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寸舟
她的斜上方,唐纳言平静温和地注视她:“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庄齐牵着他站起来,“可以。还可以多吃一碗饭。”
“最好不要,撑着了又是件麻烦事。”唐纳言说。
“......”
蓉姨看他们半天才来,抱怨说:“去那么久,我都要再去热一遍了。”
“不用,今天菜真好吃,谢谢蓉姨。”庄齐坐下来说。
蓉姨给她递了碗汤:“你还一口没吃呢,别糊弄我。”
她说:“对啊,看着就好吃呀,我先夸不行?”
“你昨晚上捡着钱了,嘴这么甜。”蓉姨说。
庄齐看了一眼唐纳言,灯光下,他夹菜的手泛着冷白,手势慢条斯理,对她们的谈话,无心听,也无心加入。她回过神:“您就当是吧。”
蓉姨懒得猜她小孩子的哑谜。
她说:“那恭喜你了,快点把汤喝掉吧,冷了就不好喝了。”
庄齐低头喝着,一边给静宜回消息:「我已经到家了。」
百变少女猪刚鬣:「怎么样,什么进展?」
一块曲奇饼:「什么进展也没有,这么说吧,抛媚眼给瞎子看。」
百变少女猪刚鬣:「哈哈哈哈哈纳言哥绝了!」
她一手握了手机,一手捏着汤匙,抬起头,对面一道冷峻的目光。
还没等他发话,庄齐赶紧把手机熄了屏,丢在一边。
她说:“知道知道,专心吃饭。”
第23章 我做噩梦了
岁末将至,几场大雪落在黄瓦红墙间,妆点出一片宁静祥和。
庄齐顶着寒风回家,青柏枝头飘下簌簌白点,蓬松地沾在她的发梢上。
她是特地为泡澡来的,顺便多带几套衣服走,马上就要考试了,也没空再来回折腾。
到家时,蓉姨都已经忙完了,在一楼最里的房间休息,听见开关门的声音,她披着衣服起来,“齐齐啊,今天回来了。”
天寒地冻,庄齐往手里哈了口气,又搓了搓。
她说:“嗯,我看完书就回家了,你歇着吧,我能自己调停好的。”
蓉姨点头:“哎,你换了衣服就扔那儿,明天我来洗。”
“知道,您去睡,不用管我。”庄齐推她回去。
她就着一段电影泡完澡,换上一条真丝睡裙,开了瓶唐培里侬粉红香槟,仰头一口下去,细腻丝滑。
庄齐站在窗前看了会儿,雪好像停了。
一辆黑色奥迪开进了院子,停稳后,车门打开,鸦青色的夜空里,走出一个身姿笔挺的男人。
唐纳言习惯性地抬头看了眼楼上。
就这么一眼,庄齐往后缩了缩,赶紧把香槟杯放下。
她从包里拿出本专业书,坐到桌边认真背了起来。
唐纳言上了楼,他走到庄齐房间门口,想敲门,但听见她用功的声音,又折回去,进了自己的卧室休息。
他脱掉外套,挂在了衣帽间的外衣架上,顺便取下一套睡衣。
晚上陪着夏治功应酬,酒倒没怎么喝,但席间说了不少话,唐纳言嗓子有点干。
他洗完澡,喝了杯热茶润了润,趁着这间隙,又出去看了一眼庄齐,房间里黑漆漆的,应该是看完书睡下了。
今天乖得有点反常了。
不像上礼拜,回来以后就想尽法子凑到他面前,时不时地抱上来。
上一回在书房,唐纳言在看一份文件,她撒了半天娇,一会儿说他就知道忙工作,一会儿又说凳子太硬了,要坐到他腿上一起看,他也只好依她。
可没坐多久,蓉姨就推门进来了,吓得她滚到地上,装作捡东西的样子。
那个时候唐纳言就想,对于在他面前很放肆,而实际上脸皮非常薄的妹妹来说,家里已经不是很安全了。
他旋灭了台灯,上床休息。
黑暗里,唐纳言睁眼盯着天花板,脑子里还想着白天那份险些出错的材料,因为这一点差池,部门里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两股战战。
弄得他都犯疑,现在的男大学生是怎么了,一副徒手能摔死只鸡的身材,就配了绿豆大的胆子?
