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沉让
周边人看的最?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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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抱着暖宝宝依旧坐在沙发里,手里握着被?挂断的手机。对面墙壁上挂着的电视机正播放着她最?近追的一部大热剧,情节跌宕悬心,但?此刻她压根没心思看,听觉似乎都跟着消失了?。
只能分?辨画面里呈现了一滩广阔无际的海水。
像极了?俞顾森曾带她去过的那片湿腻海岸,潮涌潮退,潮来潮散,是她与俞顾森,有过的一段半潮期。
一段不上不下的关系。
宋蕴坐在那摸索着手机翻着看,划拉了?两下界面,找到从回国就不曾再登录过的那个社交软件,点?开,先给自己设置关闭了?一下浏览痕迹,接着找到俞顾森的账号,然后就发现自己压根多此一举。
他最新的动态还是停留在差不多两年前,当?时他们还在一起时,他发的那条介绍猫咪的动态上。
大概他已经没再登录过,或者,账号密码都已经忘了?。
再或者,压根就已经忘了?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号,发过这么一条动态。
毕竟他那么忙,每天都会有新鲜的事情,新鲜的面孔出现,出席各种场合,甚至,已经结婚了?都说不定。
想到这里,宋蕴关掉手机,强迫自己停止这种越轨的想念。
因为?一个声音,就打破的一番平静。
将手机放在茶几下面,旁边是一本她偶然间翻了?几页的杂志,停留在第七页的位置,视线再次扫过去,上面是一则拍卖讯息:东吴期珠石,于?2015年9月以700万的价格拍出。
700万的拍品,他随手就送了?出去。
还要考虑她的多虑情绪,说是在路边随意买的小玩意儿。
“宋蕴,你知道?的,你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她喃喃自语了?句,然后侧身斜斜的窝进沙发里,闭上眼。停顿了?会儿接着又翻了?下身,趴在那,将整张脸埋在了?沙发软糯抱枕里面。
姿势维持了?有多半个小时,手机又响起来,这次宋蕴任由手机响了?多半天,方才接起来。
她原本以为?这次肯定是齐悦,但?是又失算,电话是罗黎打来的,说她今年过年打算回来一趟北京,问?宋蕴的具体工作地址,到时候好聚一聚,热闹热闹,一起过个新年。
“宋蕴,我都好些年没感受过过年的气氛了?。”
宋蕴知道?她父母离异,之前在一块读书时候,罗黎就有讲过她哪怕早年间在国内,很多时候过年也?都是一个人。唯一记忆深刻的是很小时候跟她爷爷一起吃年夜饭,贴春联。
“那我诚挚的邀请你来我家?,怎么样,要来么?我刚好学了?两个菜。”
宋蕴语调故作的松散,但?有心人不难听出些端倪。
“你怎么了??感冒了??声音怎么囔囔的。”罗黎禁不住问?。
“没啊,哪有。”宋蕴抬起手背抹了?一下眼角湿涩,岔开话题:“听见没,我邀请你呢,到底来不来?”
“当?然!我还有好些新奇的事儿要跟你讲呢,对了?,”罗黎说话间顿了?顿,“你可能不知道?,我进SA了?——”
宋蕴这边,如罗黎所想的那般,没了?声音。
但?罗黎总觉得大家?朋友一场,这件事早晚要跟人讲,毕竟自己是沾了?宋蕴的光。
“你知道?我资质不太好,重要科研类的岗位肯定上不去,我也?做不了?。我在里面是资料收纳员,挺轻松的。是俞先生?——”罗黎说到这里停住了?。
但?接下来的话就算她不说,宋蕴也?能想到具体是怎么回事。
当?即应了?声嗯。
罗黎也?就没再继续说。
一通电话结束,宋蕴这边没再有新的来电。
卫攸芝临近傍晚回到家?后,就看见自己女儿,半边脸捂在沙发里,开着电视机,整个人背过身蜷缩成一团在那,闭着眼睡,喊了?半天没回应,那样子多半是睡过去一整个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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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机场接罗黎那天下着大雪,宋蕴技术不好,也?没敢开车,打车去的。
大冬天的,一个个都裹得跟粽子似的,宋蕴怕罗黎看不见她人,特意弄了?个牌子写?上了?她大名?,在出口那举着。
之后宋蕴发现有点?多此一举,因为?在裹粽子似的人群里,就属她穿的最?凉快,黑色裙子,大冬天的露着肩膀。流苏的耳环扫在肩头,别说,漂亮也?是真漂亮。
罗黎也?很快看到了?宋蕴,毕竟那么大一个牌子,写?着她名?字。然后拖着行李箱走到人跟前,便抱住宋蕴,打起了?哆嗦,说:“妈的,冻死我了?。”
宋蕴不禁笑起来,她当?她真不觉得冷呢。
“那要不咱俩穿一件?你钻我怀里?我离不了?羽绒服,你知道?的,我也?怕冷。”宋蕴打趣儿她。
“我带了?厚衣服,走走走。”说着罗黎拖着行李箱来到休息区停了?停脚,然后拉开箱子,扒拉出来一件厚外套裹在了?身上。
两人出来机场先找了?个火锅店吃了?一顿热腾腾的火锅,罗黎饿死鬼一样,点?的满满当?当?,最?后撑得只想走不动路。
罗黎:“怎么办,我走的快了?,就想吐。”
宋蕴:“......”
