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寻星
“为人父母,我只会心疼他。”
心疼他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环境里。
而不是去排斥他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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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我跑不动了。”
颜泠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朝陈濯清摆摆手。
陈濯清原本还?在?跑着步,停了下?来?。
他无奈一笑,走到?她跟前,双手叉腰,弯下?身子来?看她。
“刚才是谁跟我说可?以跑两圈的?”
这才一圈,她就喊停了。
颜泠扶着腰起身,直摇头:“我都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可?以跑完八百米的。”
颜泠想起高中那会,早读完后全校学生下?楼跑操。
那时候的感?觉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跑几下?她就开始喘气了。
陈濯清见她累成这样,也不勉强,说陪她再走一圈。
颜泠:“其?实可?以你跑,我走的。”
陈濯清:“……”
颜泠:“两圈对?你来?说,应该是小case哦?”
陈濯清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她是想偷懒多休息一会,便没揭穿她。
“那你慢慢走。”
“好。”目的达成的颜泠笑弯了眼?。
陈濯清重新出发,沿着那条小路开始慢跑。
颜泠看着他的背影,越跑越远,趁机拍了张照片。
她难得的发了条朋友圈。
配图是一张太阳的照片,还?有陈濯清的背影照。
【三?令】:喜欢有阳光的早上,还?有他。
司琦第一个评论:【喜欢有狗粮的早上,还?有正在?减肥的自己。】
盛西宇随即跟着队形:【喜欢有狗粮的早上,还?有正在?睡大觉的自己。】
司琦回了一个暴打?的表情包给盛西宇。
盛西宇卖着乖,下?意?识地发了“亲亲”,本意?是想讨好人,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但已经来?不及,很快就被盛东廷看到?。
没过多久,盛东廷发了一条:【喜欢有狗粮的早上,还?有正在?打?弟弟的自己。】
颜泠看到?他们三?个人的回答简直忍俊不禁。
除去他们,另外的一些评论则比较正常。
袁圆:【我来?划重点?,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是喜欢……他?】
陆璐:【这背影这么帅,一看就是我们小陈总。】
还?有一些高中同?学难得也出来?冒泡。
【第一次看班长你秀恩爱,真难得啊。】
【这背影,这宽肩窄腰的,绝对?是个大帅哥。】
【什么时候带人来?同?学聚会见见?】
说起同?学聚会,颜泠好像从来?没参与过。
她一毕业就出国读书,跟高中的那群同?学便断了联系。
上次在?医院见到?自己的老师郭丽,说班上的一些同?学跟她打?听过自己的消息。
颜泠是个不太擅长社交的人,但高中的那群同?学都对?她很好,团结友爱。
没有发生什么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的事情。
她对?高中的记忆,还?是觉得很美好的。
颜泠随手回复了那个说着同?学聚会的人,说下?次有机会叫上她一起。
陈濯清跑完两圈回来?时,颜泠只走了五十米不到?的路程。
他正要过去找她,有个小女孩经过他身边时,不小心摔倒,陈濯清看到?,蹲下?身来?。
小女孩的家长跑来?跟他道谢,待看清他的那张脸时,一愣。
“你是,濯清?”
陈濯清抬头,花了几秒的功夫很快想起他是谁,站起身来?,喊了声:“魏叔叔。”
魏益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魏益之所以这么快就认出他,是因为自己经常在?财经报道上看过陈濯清的采访。
他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但公司远不及盛氏的名?声这么大。
昔日好友的儿子,变成了圈内人人称赞的商业奇才。
魏益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他甚至还?有点?心存愧疚:“抱歉,当年没能帮到?你们家。”
陈濯清:“墙倒众人推,魏叔叔你能雪中送炭,已经帮了我们。”
只不过这把炭没能持续太久。
魏益帮助的那笔钱,很快被陈濯清的爸爸发现后,拿去赌博,一夜输光。
魏益问:“那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陈濯清:“死了。”
极其?淡漠的二字从他口里吐出。
他眼?里的温度下?降到?冰点?,谈及自己父亲时,像是在?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语气凉薄:
“在?狱中被人打?死的,是他活该。”
字音刚落,伴随着的,是不远处手机掉地的声音。
陈濯清抬眼?,视线里出现颜泠的身影。
一米外的地方?,她就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明显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魏益的女儿吵着要找妈妈,他见陈濯清好像也有事情要处理,匆匆说了声再见后便离开。
陈濯清走到?颜泠的面前,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塞到?她手里时,皱着眉说:“手怎么这么凉。”
察觉到?她手上的凉意?后,便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取暖。
颜泠回过点?神来?,反握住他的手,语气略带关心:“你的手好像也挺凉的。”
“是吗。”他随意?笑了下?。
“刚刚那个人是?”颜泠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既然主动问,陈濯清就回她:“我爸以前的同?学。”
颜泠试探性?地说道:“你好像,没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
陈濯清:“你想听吗?”
颜泠反问:“你想说吗?”
她握紧了他的手,给予自己温度的头同?时,好像也在?填补着他胸口的那块缺失。
“你想说,我就想听。你不想说,我就不想听。”
颜泠把主动权交给他。
“没有什么好说的。”陈濯清说完,又补了一句,“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前一句是不想说,后一句是可?以说。
颜泠有点?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陈濯清张了张嘴,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但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盛东廷有一句话说得对?。
有些事,与其?让她从别人嘴里听到?。
倒不如亲自由他说出来?。
两人找了公园的一处椅子坐下?。
这里是小道,人烟稀少,背后是高大的银杏树,叶子泛黄,地上积着厚厚的落叶。
陈濯清呼出一口白气,陷入了回忆里。
“我爸以前是做生意?的,后来?投资失败,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他这人,心高气傲,不服输,借了钱就去赌博,想东山再起。”
但赌博本身,就是个无底洞。
有了开始,就不会有结束。
陈武一开始赌博的时候,运气好,赢了几次就觉得自己有那命。
不但没有及时收手,反而越赌越大。
后来?一朝翻盘,欠下?一屁股赌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