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茴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向乖巧听话懂事的小女儿居然?会做出?这么胆大包天的事。她以为她那点小手段,易允不知道吗?
赛莉重重跺脚,哼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她死,谁让她跟我?抢易生?!”
赛坎不忍心对?她说一句重话,因为这是他心爱的女人为他生的孩子,她和赛卡都是他的心头肉。
“你啊,太任性了,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赛莉当然?知道赛坎疼爱她,他也确实?好过很多?父亲。给她最?优渥的生活,给她想要的一切,甚至账户上的钱,肆意?挥霍十辈子都花不完。
他对?她很好很好,可这份好,止步于继承者的位置。
他只想让赛卡继承他的衣钵。
赛莉怎么能甘心?
她挽着赛坎的手臂,撒娇道:“那我?还不是没来得及弄死她嘛,哼,命真?大。”
赛坎无奈道:“那个什么蓝嘉,比得上你尊贵?你是我?赛坎的女儿,犯得着跟那种蝼蚁一争高下?你想要易允,爸爸会给你想办法,接下来你就安安分分、老老实?实?的,别再整幺蛾子了,至于这次的事,我?会给你想办法摆平。”
易允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出?事,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一趟了。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赛坎回过神,说了声进。
赛卡推门进来,看到站在书桌后面挽着赛坎手臂的女人,眼神阴冷。
赛莉冲他笑:“哥哥,你来了呀,快看我?今天给爸爸挑的茶具,好看吗?”
赛卡的话几乎是挤出?来的:“好看。”
赛坎瞧了他一眼,“明天,你跟我?去一趟易允那。”
这句话有几层含义?,赛卡几乎立马明白,他知道蓝嘉失踪被?拐的事是赛莉做的。
赛坎虽然?年纪上来了,但有些事只要露出?苗头,就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现在是要提赛莉平事,而且看样子,自己和赛莉苟合、赛莉暗中发展势力,这两件事他暂时还不知道。
赛卡点头,沉住气也不多?问?,吊儿郎当笑道:“好。”
蓝嘉这一助力还没现身发挥帮助,赛莉必须要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她把脑袋往赛坎肩上一靠,笑道:“爸爸,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您的生日啦,这段时间您让麻拆叔叔分我?点事做做呗,我?也想为您的生日宴出?一份呢。”
“好好好。”难得女儿有孝心,赛坎心头很暖,拍着她的手背说:“只不过我?让你麻拆叔去办件事了,你想做就去做吧。”
闻言,赛卡眸光微动,“爸,您让麻拆叔干嘛去了?”
大约一两个月以前,麻拆秘密去了东珠,听说是去找人。这事被?他不小心知道了。
赛莉敏锐地察觉到赛卡有问?题,他似乎知道什么,也表现出?关?心:“是呀,爸爸,麻拆叔叔去干嘛啦?”
赛坎看着一儿一女,心下思量该不该透露,良久,他沉吟道:“当年,我?惹你们妈妈生气,那时我?不知道她有身孕,一走了之后,她独自生了一个女孩,今年该有十八岁了。这件事我?也是在前段时间才知道,当时我?让麻拆去东珠找你们的妹妹,但无功而返,这次,听说东珠那边有她的具体?下落,我?就让麻拆过去了,希望能赶在生日宴之前把人接回来。”
血脉至亲,手足兄妹。
他有三个孩子,最?小的那个,必须要找回来认祖归宗。
赛莉如遭雷劈,眼里闪过嫉恨,她居然?还有一个妹妹。
赛卡抿唇,吊儿郎当的神色变得面无表情,还有什么多?余的妹妹,呵。
他看向满脸嫉恨的赛莉。
*
易允打?算一早去满星叠,从书房出?来,听说蓝家人闹着要见他的妻子,男人冷哼,不做搭理?。
那是他的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的?要是蓝嘉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亲人就好了,这样她就只有他。他们可以相依为命,不分彼此。
易允这个病态的想法持续到回了卧室,把蓝嘉抱进怀里得以终止。
原本他还担心蓝嘉身体?不好,控制力道的折腾也足以让她出?现不良反应,结果?是他多?虑了,人还好好睡在他怀里,没有发热、没有梦魇。
他拂开女孩黏在脸上的发丝,指腹摩挲,低头亲了亲她的脸蛋,“还挺厉害。”
可不厉害了?
