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茴
“偷偷摸摸做什么?想偷东西?”
……
“蓝嘉,你在紧张什么?”
“还是?说,你有?事瞒着我??”
……
“又不舒服了?”
所有?可能被发现的提心吊胆,都在易允紧张蓝嘉身体状况那刻得到化解,商序南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
他摘下耳机,盯着微微移动的红点,青涩的脸上露出讽笑。
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他在送给?蓝嘉的手?机上?装有?定位器和窃听器。
易允的警惕性太强,身边又都是?保镖,更别提暗处还有?跟随的狙击手?。
但他永远不会猜到,喜欢的枕边人会是?别人的活摄像头?。
蓝嘉按摩完,又喝了半杯温水,以自己想休息为由,把陪床照顾她的女佣全部赶出去。
等屋子里没?人了,她才溜进?卫生间,将用胶带绑在腿上?的手?机取下来。
她今天穿的旗袍,虽然没?有?开叉,但浑身上?下一览无?遗,阿糖塞给?她的手?机该怎么带回庄园?这?是?一个问题,蓝嘉思来想去,拿胶带往膝盖上?的大月退内侧缠,还不能多缠几圈,会有?痕迹,所以她弄了上?下各一圈,绑得很紧。
因此,撕开时,蓝嘉感觉自己的皮都快掉了。
她疼得厉害,滋啦声反复折磨,两秒后,蓝嘉咬牙,干脆心一狠,直接拽掉。
月退根内侧通红,蓝嘉揉了揉,抹了芦荟膏,这?才找地方藏手?机。
偷偷摸摸做完,蓝嘉重新回到床上?假装歇息,卧室外有?人敲门,规律地轻叩,接着推门进?来,动静很轻,餐车的轮子滑过深栗色地板,最终停在床边。
“夫人,先生吩咐过,让您起?来用餐。”
蓝嘉没?什么胃口,“放那吧,待会再吃。”
女佣盯着她,没?有?动作。
蓝嘉和她对视几秒,片刻后妥协。
她起?来用餐,扫了眼,差不多有?二十几种菜品可供选择,文火熬得甜软金灿的红枣南瓜小米粥、凉拌爽口的翠绿莴丝、煲得红彤彤的西红柿排骨汤、空运来的新鲜樱桃等。
每样份量适中,摆盘也好看。全是?酸甜爽口的,在燥热的夏夜确实开胃。
但是?蓝嘉还是?没?什么食欲。
这?时,她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声,拿起?的勺子一顿,又放下,走到露台外面,居高临下看去,叁辆改装的防弹车大咧咧停着,保镖们?严阵以待,几秒后,易允从别墅里出去,何?扬打开车门,他却突然回头?,精准无?误地锁定蓝嘉的身影。
易允那件染血的白衬衫已经换成?花的,纽扣草草系了三四颗,落拓又风流。
他仰头?看她时,那些惯会藏进?眼底的晦暗和阴翳变得清晰明朗。
他要出门。
今晚不在家。
蓝嘉莫名松了口气,收回视线,转身进?屋了。当她重新端起?碗筷时,车子驶离的声音逐渐消失。
她潦草吃了两口就让女佣撤了,过了会,卧室的私人座机久违地响了,蓝嘉走过去,接听。
“你好?”
客气又礼貌,让拨电话的易允挑了挑眉,“是?我?。”
蓝嘉的眉头?微不可见地蹙起?,抿唇盯着电话,人前脚才走,后脚打什么电话?
她准备挂了,对方却懒洋洋说:“我?今晚有?事就不回来,你记得把药吃了。”
蓝嘉没?应,淡声:“没?事我?就挂了。”
对面沉默两秒,正当女孩要挂电话时,座机率先响起?‘嘟嘟’声。
易允竟比她先挂电话。
他不在正好,蓝嘉不用那么胆战心惊,她休息了会,胃部的不适缓解后才进?浴室洗澡。等她弄完出来,医生带着护士过来,给?她讲解更迭的新药方。
这?事蓝嘉已经习惯了,以前在国外,初期时她就跟神农尝百草一样,不停地试方子,直到找到最优的效果?,虽然伤身体,但却是?无?奈之举,后来稳定,药方更迭的速度慢下来,算下来距离上?次替换方子已经过去两三个月。
“夫人,这?次熬的药会比您以前喝的还要苦。如果?您实在觉得难以下咽,我?这?边再给?您想办法。”
吃完药再含一颗糖的办法,对于蓝嘉来说已经免疫了。该苦的依然苦,好在都习惯了。
她笑道:“没?事,谢谢了。”
蓝嘉端起?冒着热气的药碗,吹温后,一鼓作气喝光。
新药方的试用需要记录服用后的状况,医疗团的人严阵以待,等半个小时后仔细询问她的状况。蓝嘉对一具健康的身体一直处于陌生且疑惑的阶段,她没?有?体验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但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好的结果?,真要论身上?哪个部位最先出现不良反应,那必然是?这?双眼睛。
蓝嘉的视力很差,以前出现过视网膜半脱落流血的征兆,当时得亏抢救的及时,不然就要面临失明的风险。
麻拆在曼德勒机场等宾周荣,结果?却等来对方被易允的人带走后生死不明的消息,他当即回庄园把这?件事告诉坎爷。
坎叔这?会正在陪女儿赛莉挑设计师们?送来的私人定制款裙子。
“爸爸,您觉得我?穿这?条怎么样?”赛莉在自己身上?比划。
赛莉,赛坎的掌上?明珠,今年二十岁,长相明媚大气,曾入选全球最美天使?脸前一百,但与?她气质违和的是?留着一头?酒红色的公主?切发型。
坎叔笑道:“我?们?莉莉是?天仙,穿什么都好看。”
“那您说易生会喜欢吗?”
