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森甜
南桑牙齿颤抖起来,胸口像是被麻绳给系紧,完全说不出话。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掐住女人的下巴尖,抬起,逼她直视自己,压低着嗓音,道:“何来放过一说?”
男人声音如磁波,余震在南桑的耳郭中盘旋,搅得她几许耳鸣。
女人白胜雪的脸上,一双乌色眸子泛着红色水汽,她咬着下嘴唇皮,软着嗓子低声下气的询问道:“到底要怎么做,待会你才不会在包厢里继续为难我?”
一句话既出。
薄宴西毫不留情的揽着女人纤细如柳的腰肢,将她往里面带去,打开其间一个门,‘哐当’门被关上后,他将女人摁压至自己膝盖处的位置。
三个字,从她头顶盘旋落下,“给,我,口。”
她脖颈瞬时一阵发紧。
脑海里铺天盖地的就回响起两周前,怎么惹上薄宴西的伊始。
一切得从贺绪说起。
南桑和薄宴西根本是两个阶层的人,如若不是贺绪,这一生都不会发生任何交集。
家里虽不算大富大贵,在京城举无轻重,但南桑也是出身于一南方的高知家庭,父亲南正庭是京大大学教授,教汉语言文学。
母亲王云则是京城第一人民医院妇科女医生。
南桑是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接受了良好教育,自幼被母亲送去学古典舞,十七岁那年艺考,她凭借优渥天资顺理成章考中北美。
在大学这几年,有不少富二代,纨绔子弟追求过南桑,大多数都是因为她惊艳的美貌,□□,陷在她皮囊之下。
南桑向来不喜欢那些花花公子哥,大学期间只专心苦练舞蹈,把心思都放在学业上。唯独大三那年,她参加了北舞主办的一场校园舞蹈大赛。
这个比赛联合了国内几大舞蹈名校,有话剧圈,演艺圈的名人,编导,导演,以及剧方大佬在场观摩。
贺绪就是其中的一位资本。
南桑那日穿着白色旗袍表演了古典独舞,一眼就被贺绪给看中,之后对方对她展开了一系列疯狂追求。
贺绪与其他纨绔子弟不同,他很尊重南桑,并且在这期间一直给南桑介绍各种资源,带她去见世面,接触更多高圈层的名流,为她未来的舞蹈事业铺路。
经过足足半年,贺绪的真诚终于打动了她,两人正式确定成为了男女朋友关系。
在这后。
贺绪也一直待她很好,南桑毕业就顺利的进入贺家家族产业之一的梨鸢大剧院,成为一名专业的话剧女主演。
在贺绪的引领和扶持下,南桑自己也潜心创作,经过两年时间打磨出了一个话剧剧本《南鸢雪》,按理来说近期可以招募团队,开始排练。
但这几年面临泡沫经济,金融危机,文娱产业行情不佳,剧院的生意屡屡下滑,可谓用惨淡二字形容。
贺家也在这大环境下时运不济,贺绪父亲在政界的地位受到波动,因为一件事锒铛入狱,剧院面临着破产风险。
那段时间,南桑从没见贺绪如此烦扰过,他整宿无法入睡,年不过二十六七,两鬓却有了白丝。
贺绪每天都在为剧院的事情焦头烂额。
南桑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女友,她想起曾经自己父亲在学校因为被一女学生冤枉的事,陷入过名誉危机,以及母亲与医患之间的医疗纠纷都是贺绪出面找人帮她解决的。
人杯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这是南桑父亲教她的,更何况贺绪还是她男友,她不忍看到对方每日这么焦虑,心里很想帮他,但她知道凭借自己能力也无可奈何。
直到那日。
南桑《午夜舞蝶》初次公演时。
剧院里多了许多安保,排排站在夹道两侧,气势让南桑都有些震慑。
她一开始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后来才得知,贺绪那日带来了一位京圈权贵人物来剧院看话剧,那位人物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才请到的,他想让对方投资自家已经摇摇欲坠的剧院。
而那日夜晚。
南桑演出中途休息期间,从化妆室走出来,她手指拽着拖地的裙摆,匆匆的往舞台方向跑去,在长廊中,却不慎和那位权贵人物迎面相撞。
‘啪嗒’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狭长的走廊里徘徊,女人耳郭处原本坠着的那一对珍珠耳环落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她扶着胸口正准备俯身拾起,那男人却先她一步。
对方穿着一袭灰黑色西装。
走廊的光昏暗不明,男人在暗影之中捡起那对耳环后,缓缓站直,他身材高大宽阔,西装将他束得很紧,胸膛的肌肉结实。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香草根混合皮革的古典香水味悠然袭来。
南桑情急,没有多加关注对方,只是匆匆撂下一句,“谢谢你。”从对方手中拿回那对耳环后,转身朝舞台跑走。
她却不知道。
就那仓皇的一面之缘就为不久以后的庄庄事件烙下伏笔。
结束完《午夜舞蝶》的演出后,南桑从贺绪口中才得知今晚的表演尤其重要,他请了商界的投资人来观看。
那位投资人就是叱咤京圈的风云人物,薄宴西。
只不过,不论贺绪怎么费嘴皮子示好让利,对方都拒绝得不留一丝余地。
南桑安慰贺绪总还有办法的。
贺绪情绪低迷了两周后,突然找到了南桑,那日,他特意安排了一顿浪漫的法式晚餐,给南桑送上了一套宝格丽最新拍卖的珠宝,娓娓道来要设宴请薄宴西,让南桑出面陪客之说。
她从贺绪口中得知薄宴西在商业场合上为人阴辣狠戾,冷漠无情,唯独有一癖好,便是喜欢美女。
所以他想让南桑出卖色相。
南桑万不敢相信贺绪竟然会让自己作陪,在饭局上讨好另一个男人。接下来几日,贺绪对她使出各种招数,软磨硬泡,甚至是卖惨求她。
直到南桑的心有些动摇,她之前就一直想帮贺绪,因为要还对方对自己这些年的帮助,她也不忍看到贺家陷入这种落败的境地。
但她还是很犹豫,南桑对贺绪说道:“那薄宴西是什么人物,什么样的美女人家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听信我一句话,就答应给剧院投资?”