做的时候,一边哭,小嘴一边叭叭骂,跟机关?枪一样,要不是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恐怕都得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但凡换个人,这会已经见阎王了。
蓝嘉不一样,她越骂,他越来劲,是要征服她,还是要她顺从,或者只是他心底的不甘心。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反正大开大合。
不过,他算是相信蓝嘉会跳舞了。
当初在蓝家,她的卧室里,墙壁上有很多?装裱的照片,里面就有一张以前跳舞的,他当时不怎么信,现在信了,柔韧度极好,看得出?来有点功底。
她不听,执拗,犟,反抗,他偏要勉强,就那张沙发上,硬是强迫,让她换了好几种。
不过蓝嘉的体?能确实?差劲,要不是他捞着她,不知道要摔多?少次,但这些都是小事。
最?让易允不可思议的是她过于敏感。
他失笑,揉了揉女孩的雪腮,“四次,弄得我?身上到处都是。”
易允抱紧蓝嘉,下巴搁在她的发顶,闭着眼,整颗心落在实?处。
蓝嘉是活生生晕过去的,她的哭泣求饶和骂喊,没有换来一丝一毫的怜悯,反而成了烧红的木昆深深地伤害她。
她痛苦于和不爱的人发生关?系,更痛苦于短暂疼痛后涌上心头的陌生感觉,像细小的电流蹿遍全身,令她四肢发麻,指尖蜷紧,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是一个可耻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尤其是易允将她翻过来,逼她不得不看着他的时候。
他疯狂强悍,薄汗落在她身上,蓝嘉挣脱不了,反倒在他推高时直接——
一切都不受控,来得猝不及防。
当她看见那股清渍时,整个人崩溃了,像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耻辱和自我?唾弃。
蓝嘉做了噩梦,梦里还是她和易允,他比现实?里还要恶劣,对?她使出?浑身解数,让她半死不活,在看到她不由自主的反应后,是浓浓的嘲讽,他说话也很难听,“嘴上说着不愿意?,不还是上赶着**!”
第39章 39满星叠 这世上所有痛苦的来源,在……
翌日清晨, 一架直升机飞入泰国境内,最后降临满星叠。
麦开区,万欣德村, 又名满星叠, 张祈夫的根据地和大本营,这里随处可见苍翠耸立的大山, 俯瞰时漫山遍野都是妖冶诡异的花,三步一人?, 五步一岗,瞭望塔随处可见,到处都设有埋伏。
螺旋桨未停,易允嘴里叼着烟从机舱下来,张祈夫派来接他上山的人?全副武装, 端着枪指着他, “例行检查!”
男人?轻笑, 张开手臂。
那些人?对?视一眼,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岁的少年把长枪往后一甩,上前, 开始搜身。
没有携带任何枪支弹药。
少年回头,冲同伴颔首, 其余人?这才收起枪, 拉开车门?,“易先生, 请。”
易允坐上专门?登山的改装越野, 灰绿色,轮胎上全是泥点子。
从第一道关卡开始,里面山路十八弯, 世代居住于此的烟农大多身有残疾,腿脚不?便,一来逃不?出这里,二来进行圈养让他们无?法接触外面的世界,时间一久,他们活得?行尸走肉,一心种植采摘‘白面’。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底部悬空、用木头做基石的竹房子前。
易允下车,瞥了眼石阶旁在玩抓石子、衣着简陋的小孩,最大的不?到八岁,他们无?不?例外,脸上、手臂、双腿全是烂掉的洞。
一群小毒虫而已。
易允弹了弹烟,往里走,竹屋的背面是一片深绿的小湖,湖里偶尔若隐若现?一点坚硬的壳,岸边栽种着茂密的芭蕉,绿叶交映间是紫色的花苞,湖中心有一座平窄的长桥,桥的对?面是一间佛堂,一个穿着深灰色老式军衣的老人?盘腿坐在蒲团上。
“张总司令近来可好啊。”
男人?悠闲地走进佛堂,还不?等对?方客套,已经不?请自?坐。
张祈夫,今年已经六十岁,在地盘上自?拥为‘总统’、‘军队总司令’,但他的这些行径并?未得?到国际认可,反而引起更大的敌对?和孤立,美国政府悬赏两百万美元缉拿他、泰国将?他列为通缉要?犯。
张祈夫看着他,“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居然还敢一个人?来,就不?怕我这的人?拿枪把你打成筛子?”
