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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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城到曼德勒最快七个?小时。
飞机降落别墅的空中花园停机坪时, 蓝嘉还没醒, 易允拿了张单薄的毯子盖在她身上,将人抱下飞机带回卧室。
蓝嘉这两天忙着演出,又因为真实身份的事没怎么休息好, 这会好不容易睡着,易允自然不会叫醒她, 他坐在床边, 给她盖好被子,调了合适的空调温度, 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着手处理这边的事情。
骄阳一点点爬上地平线,橘红的光束穿过?树梢,悄然探进室内, 在床尾留下一缕温暖的光芒。
蓝嘉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陌生的环境——微风卷起窗帘飘飞的一角、宽敞的卧室、暖黄的阳光、随处可见插//在花瓶里的天荷繁星。
大脑片刻宕机,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到了曼德勒。
她撑着身体坐起,薄被滑落腰间,胸骨上方的位置隐隐作痛,带着轻微的灼热感。
蓝嘉摸了摸那,想起医生说的话,赶紧解开睡衣纽扣。
易允回来时,问了负责照顾蓝嘉的女佣:“人醒了吗?”
“中途进去两次,没有。”
睡这么久?
易允推门进屋,穿过?陈设的博古架走进卧室,正好撞见蓝嘉轻解睡衣的一幕。
偏白?杏色的丝质睡衣解开一半的扣子,领口顺着单薄的背脊往后滑,露出莹润的肩和精致的锁骨,在胸骨往上的位置贴着无菌的医用纱布。
蓝嘉正要解开擦药,余光瞥见易允站在那盯着她。
她吓一跳,手一抖,拧眉:“你怎么老是突然出现?”
“出现不良反应了?”
易允走到床边坐下,拿过?她手里的碘伏。
蓝嘉一只手虚捂着,“我自己来。”
他已经?用棉签蘸了,“手拿开。”
蓝嘉没动?,执拗地盯着他。
现在这样?很不方便,从上往下该看的一清二楚,再者?她又不是不能动?。
易允见她还在磨蹭,失了耐心?,直接把她的手扯开,又把衣服往下拉,方便解开纱布,局部擦药。
“易生!”她恼了,着急忙慌把衣服拉上,挡住不小心?露出的雪白?。
易允没好气道:“叫什?么叫,给你涂药。”
两人大眼?瞪小眼?。
蓝嘉撇开脑袋,一手抓着睡衣中部,防止全面敞开,另一只手解着纱布,易允冷眼?瞧,防他就跟防贼一样?。
纱布一取,里面果然泛红,细看有点肿,易允拿着棉签轻轻摁上去,沿着针孔四周的位置滚动?,“实在不舒服别硬撑,家里有医生。”
蓝嘉也打过?针,但骨髓穿刺的针跟普通的不太一样?,那种阵痛不再流于皮肤表面,而是真的骨头发疼。
易允听?见她的吸气声,手一顿,掀起眼?皮看着她,“力道重了?”
“我还是自己来吧。”
离得太近,蓝嘉稍微一低头,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
那些久违的记忆不受控袭来,近乎耻辱地提醒她,第一次发生关系时,底下鞭挞,掌心?拂过?,易允就像现在这样?和她的月匈近距离。
男人拍开她的手,蹙眉,“那我再轻点。”
他蘸了药,小心?翼翼覆上,轻轻吹了吹,蓝嘉一凉,难受又别扭,“易生……”
“还痛?蓝嘉,你故意的是吧?”易允气笑?了。
蓝嘉正要辩驳,忽然,卧室外响起敲门声,女佣没敢进来打扰,站在门外低眉顺眼?:“先生,赛坎来了,点名?要见夫人。”
易允正在给妻子擦药,“没空。”
蓝嘉皱眉,对他说:“我不会见他。”
“行?,不见,我待会就去把人打发了,好不好?”男人笑?着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又涂了一层,“这次还痛吗?”
蓝嘉淡淡摇头,觉得可以了,那块皮肤都深黄了。
易允等碘伏风干,表面干燥,拿起旁边的干净纱布给她贴上。
蓝嘉也在弄,指尖偶尔不可避免碰到易允的手指,她没什?么感觉,只想快点把衣服穿好,易允停下,一只手撑在女孩身侧,另一只手没有动?作,就这样?望着她。
纱布贴好后,蓝嘉拉上睡衣,见易允还凑这么近,不由得往后退,“你还有事吗?”
男人往前坐,掌心握住她的肩膀,低头,恬不知耻凑过?去,“亲一下。”
蓝嘉眼?皮一跳,条件反射要去推易允的脑袋,不让他得逞,结果他根本不是冲嘴来的,温热的吻变道落在肩上,带着轻微的吮,女孩背脊发麻,有种寒毛竖起的感觉。
她不适地躲避,男人的右手握住她的肩,防止动?弹,而后掌心?沿着背脊滑过?,细密的吻从肩上到锁骨,像一只大型狼狗蹭到她的右颈侧。
易允小心?翼翼避开纱布包裹的那块,将人拥进怀里,一只手贴着背,另一只手握着蓝嘉的左颈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似捻似摁。
蓝嘉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眉间拢起不舒服的弧度,急切地推他:“易生,你别这样?!”
