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田素玉没听懂什么叫个吸猫。
但她?家?有猫,阮天赐也很喜欢猫的,一听就?懂了:“哇,凯少,你也有猫猫啦?”
要说起苏娇买的那只大脸笨小猫,季凯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根本无法想象它有多可?爱,走吧,跟我一起上?我们酒楼,看看我的猫去?”
但田素玉立刻喊她?儿子:“天赐,不可?以去。”
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显然并不太信季凯不吸毒,改吸猫了这?种鬼话。
而一个正常的母亲,都是绝不允许孩子跟一个瘾君子混的。
怕季凯还要勾搭她?儿子,她?遂对?苏娇说:“剩下的工作由我们的人来做就?好,苏小姐你开着酒楼,还要忙着拉面,早点回去吧。”
还好季凯迟钝一点,没发现田素玉对?他的嫌弃,不然,孩子心理上?估计又得受刺激。
其实苏娇也是今天的贵客之一。
作为乔淑贞的女儿,被?邀请过?来,揭牌以她?母亲为名的慈善基金。
虽说掏钱的人是季胤,而且他肯定没安好心,但既他肯掏钱,又是捐在乔淑贞很喜欢的女性.福利事业上?,苏娇不但赏光出席,今天还刻意收拾打扮了一下自?己。
她?是乔淑贞的女儿,但比她?娘硬气得多。
季胤的钱,她?要他捐出去,他提的要求,她?一个都不会答应,这?就?是她?的态度。
但这?时就?连苏娇都没有想到,钟天明针对?忠爷,今天还有一场发难。
她?刚出到走廊,眼?不丁儿的,季凯就?不知道又蹿哪里去了。
她?去找季凯,经过?一间屋子,却见钟天明和忠爷俩面对?面,在屋子里站着。
当然了,钟sir是她?丈夫,在此刻,她?原地?化身?小钻风,就?开始帮他站着放风,看人了。
钟天明在看忠爷:“您总说我小时候显得很笨,我已经愿意跟您对?话,可?以为您解答那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也可?以为您还原那桩可?怕的绑架案,但不想听您说要杀了谁为我解恨,报仇一类的话,只要您一个态度,东方巴士,您打算怎么处理?”
苏娇心说钟sir这?效率就?是快,她?还在好奇,阮天浩的舅舅田义中饱私囊,他会怎么处理。
忠爷呢,他又打算怎么处理他大孙子的亲信。
结果钟天明和忠爷,却已经谈到东方巴士的继承权问题了?
第42章
有些人总喜欢把自己?的成长经历挂在?嘴边。
尤其谈恋爱的时候,男女都喜欢向异性倾诉自己?的成长经历。
但钟天明不是。
他有很多机会可以跟苏娇讲一讲曾经,那还可以获得她的同情分。
可他一直讳莫如深,绝口不提,但他越不提苏娇就越好奇,这时听他说自己?小时候显得笨是有原因的,当然愈发好奇,也想?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恰好这时阮天浩出了会长室,左右一看,朝苏娇走了来:“嗨,苏小姐。”
他彬彬有礼的问:“你?有没有看到?过我爷爷?”
钟天明和忠爷所在?的是福利会的家?事调解室,专门调解家?庭矛盾的屋子,与他俩的关?系还蛮应景的,因为?屋子里?的俩人都不吭气,苏娇关?上了门,说:“没有。”
不过阮天浩并没有离开,反而主动跟苏娇握手:“祝你?和钟sir新?婚愉快。”
苏娇当然说:“谢谢。”
见他站到?了自己?身?边,就那么木呆呆的站着,她又?问:“您不是在?找忠爷?”
阮天浩温温一笑:“不着急。”
苏娇跟钟天明结婚的事虽然没人通知忠爷,但阮氏一门上下当然知道,阮智信和田素玉夫妻还有马仔帮他们偷拍到?的,苏娇的照片阮天浩也曾专门看过。
说来他其实挺冤的,因为?虽然他原来也认识梁铖,但仅仅只是认识而已,之所以跟梁铖约出来见面,还是他老爹阮智信授意,让他来找梁铖打听苏娇底细的缘故。
但梁铖既能诱惑到?罗耀祖堕落,当然也就能诱惑到?他。
甚至就连谎称被绑架的借口,也是梁铖那个智多星帮他出谋划策的。
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又?养尊处优的大少爷,眼看股价因为?自己?而跌,心里?肯定也慌过,但现在?他爷爷不但请了季胤,还请了九龙总警司曾伯约来为?他站台,他心里?绷着的那根弦自然也就松了。
紧紧领带再整整袖腕,他整个人显得自信而松驰。
未几,他爹阮智信也从会长室出来了,看到?儿子,先问:“你?爷呢?”