这?边仍保留一夫多妻制度,上?层有?钱有?权的人,谁没?几个老婆或者老公?所以在赛莉眼里,哪怕易允结婚了,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大事,跟永恒的利益比起?来,婚姻关系显得微不足道。
“坎爷,宾周荣出事了!”
麻拆急匆匆走进?来。
赛莉自觉拿着裙子走开,不去听这?些事。坎叔坐下倒了杯茶递给?他,并未见半点情绪:“嗯,现在多半已经死了。”
麻拆双手?接过,赶紧喝了口,问:“那现在怎么办?他明知道您派人去请宾周荣过来,却还让手?底下的人动手?,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
“他要真对我?毕恭毕敬,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想查我?的过往了。”坎叔轻笑,细致地品茶,“按照惯例,他也快过来了,这?次的事掀篇,易允还有?用。”
麻拆自然知道是?什么用,笑着点头?:“明白。”
坎叔膝下只?有?两个孩子,大儿子赛卡和小女儿赛莉都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涉嫌私武的地盘冲突,丢命太容易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冒险。
至于易允,爹不亲娘不爱,贱命一条,他死了,没?有?人会为他难过。
*
易允处理完码头?货物赔偿一事后,清晨七点回家,他刚走进?别墅,迎面撞见戴眼镜,穿碎花裙,背着斜挎包的姑娘脚步匆匆地下楼。
大清早不多睡会又到处乱跑。
男人皱眉,高大的身体往前一堵,拦下蓝嘉,居高临下盯着她的发顶,“去哪?”
蓝嘉险些撞到他的胸膛,还好及时刹住,头?顶落下淡淡的声音,她扶了镜脚,抬头?看向他,犹豫片刻,向他请示。
“你回来得正好,我?想去剧院,可以吗?”
易允上?下打量她的穿着,跟他在一起?时不见打扮得这?么积极,出去玩倒是?全副武装。
他双手?插兜,姿态慵懒,“你说呢?”
天天往外面跑,这?还算家吗?
蓝嘉抿着唇,她就知道昨天是?特例。
易允问她:“吃早饭了吗?”
“嗯。”
“药呢?喝了吗?”
她不情不愿地回答:“嗯。”
男人啧了声:“不让你出去,你就使?脾气了?”
易允弯腰凑近,目光和她齐平,成?熟的男性气息逼近,带着身上?特有?的淡淡烟草味和冷冽的雪松气。
蓝嘉捏着斜挎包的带子,后退两步,偏着头?不肯看他。
“今天想出去,可以。”
他一步步靠近,拽住那截纤细的手?腕。
蓝嘉抬头?看着他,等他的下文。
易允捏着手?,深邃的目光将她扫得‘不着一缕’。
“陪我?睡一觉,晚点——”
未说完,蓝嘉挣脱手?腕,气得眼眶发红。
“你想都别想!”
她不假思索的拒绝和自然反应的抗拒,成?功打破易允想对她好言好语的温柔。
男人脸色阴鸷,从昨晚到现在,不,甚至再往前推,她永远都是?这?样,不肯给?他半点好脸色。
易允直接搂拽她的腰,“那你就永远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哪都不许去。”
“你放开我?!”
蓝嘉像夹起?来的娃娃,被迫贴着男人的侧身,她拼命挣扎,却无?法撼动半分,腰上?的手?臂像铜墙铁壁,任凭她又掐又拧。
挣扎间,蓝嘉鼻梁上?的眼镜被甩掉,下一秒,“咔嚓”声响起?,被踩过碾碎。
视野一片模糊,带来浓浓的不安。
易允拖着蓝嘉回到卧室,门被摔得震天响,连带女孩的心脏也跟着颤栗,须臾,她被丢在床上?,摔得弹起?,脑袋有?瞬间晕厥感。
蓝嘉却顾不得那么多,手?脚并用爬起?来想跑,突然,一只?温热的掌心紧紧缠上?她的脚踝,莹白单薄的一截,踝骨骨感,瘦得可怜。
易允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企图逃跑的女孩拽倒,蓝嘉面朝床狠狠栽进?去,冲撞之下更是?喘不上?气的憋闷,她被呛得剧烈咳嗽,苍白的小脸因为咳嗽染上?不正常的薄红。
“就这?样想从我?身边逃跑是?吧?跟我?待在一起?不好吗?”易允握着她的脚踝将人拉到自己身下,冷笑:“我?他妈就该用链子把你的手?脚绑起?来!”
蓝嘉的咳嗽一引发就没?完没?了,连话都没?法说,尤其是?羸弱薄瘦的背部压下一具沉甸甸又厚重的男性身体,像座不可撼动的大山死死钳制住她,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咳得更厉害,眼泪都掉出来,唇瓣因为弱小而毫无?血色,偏偏易允还反扣着她的手?腕钉在后腰。
“蓝嘉,你别忘了,你跟我?是?夫妻,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
易允不能忍受曾经那么喜欢他,主?动黏着他,偷亲他,对他说喜欢的姑娘,现在对他避如蛇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