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鸟松米
贺庭洲指腹拂过她被吻得潋滟的唇,目光落在上面时仿佛带着温度。
他视线抬高,对上她眼睛,散漫声线道:“我敢承认,你做好准备听了吗?”
霜序心脏莫名又颤一下,靠回座椅上,老实了。
贺庭洲松开她,从容地退回去,发动车子。
“安全带。”他出声。
“哦……”霜序低头把安全带系上。
贺庭洲手中方向盘一转,超跑打着弯在草坪上碾出一道新的车辙,不远处保安不敢阻拦,赶忙把大门打开,恭送他离开。
*
郑老爷子的八十岁寿宴,最终以闹剧收场。
整个燕城就没有一堵不透风的墙,很快,郑家那个二世祖又跟贺家太子爷杠上,二男争一女,贺庭洲公然打上门当众抢人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类爱恨情仇的故事最是引人入胜,郑家就是想瞒都瞒不住。
吃瓜归吃瓜,每个人心里都有杆秤,贺庭洲跟宋霜序交往的事早就传遍了圈子,郑家这事做得可真不厚道。
老爷子自觉跌份儿,好几日闭门不见客。
贺文婧一听闻消息,又是大张旗鼓地带着霜序去购物,后面跟着几个保镖拿东西;又是请来一堆太太小姐在家里给霜序开party,就差把“宋霜序是我们贺家未来儿媳妇”几个字打印出来派发到大街小巷去。
总之,一段时间里,整个燕城津津乐道的全是这段贺沈两家抢人的抓马故事。
周末霜序回沈家,沈长远也回来了,饭桌上,付芸问起:“霜序啊,我跟你爸这几天在考虑,把你户口独立出来的事,你怎么想?”
自从那日寿宴之后,她就动了这个心思。
宋家既不疼她爱她,也不把她当人看,郑祖叶那样的人渣,但凡宋家有一点良心,都不能把霜序往那个火坑里推。
但他们到底是干亲,要把人从亲生家庭迁出来,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付芸跟沈长远仔细商量了一番,要不是真心为霜序着想,这种会让人戳着脊梁骨骂的提议,他们是绝对不会提起。
她问得小心,害怕惹霜序伤心,到底不过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任谁被血脉至亲这么对待,心里都不会好受。
这件事霜序跟他们不谋而合。
但她没想到,最不喜欢插手别人家恩怨的沈长远,会和付芸一起为她考虑这些。
伤心是没有的,心口反而热热的。
“其实我已经给宋勉之打过电话,提过这件事。”霜序说,“他们不同意。”
一提起宋家,付芸就来气:“他们一家子精致利己主义,从小又不管你,又不想让别人说闲话,死要面子。”
后面还有更现实的部分,付芸没说。
现在霜序长大了,出落得端庄又漂亮,对宋家来说简直是一颗利用价值巨大的棋子,他们肯放弃才怪。
种麦子的时候不愿意付出一滴心血,到了秋收,却想着收割。
宋家这种态度,沈长远一点都不意外:“勉之的身份,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关注,放大,自然会更谨慎一些。我跟你干妈会去找他们谈一谈,这件事不会太容易,你先不要抱太高的期待。”
他没把话说得太满,怕霜序希望落空,但刚说完就被付芸踢了一脚。
沈长远清清嗓子,忙又补了句:“不过你也不要担心。就算最后不成,只要有我们跟你哥哥在,就不会让他们随便安排你的婚事。”
霜序起身走到付芸身后,抱住她:“干爸干妈,谢谢你们。”
付芸拍拍她的胳膊:“一家人就不说那些了。”
第178章 现在妹妹举足轻重
沈聿这几日很忙,回来时已经夜深,付芸跟沈长远正在客厅说话,商量着霜序户口的事情。
沈聿走进来,目光扫过一圈:“小九呢?”
“回房间休息了。”付芸身体转过来,“阿聿,你来,我跟你爸有点事情要问问你的意见。”
沈聿走到客厅坐下:“要问我什么?”
“还是把霜序户口从宋家迁出来的事。”
这件事沈聿自然不会有意见,于他而言,霜序本身就与宋家没有太深的关联,除了落户在宋家户口本上的那一页纸,再无其他。
“昨天不是已经讨论过了。”沈聿道,“宋叔的工作我会去做,我约了他过两天见面。只要他肯点头,我不介意跟他谈些条件。”
霜序还有很大价值,宋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现成的女儿,想让他们松口,势必得拿出足够打动他们的利益。
就看宋家会狮子大开口到何种程度。
“勉之那里倒是好说,他到底还讲几分道理,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受损。就是你宋爷爷那一关不好过。不过我不是想问你这个。”
付芸说完,给沈长远使了个眼色:你来说。
沈长远也有点别扭:你怎么不说。
付芸:这件事情我不方便问。
沈长远:我就方便了?
沈聿看着两人交换来交换去的眼神:“我今天有点累,有话直说。”
沈长远清清嗓子:“我跟你妈是想问问你,倘若宋家松口,霜序的户口你是想落在我们家,还是独立出去?”