南桑知道自己的相貌出众,可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种地位的人物身边环绕着不知道多少世界小姐女明星名模。
和那么多美女比起来,她又算得了什么。
贺绪低声下气的哀求她,“桑桑,咱们就试试吧,就试这一次。”
南桑最终抵不过贺绪的请求,那日,穿着一条贺绪精心准备的细肩带性感黑色塔夫绸吊带裙,赴宴了。
第003章 003
包厢宴会厅,繁复的水晶吊灯亮着冷冽的光,贺绪特意请了一支小提琴乐队在舞台奏乐。
宴席上的人筹光交错,玻璃杯碰撞间酒香飘散。
南桑及其紧张,脑海里反复的想着贺绪交代给自己的事,以至于她记不起不久前和薄宴西在剧院后台的走廊碰过一面。
贺绪几乎忘记自己是南桑的男友,他完全不顾及她不安的情绪,在兴头上时,竟然提议让南桑伴着小提琴给薄宴西当众跳一支舞。
南桑也不知道那日是怎样硬着头皮起身的,在黄柳霜以及贺绪等人鼓舞下,她逼不得已走到舞台中央,提起裙摆,随着小提琴悠扬动听的音乐,身体柔美灵动的旋转起来。
整个过程她都感到很羞耻。
这对南桑来说是一桩及其掉价的事。
因为,台下有位尊贵的看客。
她就像是在向对方亮出自己的色相,用年轻漂亮的身段去吸引那个男人,好让他为自己掷下筹码。
跳完舞后,女人洁白的天鹅颈染上粉红色,她咬着下唇,眼睑下方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红晕,气喘吁吁的回到座位上。
但眼角余光里,南桑能够瞥见那个男人幽深晦暗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果不其然,下半场饭局,薄宴西时不时的开始打量她。
男人款款坐在那,听着贺绪黄柳霜等人卖笑示好,眼皮会不经意的一扫,目光不深不浅的轻飘飘停在她脸颊上。
南桑那会儿还不敢和薄宴西对视。
虽然,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比较斯文,彬彬有礼,话不多,擅礼貌的作聆听。
但她总觉得对方那双晦暗的眸子里掩藏着令人无法想象的冷戾。
他绝非表面上看着这么道貌岸然。
南桑动筷子夹菜时,异常拘谨,后颈起了一层细汗,就在她无比煎熬时,贺绪却突然给她使眼色,低声说道:“去给薄总敬酒。”
南桑略微怔住。
她来这个饭局前设想过贺绪是自己男友,有他在,即便遇到什么难事儿,对方也会替她解围。
却没想他直接扔了一个雷给她。
因为,在贺绪说出这句话之前,他提到了重点,想让薄宴西投资自家剧院,然后双手举杯站起身卑躬屈膝的向对方敬酒。
可薄宴西是什么人,不是谁的酒都喝。
男人仍旧悠悠地坐在那,一声不吭,骨骼分明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高脚玻璃杯,既不说话,也懒得抬头看他。
这架势很明显,丝毫不留情面表示拒绝。
现场气氛一度陷入冰点。
贺绪知道薄宴西不给面。
他坐也不是,把手中这杯酒喝了也不是。
最后还是黄柳霜打圆场,说道:“贺总啊,这就是你的不对,薄总菜还没吃尽兴呢,怎么就开始喝酒了,你得自罚一杯。”
贺绪连连赔笑,说道:“是是是,我自罚一杯。”
于是,隔了没多久,待薄宴西听着小提琴的演奏,脸色和悦了一些后,贺绪直接朝南桑提出了这个要求。
他没有敬出去的那杯酒交给了南桑。
饭局敬酒是一门大学问。
更何况,今天的主人公是叱咤京圈的大佬,薄宴西。
贺绪的话很让南桑为难,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深吸一口气,作出豁出去的架势。
那是南桑第一次给薄宴西敬酒。
她握着玻璃杯的指尖泛白,有些紧张。
兴许从贺绪以及黄柳霜耳中听过太多有关薄宴西的风云之事,面对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有些怯场,又或许是他自身带着一种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