宋蕴接过去她手里的行李箱,“我去前面路口打车,你可以慢点?走。”
辗辗转转,终于?打到了?一辆车。雪还在下,地面积雪多,车子戴着防滑链走的磕磕绊绊。
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方才到家?。
卫攸芝瓜子糖果巧克力还有小橘子装了?满满一盒,看上去年味十足,端着出来放到桌上让罗黎吃:“来,小罗,别客气,阿姨去给你们做饭。”
罗黎笑着:“好嘞,谢谢阿姨。”
饭后两人便钻进了?宋蕴的卧室,抱着被?子在床上,再没出来。
“罗黎,那个之前经常给你寄东西打电话的那位,还有联系吗?”宋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问?这话的时候,也?没去看人。
罗黎安静了?几秒方才有了?回应,先是起身端过床头剩余的半杯牛奶喝了?口,接着说:“我们两年前在埠大礼堂做毕业演讲那天,他举行的结婚典礼。”
罗黎说完看过宋蕴笑笑,仿佛口中的事情稀松平常的很,跟她无关,是别人的事情。
“我现在快活着呢,男朋友又高又帅,要说女人,就该多谈几段恋爱,不然多亏!”
罗黎话音刚落,窗外边便开始砰砰啪啪,一闪一闪,她腾地一下从床上起来身,穿上拖鞋跑到窗户跟前,把窗帘拉开,“哇”了?一声,然后又蹦又跳的指着窗外一处转而问?宋蕴:“快来看宋蕴,那里在放烟花,那里是哪里?是个风景区吗?”
宋蕴跟着起身,走到窗户跟前,手搭着窗台托腮,看着远处懒懒的说:“普渡阁,求平安的地方。”
“只能求平安吗?”罗黎问?。
“......”这还真把宋蕴给问?住了?,因为?她也?就上去过那么一次,求过那么一次,给俞顾森求的,奔着平安符去的,没想别的。“不清楚,应该也?能求别的吧,你感兴趣明天可以带你上去看看,不过人肯定很多,大过年的,烧香拜佛进香火的肯定特别多。”
“那算了?。”罗黎作罢,收了?那点?心思。
两人看了?会儿烟花,就又重新上去床裹进了?被?子里。
东拉西扯的又聊了?一会儿天,宋蕴问?到罗黎之前的那个案子怎么样了?,当?地警方有没有具体量刑。
罗黎说判了?,带头的那位判了?两年。
因为?情节没有构成实质意义上的强.奸,所以量刑期没有那么长。
宋蕴算了?算时间,无语的来了?句:“那岂不是又快出来了??”
“不会,”罗黎回,“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件真正的强.奸案在身,听说对方家?属一直在上诉,力图让他将牢底坐穿。”
之后两人各自玩了?会儿手机,在宋蕴以为?罗黎快睡着的时候,安静的空间里她冒了?一句:“你想不想问?问?我,关于?某人的事?”
罗黎说着特意转过身,看着宋蕴。
“......”宋蕴眨眨眼,将亮着的手机屏幕关闭,伸手放到床头柜上,违心的说:“有什么好问?的,我都忘他长啥样了?。”接着又伸手直接将灯关了?,说:“睡觉吧,你需要倒时差。”
“......”反应这么大。
一夜再无言。
之后两人过年的几天里买买菜,做做饭,吃饱喝足了?就跑去外边疯野。
到底还是上去了?高高台阶上面的普渡阁。
毕竟位置太过显眼,从宋蕴家?抬眼过去,远远就能看见。
热闹的很。
三千多个台阶,两个人牟足了?劲儿,走了?两个小时。
把罗黎累的在路边捡了?个棍子支着走。
宋蕴走到顶,也?是立马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歇了?歇。
看着罗黎那狼狈样笑话她:“你是不是没上过这么多台阶?”
周边人群熙攘,一小孩哒哒哒的蹭过罗黎半边身跑到了?上面,毫无压力,还差点?把此刻有点?弱不禁风的罗黎给撞倒了?。
罗黎目瞪口呆。
看一眼宋蕴,要知道?她在体格上面,可是不输宋蕴的,足足比人重了?十多斤。但?是此刻喘的像个老太太,艰难的又上了?一步,说:“反正,我没爬过这么高是真的。”这回长记性了?,她是真的不适合这项运动。
两人休息了?一下,先去了?旁边的千秋锁许愿池跟前,各自买了?把锁,许了?个愿。
罗黎凑近想看宋蕴上面写?的什么,但?是没看着,被?推着脸挡了?回去。
罗黎撇撇嘴,专注挂自己的,许了?让自己变更?漂亮的愿望。
宋蕴刚系好,头顶就又开始放起了?烟花,她下意识抬头看。
罗黎也?跟着看过去一眼,但?想到什么,眼睛一转,便勾着脑袋偷偷的瞄了?下宋蕴写?的:
望俞先生?万事顺遂。还有,多谢您对罗黎的照顾。
......
过完年,刚送走了?罗黎,宋蕴回到单位,便收到了?Eson教授的又一封来信。
宋蕴记得当?时收到Eson第一次寄过来的杂志和信件的时候,是觉得不回复不礼貌,所以也?简单回复了?几句。讲了?一些自己的近况,和工作单位方面的事情,然后礼貌问?候了?几句。
没想到之后会如此的一来二往。
虽然不多。
但?一直持续到现在。
刚好宋蕴有时候工作方面会有些难题,类似做一些技术交流,接触一些英国方面科研人员时候,她就夹带私货的顺便提一提。
所以通信的事情,其实她是受益者,只要Eson导师不嫌她事多,麻烦,她是很乐意沟通交流的。也?是她的幸事。
之后几次的通信内容同第一第二封一样,都是简短的一段话。只不过从第二封开始,原本的手写?,变成了?标准的正楷,是电脑编辑后,打印出来的。
末尾多加了?写?信日期,最?后是一句同样多加的祝福语:见字如面,工作顺利,注意保暖。
宋蕴收起来,放进了?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