其实这两者于霜序而言并无差别,只要脱离了宋家,她就自由了。
那一页纸不会影响他们对霜序的疼爱多少,不管怎样都是他们的干女儿,不过是多一个心理上的慰藉。
它唯一能够影响的,是沈聿和霜序的关系。
如果将霜序的户口落到沈家,那将意味着,沈聿与她之间再无可能。
“我跟你妈当然是想着落在我们家更好,以后就是我们名正言顺的女儿。不过这也要看霜序自己的想法,我们肯定首先尊重她的意愿。”沈长远说到这里,稍稍停顿。
“我跟你妈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夏末初秋的夜晚有着与盛夏喧嚣不同的清凉,客厅灯盏炽明,沈长远的话音落地,空气里一片悄寂。
沈聿从口袋摸出烟盒,敲出根烟,垂眸点上火。
他们绕了一大圈子,真正想问的,是他对霜序的感情。
他静默地抽了会烟,才道:“我考虑一下。”
是他将无人看顾的霜序捡回来,他这个哥哥比任何人都更疼霜序,但凡对她没有超出兄妹之外的情意,这个问题就不会有一丝犹豫。
付芸看着他深沉难辨的神色,只觉得于心不忍,又想到底是自己以前的固执耽误了他们,感到深深的懊悔。
要是她没有被那些所谓的世俗眼光框住,没有阻碍他们,说不定……
沈长远见她又难过起来,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对沈聿道:“也不急于一时半刻就决定。你宋爷爷那里是个难关,等事情有个结果,到时候再决定不迟。”’
*
贺庭洲到蓝夜时,岳子封他们的局刚开始。
岳子封拿着杯啤酒,看见他第一句话就是:“哟,稀客啊,今天怎么有空来宠幸我们?”
贺庭洲懒散地靠在沙发里,两只脚往茶几上一搭,不走心地调戏:“想你了行不行。”
“少来,肯定是妹妹又加班了,没空搭理你。”
左钟道:“妹妹今天回家了吧。”
“我说呢。”
岳子封喝了口啤酒,局上都是自己人,他说起上回郑家的事:“宋成仁这老头也忒不是个东西了,什么玩意儿都敢塞给妹妹。”
“其实他想牺牲妹妹跟郑家结亲,我倒不意外,我反而意外的是,郑家那老爷子以前不是看不上妹妹的出身,现在竟然为了抢她这个孙媳妇,把老脸都豁出去了。”
“他抢的哪是妹妹,他抢的是燕城几大家族未来的局势。”
“妹妹身上现在系着宋家沈家两根纽带呢。她在宋家受不受宠不要紧,拿来当个联姻的幌子最合适不过,一方面绑定了宋家,一方面还能拉拢沈家。你别看之前两家那么多恩怨,只要妹妹嫁给郑祖叶,那一切都抹平了。就沈聿对她的重视程度,将来看在她的份上也会不遗余力为郑家出力。”
“说白了,现在妹妹举足轻重,一个人就能改变燕城世家豪门圈子的格局,这么一个大宝贝,郑家可不抢着要。”
“再说,他就算自己本来没想要,也不可能把她这样一个关键的棋子拱手让给贺家。”
这些权衡算计,岳子封看得门儿清。
老爷子有句话没说错,世家联姻,是两个家族以婚约为名形成的政治联合,重要的不是谁娶谁,而是背后的资源置换。
左钟叹道:“我平时觉得你傻,这不看得听明白的吗。”
“你懂个屁。”岳子封说,“我那叫大智若愚。”
两人叽里呱啦一通分析,贺庭洲坐在旁边,玩着一颗骰子,脸上写着“没劲”两个字。
岳子封转头问他:“你和妹妹的事,你跟司令提过没?”
贺庭洲支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他没那么重要。”
岳子封义愤填膺地撸起袖子:“你说妹妹不重要?合着不是你杀上郑家抢人的时候了……”
“他说他爸呢!”左钟忍无可忍地把他拽回来坐下,“我夸你夸早了,你的智慧一阵一阵的。”
岳子封一屁股坐下:“那你也大逆不道。”
贺庭洲哂了声,把骰子丢进他杯子里:“多吃点,补补脑。”
“这玩意能补什么。”岳子封把骰子捡出来,拿纸擦了擦,又给他还回去,“之前没提,现在该提一提了。老爷子都出手了,眼下这已经不是你跟妹妹两个人的事了。”
贺庭洲没作声,转着骰子不知在想什么。
酒过三巡,包厢门猝然被人推开,流里流气的郑祖叶带着一帮流里流气的二世祖闯进来。
“这么巧,听说你们今儿也在这喝酒,过来打个招呼。”
郑祖叶不请自来,还招呼着他那帮兄弟:“都是自己人,自己找地方坐。”
岳子封不爽道:“你他妈有毛病吧,让你们进来了吗?我看看今天谁敢坐。”
那帮二世祖不敢硬刚,但也没走,往四周一杵,瞅着也挺烦人。
郑祖叶一点不见外,走到包厢中间,往岳子封的沙发扶手上一坐,一只脚踩到茶几上,盯着对面的贺庭洲。
“怎么没带你相好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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