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姜之鱼
她也?回神,好奇问?:“你有跟女生牵过手?吗?”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窗外路灯退后,男人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算上今晚就有了。”
祝从唯眼眸微微睁大,有点不可置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问?出来。
“我还以为你……”
“以为什么?”他问?。
“以为你经?验丰富。”
祝从唯有揣测过他私生活,虽然夏珺、副馆长和新?闻都说他没有风月绯闻,但她都是半信半疑。
毕竟,男人么。
温呈礼无奈地?笑:“那你对我误解很深。”
“真的?”祝从唯眨眼。
“真的。”他沉声,“说谎就让我鼻子变长。”
温呈礼开?了个匹诺曹玩笑。
祝从唯视线不由自主看向他的脸,眉峰突出,高山根,鼻尖饱满,搭配薄唇,就这样恰到好处。
他说话时,唇珠更明显。
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祝从唯不自觉地?动了动手?指。
男人有所觉,侧眸望过来,她和他沉黑的眼色对上,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动了手?。
温呈礼松了松,她才刚舒展十指,他的长指就挤入她的指间,指腹贴在她的手?背。
忽然间,成了十指相扣。
“可以吗?”他问?得云淡风轻。
“……可以。”
其实这样还是有些过于亲密,她犹豫了几秒,才指尖弯下去,贴上他的。
祝从唯终于意识到成年?男人的侵略性,明明行为强势,表情言语却?能轻描淡写。
-
这个时间点正是晚高峰,市殡仪馆又在老区,并不是郊区,所以红绿灯十分频繁。
平时十来分钟的路程,今晚需要二三?十分钟。
祝从唯看着窗外的车流,不少情侣在路边散步,牵手?挽胳膊,十分自然亲密。
她和温呈礼……还是太刻意了。熟能生巧,多牵几次肯定会习惯。
祝从唯忽然回头,“对了,你有想过怎么和别?人说,我们怎么到结婚这一步的吗?”
“这个简单。”他目光掠过她脸。
温呈礼挑眉,“有两种说法,一见钟情,日?久生情。”
祝从唯下巴微抬,耐心等着。
温呈礼惯于掌控局势,此时也?不例外,游刃有余,“在你来温家的那天,我对你一见钟情。或者,近水楼台,我与你相处过几次,动了心。”
他停顿两秒,“最后我向你求婚,你同意了。”
豪车行驶过红绿灯路口。
傍晚的灯火在他脸上明暗交织,令他身上多了种说不清的深沉气质,清磁的嗓音穿过世界的杂音清晰可闻。
他的说法里,不管哪个,都是他先手?。
祝从唯似乎能闻到他身上的沉香气息,与她平日?夜里入睡的好似是同种香,一样的容易让人沉眠。
也?有种梦与现?实混乱着的不真实感。
祝从唯有那么一瞬间,在想是不是自己还处于梦中,才能有这样匪夷所思的进展。
她躲开?他的视线,不再对视,“这样他们会信吗?”
温呈礼轻笑了声,不明意味地?说:“信不信,有结婚证,说法是其次。”
祝从唯眨了眨眼,“那就这样说吧。”
她弯唇一笑,“我还以为你会有说我追你的,这样好像更有说服力。”
温呈礼的神色淡然,眼中有克制守礼的沉静,目光直白?地?落在她的脸上。
“虽然女士优先,但这种事,我还是觉得男士来做更合适。”
他接出后面的话:“至于说服力,你哪里不够说服人?”
祝从唯气息一乱。
他好像从来都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差距,家庭身份之类的都不在他的考量内。
不管言语虚幻真实,他说出来的语气都让人情不自禁信服,如?坠世界。
“至于刚才说的求婚。”温呈礼停顿了下,“如?果你觉得需要,可以安排。”
祝从唯摇头,“这个不需要。”
她看着他,意外他会提到这一点。
温呈礼嘴角噙着笑,“这么看我做什么?”
祝从唯随意找了个借口:“你最近好像没有戴眼镜。”
听她说,温呈礼空着的右手?捏了下高挺的鼻梁,慢悠悠得笑:“工作时会戴。”
言下之意,平时很少戴。
祝从唯点点头,属实没话找话,声音清软:“喔,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做造型图好看。”
范竹自诩阅遍天下言情小说,当初和她念叨过,小说里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都是斯文败类。
祝从唯不记得他戴的是什么色的,只记得是浅色,无框眼镜,他戴确实很好看,比起不戴,多了丝禁欲感。
斯文一词也?很符合温呈礼的外在。
至于败类,应该没有。
“……”
温呈礼指尖捻了捻,因为她的想法失笑。
不过,此刻正十指相扣,他一动,她就能感觉到,手?背的摩挲,酥酥麻麻的。
不久后,市殡仪馆近在眼前。
祝从唯记着民政局周六上班的事,“我今晚值夜到很晚,明天白?天可能要休息整天,下午迟点可以吗?”
“当然可以。”
温呈礼眉眼微微松开?,“如?果你不方便,可以周一。”
祝从唯摇了摇头,“就明天吧,正好我周末去医院看奶奶,如?果顺利,还可以告诉她。”
男人语气温沉:“要我去么。”
她失语几秒,没想到他主动询问?,眉眼不禁一弯,“如?果能,最好不过了。”
“好。”
“明天早上几点下班?”
“啊?”
“太早也?不安全,让人接你。”他说。
“可能五六点吧,如?果没有临时工作。”她回答。
这边人流没有那么多,偶尔几个路过的,车停下时,祝从唯忙不迭从他手?里抽回手?。
她的合同在纸袋里,也?一起带上。
车门合上。
独自端坐在后座的男人,从窗外的背影收回眼神,不言不语,摊开?掌心,柔软的触觉似犹在。
“回温园。”
-
今晚值夜的还有范竹,免得突然有往生者被接来,一个人难以完成工作。
看到祝从唯手?里的纸袋,她问?:“师姐,你拿的什么文件,不是我们馆的?”
馆里的文件袋都是有殡仪馆的名字。
祝从唯没有细说:“不是,今天刚签的合同。”
涉及隐私,范竹自觉不多问?:“每次和师姐一起值夜,我心情就更好。”
祝从唯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线香。
这是夏珺特地?让人准备的,温园多是自身或者司香师打香篆,所以线香得从温家的老字号店铺取。
盒子上雕花精致,再普通也?价值不菲。
她点上,鼻尖嗅到清香,这种味道的用?来驱散疲惫是最好不过了。
祝从唯用?手?扇了扇,闻了会儿?,回到座位上,“范竹,你和你男朋友有结婚打算吗?”
范竹说:“我上周和他提了,他说和家里在商量,但一周过去了,到现?在也?没结果。”
她捧着脸怏怏的,“师姐,我觉得我们可能走不到结婚。”
范竹不是恋爱脑,恋爱越谈越久,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人越来越清醒。
祝从唯见过她男朋友,“我看他对你挺好的。”
范竹说:“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他家里之前就暗示过让我换工作,我装没听懂。”
“我男朋友也?不是强势的人,很难改变长辈的想法,如?果能说服,那就没问?题,说服不了,只能分开?。”
祝从唯不觉怅然。
这么一说,她好像也?过于冲动,没有考虑过温家那些长辈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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