有人?端着托盘进来,放在两人?面前。
“以前有个算命的老头说我命硬,能?活百岁。”易允扫了眼托盘里的东西,笑道:“张总司令什么时候好雪茄这口了?早说啊,最近新得?了一批极品,该给你带来。”
张祈夫挑了支partagas,以风味浓烈著名,闻言,呵笑:“你厉害,我可不?敢接你的东西,怕没命。”
他在暗指易允带人?私闯掸邦的事。
“情况特殊,我太太可等不?及。”
“怎么?没让白龙王给你老婆算算?”
普通的算命哪能?接触他们?
白龙王,原名周钦南,现?居泰国中部春武里府,以玄学、指点迷津和祈福而闻名全球,在权贵圈里赫赫有名。
张祈夫已经点燃雪茄抽了起来,易允拿着剪子在雪茄头部剪了一个小口,聊天有来有回,淡笑:“张总司令倒是提醒我了,改明儿还真该带我太太去算一卦,她得?和我一样?长命百岁才行。”
他指尖夹着雪茄,在火焰上方旋转,使其均匀受热,直到彻底点燃。
张祈夫见他动作?娴熟,“我倒看不?出来,易家话事人?居然还是个情种。”
易允吸入雪茄,袅袅烟丝一半浸入喉管、蔓延肺部,一半被他缓缓吐出,“不?然我也不?会突然带人?进入你的地盘,你说是吧。”
兜兜转转,回到正题。
张祈夫打量这个后生,“你身上倒有点易闻厅的影子。”
易允夹雪茄的动作?一顿,掀起薄薄的眼皮,睨了他一眼,嗤笑:“张总司令到底是年纪上来了,人?老眼花,易闻厅可没我专情。”
张祈夫也不?恼,“那就是随你母亲雷婷。”
易闻厅和雷婷,是易允的亲生父母。
在那个动荡且战乱纷飞的年代,易闻厅凭着杀伐手段壮大易家,称为枭雄也不?为过;雷婷比他小十三岁,幼时和家人?偷渡去越南讨生活,在漂泊的路上,亲人?离她而去,她沿街乞讨,偶遇易闻厅。
没有浪漫的邂逅,易闻厅看中她为了一片面包豁出命、拿刀子捅人?的狠劲,破例把她带回去,丢给自?己的手下。
那时,这些大肆收敛钱财、扩展势力的大佬们都有圈养私武的习惯,毕竟,手里没枪子没卖命的人?,再肥的身家也只有被宰的份。
雷婷性格要?强,也慕强,为了不再颠沛流离,为了吃饱饭,于是拼命训练,事事争第一,只为能?站在易闻厅身边。当时,他身边的保镖,全是基地里最拔尖的那批。
她花了十年成了易闻厅的贴身保镖,又花了三年坐上易家话事人夫人的位置。
不?可否认,易闻厅和雷婷很恩爱,不?然易允也不?会在他们结婚第一年就出生。
只不?过,他出生得?不?是时候,在白龙王周钦南未扬名之前,东南亚最厉害的占卜大师是一位女白龙王,名叫杜绥绥温,出生缅甸仰光,她的能?力在东南亚国家政治领袖中享有盛名。
杜绥绥温给易闻厅算了一卦,说雷婷生的这个儿子,和他八字相冲,是六亲不?认、狼心狗肺的主,会危及到易闻厅的性命。
雷婷很爱易闻厅,哪怕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种,也可以亲手杀掉,就在她毫不?犹豫要?溺死自?己的儿子时,杜绥绥温却说,他的死有讲究,在十八岁,现?在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