阮天浩是那种虽然没有创造力?,但很乖巧的孩子。
这种孩子天生就能讨长辈喜欢。
他一凛:“我这就去找。”
阮智信瞟一眼苏娇,却来了句:“不着急。”
不像阮天浩因为?从小被忠爷培养,建立了一种天然的自信,觉得东方巴士就是他的,对于钟天明那个异姓哥哥也没什么防备。
但阮智信是成年人,对于钟天明当然有危机感。
尤其是在?苏娇故意喊来狗仔,曝光了阮天浩的黑料之后。
当然了,曾经的东方巴士虽然也赚钱,但需要收租,还需要维护赌场治安。
有人悄悄开黑赌场,他们还要上门打架砸场子,赚的都是血汗钱。
可现在?不一样了,赌球被合法化了,政府还拟在?九龙建一座大型赛马场,其中?一切跟赌有关?的事情都将由东方巴士来进行?运营,那不是高利贷,而是印钞机。
试问,钟天明要不是傻子,能不想?分一杯羹?
但阮智信也有自己?的立场。
而在?他看来,虽然赌牌是大哥搞来的,可事业是由他一力?操持,经营起来的。
他倒也愿意分钟天明一点钱,但不想?分并得多。
此刻他表面是在?安慰儿子,话其实是说给?苏娇听的。
他先说:“阿浩,放轻松点。”
阮天浩袖立正点头:“阿爸,我尽量。”
阮智信双手插在?兜里?,笑着说:“大丈夫孰能无错,知错能改就好。我和你?舅舅年轻的时候也曾犯过错,可我们同样为?了东方巴士流血又?流汗,二十年前的九龙有多少家?黑赌场,上百家?啊,那全是我们一家?家?平下来的,问赌场收租容易吗,当然不容易,但我和你?舅舅头栓在?裤腰带上,是一家?家?的上门,打服的。”
再拍拍儿子的肩膀,又?说:“东九龙是阿爸给?你?打下来的江山,你?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做的不太出格,我和你?爷爷都会保你?,站在?你?身?后帮你?衬腰的。”
言下之意,一场螵撼动不了阮天浩继承的位置。
他不但会是太子,将来更?会是掌门人呗。
再侧瞟苏娇一眼,阮智信仿佛才看到?她般:“这位就是苏小姐吧,你?好。”
如果还是曾经只会站在?梁铖身?后烧菜做服务的苏娇,她虽然于凡事也有自己?的见地,但只会私底下讲给?梁铖听,是不会站到?台前发表自己?的看法的。
就像如今的周进莲,因为?教育所限,总把赚钱的希望寄托给男人。
但现在的苏娇不是了,她自己?炒股赚钱,这些曾经在?她梦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既然因为?乔红革和钟天明的父母所经历的非人的苦难而跟她息息相关?,那她可就得公开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了。
她说:“阮总,您刚才讲的话我不太认同,怎么办?”
阮智信今年四十有五,保养得当,胖乎乎,细皮嫩肉的。
他笑问:“这话怎么说?”
他以为?苏娇老调重弹,要讲他大哥阮智仁是怎么抢到?那张赌牌的。
继而要帮钟天明发声?,谈分配财产的事。
正好记者们还没到?,他当然也有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来堵苏娇的嘴。
他的心里?预期是10%,在?他看来,给?钟天明十分之一的家?产就已经够意思了。
结果苏娇却说:“从小我就听人讲,香江那张唯一的赌牌上血痕累累,每一滴血里?都有一个字,阮字。”
再一笑,又?反问:“那一百多家?黑赌场,不都是南洋阮家?的人拼了命平下来的?”
阮智信只算是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相比之下还不及他儿子聪明。
他说:“对啊,就是我们阮家?人。”
倒是阮天浩觉得不对,说:“好了阿爸,咱们不聊了,咱们走吧。”
但苏娇紧接着反问:“既然死的都是南洋阮氏的人,那堂口二当家?怎么就姓田了?”
恰这时季胤也来了,本来欲进会长室的,但也止了步,于远处饶有兴致的看着。
阮智信手指苏娇,张了半天的嘴,来了句:“我跟你?有什么好讲的?”
再拉儿子:“咱们走。”
他们父子手拉着手离开了。
季胤倒是远远朝着苏娇竖了个大拇指,这才进会长办公室去了。
凡大佬,就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的,忠爷就更?是了。
大儿子用命帮他拼来了一张赌牌,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阮智信只想?给?钟天明10%的家?产,就是想?用守江山这件事做为?自己?的功劳,来做谈判桌上的筹码。
但其实,忠爷在?平定各个赌场的时候,派出去的全是南洋阮氏的人,那些人收编了赌场,也耗光了自己?的实力?,于是他们一系也人丁凋零了。
然后阮天浩的舅舅,田义才能趁虚上位的。
坦白说,现在?是因为?南洋阮氏一派已经没有人了。
否则的话人家?宁服钟天明,也不可能服一路被保送上位的阮智信父子。
更?不可能服凭外戚势力?上位的田义。
阮智信只当苏娇不懂事,要吓唬她,她也正好公开跟他掰一掰,扯明了说。
阮氏父子说不过她,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还不到?两点钟,但已经来了一拔记者了,此刻正站在?门外抽烟聊天。
因为?屋子里?一无动静,而一旦忠爷被刺激到?昏过去或者嗝了,东方巴士可就真涨不起来了,会伤钱,所以苏娇先敲了两下,并轻轻推开了门。
还好,忠爷还是活的,在?喘气儿。
而且他手里?拿着一沓发黄的纸,正在?剧烈粗喘。
苏娇进门时带了风,纸陡然飘落,忠爷颤声?问:“你?为?什么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