还要部门里的女孩子来劝他,说唐主任不是替你检查出来,没交上去嘛。
他反而更沮丧了,说唐主任肯定觉得我差劲,以后就不派我的用场了。
听得唐纳言都想笑,他走过去安抚了两句,说:“没那么严重,人不可能不犯错的,多警醒着,别再有下回就是了。”
困倦席卷上来时,唐纳言转了个身,闭上眼。
不知道睡了多久,薄被里烘煊出一股甜腻的热,有一只柔软的小手,羽毛一样钻进了他衣服里,微凉的掌尖在他后背上逡巡,可她的舌头又那么热,卷进他口中,青涩、不得章法地搅动着。
唐纳言分不清是梦是醒,只凭本能张开嘴,含吻住那条湿淋淋的舌头,一只手搂紧她的腰,抬起她一条腿,大力把她往自己身上压。
怀里的人被他一揉,很黏地嗯呜了一声,舌头也一并退出去,吻上了他耳后的小痣,反复地、小心地含弄着。
他被刺激得清醒过来,低沉地chuan了一下。
唐纳言强势地摁住仍在乱动的庄齐。
再这么下去,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庄齐正吻着他,猝不及防地“唔”了一声,嘴唇被迫贴在了他颈侧。
光影昏茫里,唐纳言的胸口上下起伏着,他的呼吸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得粗重。
没等他平复过来,庄齐已经小声抱怨:“哥,你压得我太紧了,脖子......脖子好难受。”
唐纳言这才意识到手上下重了力气。
他松开了她,低声训斥:“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闹什么?”
刚剧烈喘息过,连嗓音都蒙上一层沙哑,听起来一点也不凶。
“不是,我做噩梦了。”庄齐诌了一个借口。
唐纳言根本不信:“做什么噩梦了,要到我被子里来......”
他说不出口,不知道怎么形容刚才自己的失控。
唐纳言揉了下鼻梁,他说:“算了,你要害怕就在这儿睡,别乱动。”
得到他的首肯,庄齐赶紧点头:“嗯,我不动了。”
说得容易,可睡裙底下的身体好热,汗濛濛的,像起了一层雾。
她扭了扭,很娇地叫了一声:“哥。”
“怎么了?”唐纳言仍摁着她,阻止她再靠过来。
庄齐说:“你的被子是不是太厚了,我热。”
唐纳言深吸了口气,“胡说什么,你自己摸摸看,这能有多厚?”
她伸手捏了捏,比她自己床上的薄多了。
庄齐把一双手掏出来:“这样好像好了一点,我就这么睡。”
唐纳言这才来握她的手,说:“不可以,等你真睡着了会着凉。”
“那我先睡,你再帮我放进去,好不好?”庄齐说。
借着床头一点月光,他拨了下她鬓边的长发:“哪个叫你这么胡来?”
“都几天没见你了,我好想你,平时你总端个架子,亲也亲不到。”庄齐说着,又滑进了他的怀里,一把抱住他。
唐纳言把她往上托,抬起她的下巴,“就这么喜欢亲......”
一个“我”字哽在他喉咙里。
不好这么说,像个极度自恋的、没城府的滑头。
但庄齐替他续上了,“哥哥。我喜欢亲哥哥,很舒服。”
她说完,又黏糊糊地凑到他唇边,“所以呢,你能不能也亲我一次?”
唐纳言大力吞咽了一下。
没人能逃过小姑娘热情主动的魔咒。
他的气息紊乱在她的滚烫潮热里,然后听见自己说:“好。”
在这么一个雪压松枝的冬夜,他第一次吻了他的小妹妹。
唐纳言轻柔地含住她时,庄齐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浑身颤栗着,抱住哥哥的后颈,努力把自己的唇舌送上去。
庄齐为这样一个期待已久的吻激动到发昏。
她管不住自己,只觉得身体很空,空得她想哭又想叫,四肢柔软地蜷曲着,嘴唇大张大合着,将口中搅起的津液如数吞下,即便这样也不够。
唐纳言也在吻她的过程中,拿出了十二分的忍耐力。
他捧着她的脸,听着妹妹愈发困难的呼吸,暂时放过了她唇齿,转而去吻她的鼻尖、脸颊和下颌。他轻柔的、渴望的,一寸一寸地打湿她,像一只发情的雄性动物,用气味标记属于自己的领地。
“哥......哥......”庄齐扭得越来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娇。
她牵起唐纳言的手,急不可待地让他帮忙,叫他看看,自己成了什么样子。
唐纳言挨上去,指尖像浸泡在了温热的泉水里,他咬住她的下巴,哑声问:“都这样了吗?”
“嗯。”庄齐闭上眼,滚烫着双颊,又摇摇头。
他把妹妹托起来一点,温热的掌心覆上去,没多久,就听见了一阵细微的雨声。
庄齐紧贴在他的怀里,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剩小口喘气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