阴为血,阳为气,实际上还是阴阳俱衰,气血不足,所以补足气血也是一个重要的方向。”

  “其他问题就要结合患者自身情况判断。”说话间,罗裳已写好药方,交给江少华看了看,再让他把方子拿给小岳抓药。

  抓药这个活小岳已经熟练了,不再需要江少华看着,所以现在江少华可以专心在罗裳旁边学习。当然,抄写药方、整理医案的事也落到了他头上。

  “扶他去床上躺着,我给他扎几针。”罗裳打算用鬼门十三针的针法给患者扎针。这一点她没跟家属说,只有江少华能看出来。

  罗裳的针扎完后,小伙子一直垂着的头终于抬了起来,还惊讶地看了罗裳好几眼。

  他爸在旁边看见了,连忙问他:“怎么样?有感觉没?”

  这小伙子终于说话了:“觉得热热的,舒服。”

  他爸有些激动,连连点头:“舒服就好,舒服就好哇。”

  罗裳早就习惯了患者这些情绪化的反应,扎完针后就开始给下一位患者把脉。

  “可以了,今天先这样,以后再扎针,最好上午来。上午阳气足些,他这种情况上午针刺效果更好。”给小伙子起针后,罗裳嘱咐了几句。

  “行行,我们明天一定过来。”家属连声答应,随后带着患病的小伙子离开了诊所。

  没过多久,罗裳给肖树林重新诊了脉,这次诊脉,她感觉肖树林的病变得复杂了。

  以前他来的时候,主要是学习压力大表现的情志不畅与失眠的问题。这次再来,因为他家人给他抓了假药,抓到的药方里还用商陆代替了人参,所以他这次再来,身体比上次来要差多了。

  罗裳抬眼看了看面前瘦高的高中生,片刻后才道:“先吃三天的药试试吧,打算去哪儿抓药?”

  肖树林面色涨红,低声说:“就在这儿拿药。”

  罗裳记得,上次他们家里人要去八院抓药的事,并不是他的主意,是他母亲提议的。所以这事也怨不上这个高中生。

  罗裳没难为他,和气地道:“行,药方拿着,去抓药吧。”

  肖树林一句话不敢多说,拿着药方就去找小岳。抓完药后,他和潘洋一起离开了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