面前高大的身躯屹然不动?,女佣推着餐车到门口,正要敲门,撞见室内亲昵的一幕,男人的身形将蓝嘉笼罩得严实,只有肩头泄露出女孩莹白?细腻的肌肤。
女佣连忙低着头,不敢多看。
…
赛坎是在两个?小时后知道易允回曼德勒的消息。那时关于和觉吞争地盘一事的会议刚开始,他作为最高指挥人,不能贸然离席。
反正蓝嘉已经?来到他的地盘,父女相认,有的是时间,赛坎不着急了。
他在会议上拟订后续方针,结束后,带着大儿子马不停蹄赶往易允的别墅。
车内,赛坎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余光瞥见赛卡一直望着车外,跟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不一样?,多了分看不透。
“待会就要见到亲妹妹了,不习惯?”
赛卡扭头,盯着赛坎看了两秒,随即笑?道:“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
他只是在想,自己的母亲当年花费大力气才把人送出去,如今不还是暴露了?何必呢。
他以前也埋怨,为什?么顾小而不顾大,长大后,他觉得这种一面枪林弹雨一面纸醉金迷的割裂生活还挺有意思,离开曼德勒,离开赛坎,放弃这么优渥的生活,那只是小时候的天真想法,对于成年人而言,无论男女,金钱权势地位名?誉资源才是最好的补品。
赛坎上下打量他,严肃提醒:“不管你以前跟赛莉的感情再好,现在,蓝嘉才是你的妹妹,你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都是我的亲生孩子,只有我们才是一家人,其余都是外人,必要时都可以除掉,明白?吗?”
当年的事已经?顺藤摸瓜查清楚,妻子生下蓝嘉,让人偷偷把她送到东珠给了蓝堂海。同一天,有人为求富贵,送上自己的亲生女儿顶包,等姜瑶发现时已经?来不及——赛坎抱上‘小女儿’,并为她取名?赛莉。
两个?母亲各有各的私心?,对此守口如瓶。
他对赛莉好,是因为她身上流着他的血,也从未怀疑。
要说没有情分,还是有一点点,可这些在她绑架蓝嘉时就耗尽了。
如果两个?都是亲生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确实让他为难犯愁,可偏偏——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犹豫。
不过?等他亲手除掉赛莉时,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易允当初答应放赛莉一马,不追究她的过?错,原来目的在这。
易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在借刀杀人呢。
父子俩来到别墅,佣人请他们进会客厅,过?了十几分钟,易允才过?来,笑?声朗朗,装糊涂:“坎叔怎么来了?”
赛坎看他一个?人来,身后也没有蓝嘉的影子,开门见山:“阿允,嘉嘉呢?”
易允坐下,悠闲自在地泡茶,“阿嘉身体不好,还在休息。坎叔,你来得不是时候。”
赛卡端起其中一杯茶,默不作声地品。
赛坎皱眉:“嘉嘉的病情,我有了解过?,我这边——”
“坎叔,阿嘉的事,我会处理好,就不劳烦您操心?了。”
“阿允,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的女儿,如今真论起来,你还是我的女婿。”
易允似笑?非笑?看着他。
赛卡品茶的动?作一顿。
三个?男人各自心?怀鬼胎。
“阿允,你知道的,我这次生日最主要的是目的,就是交出邦奇河一半的决策权和使用权。”
“记得,坎叔还放话,说谁要是送您一件称心?如意的礼物,就把邦奇河的权利匀一半出去。”
“那都是幌子,虽然这次各方势力竞争激烈,难以抉择,但在我心?里已经?有了最合适的人选。”赛坎宝刀未老,野心?依旧,抛出诱饵,笑?道:“以前我就看中你,现在外人哪有一家人靠谱?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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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勒要比北城慢一个?半小时。
蓝嘉跟剧团打电话的时候,易允已经?忙完回来,甚至还洗完澡。
他腰间系着浴巾,赤着精壮的半身,宽肩窄腰,肌肉线条流畅硬朗。
蓝嘉透过?落地窗看到他朝自己走来,默默往旁边躲,并对那边的张明霞说:“嗯,我知道,待会我问问月舒,如果可以,到时候安排照旧。”
易允见她还往旁边溜,挑眉,长臂一伸,把人抓住,抵在落地窗前,捏她脸蛋:“躲什?么躲?难不成我还要吃人?”
幸好及时挂了,不然多丢人。
她横眉冷对:“我刚刚在打电话!”
易允恬不知耻,“所?以呢?”
蓝嘉想推他,可他上半身光溜溜,目光所?及是块垒分明的肌理,冒着腾腾热气,她无从下手,瞥开视线,“你让开。”
易允掰过?她的脸看着自己,勾唇,意有所?指:“结束了吗?”
“什?么?”
“月经?。”
蓝嘉的太阳穴突突跳,撒谎:“没有!”
她拿手机怼开易允的肩膀,刚走两步,就被他拦腰拽回去。
后背撞上宽阔的胸膛,易允俯身在她耳边低语,细数:“来得最厉害的那两天,你三更半夜在我怀里疼得冒冷汗,还是我给你揉肚子,直到巡演第一天早上,卫生间垃圾桶里,量明显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