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了醉
“怎么了?”
她也看着他,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声不吭地摇头。
温簌把保温杯递了过去给他,里面是她接好的热水。奶白色的保温杯,是她经常喝水用的。
他笑,在她身边坐下,一一拆着药盒。
他拆好,温簌也已经帮他打开了瓶盖,看着他马上就要吃药,她拉住了他的手。“能饭前吃吗?”
“没事。”他吞下药后喝了两口水,喉骨微咽。
温簌盯着他的喉结看得出神,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手抚摸上那处。
她微抬眼对上他带笑的眼睛,“想摸就直接摸。”
他没有哪处她不能摸的。
温簌脸有一点点热,“我没有想摸。”
“那是什么?好奇啊?”他拖着腔,尾音微微上扬,“好奇也能摸。”
是有一点点好奇,温簌碰了碰他那处,能感受到下面滚动的骨头,还想摸的时候被陈斯野摁住了手。
他下颌微绷,嗓音都有点哑了,“痒。”
温簌没再乱动了,也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看着他想了一会后问,“陈斯野,你给几个人送过花啊?”
他眉眼微动,难得的又牵到了她的手就没放开。“两个。”
温簌依旧看着他,眨了下眼。
他慢腾腾地接话,“一个你,一个我爸。”
温簌有些好奇地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陈斯野笑,“他之前亏了一个大项目,我给他订了花庆祝这个难得日子。”
好损啊。
“你没被打吗?”
“被打了。”陈斯野漫不经心地承认,想起陈靖川跳脚的模样自己乐了。
“那疼吗?”
他唇边的笑收敛了些,眼帘上扬,直勾勾地看着她。他靠近了些,鼻尖都要碰到她了,空着的那只手托住了她的侧脸。
温簌只是看着他,没躲。
他压低了声音,说疼,很疼。
她都问疼不疼了,要是换个人问他估计无言得理都不理,她问的不疼也要说疼。
然后他又笑,“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乖吗?温簌不理解他对乖的定义,怎样算乖?
陈斯野笑而不语,还是松开了她。
她现在乖乖等他亲的样子。
就很乖。
……
“想吃什么?”他收拾了东西,一只手拿完,另一只手过来牵她。
温簌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他牵着往外走了,她思索了一下,“喝粥吧。”
“我生病你都只让我喝粥。”
“温簌簌,你是不是有点记仇?”舌尖抵了抵唇角,陈斯野哼笑了声,恍惚想起自己好像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记仇也挺好的。”
温簌眨了下眼,看着他。
记住他一些不好的地方,也不要原谅他,因为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饭点已过,这个时候的医院内外人都很少。周围都是能吃饭的地,两个人没坐车,沿着路走到街头打包了一份粥。
为什么是一份,因为陈斯野说她又没有生病,该吃点好的。
温簌看着他点餐的背影,小声地嘀咕。“会长胖的。”
结果还是被他听见了,“胖点有什么不好?”
“胖点不好看。”
“谁说的?”他气笑地扬眉,眼眉带上了几分挑衅的意味。“你让他过来,我和他理论理论。”
“她可能来不了。”温簌小声地回应,恍惚地想起潭碧华了,她现在应该在旧金山,说不定结婚了也过得挺好的吧。
“他经常和你说这样的话?”
温簌回过神,点头。“她也是怕我上台上镜会不好看。”
“谁?”他皱了眉。
“就……我母亲。”
许是没想到会是潭碧华,陈斯野唇动了动,“温簌簌。”
“嗯?”
“你很漂亮了,胖点更好看。”他说这话时看着她的眼睛说得认真。“那些人的畸形审美不要信。”
温簌有点想笑,但还是点头应下他的话。
回去的路上,温簌问起了他和温行的关系。“你和我哥关系很好吗?”
“还行。”
还行是怎样啊,温簌觉得他在敷衍自己。
陈斯野抽空看了她一眼,“你问问我和你关系怎样。”
温簌憋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问了。“我和你关系怎样?”
“初恋是你,初吻是你,人都是你的。”
他淡笑地又接,“你说关系怎样?”
恰巧接到红灯,他支着脸漫不经心地看着她。“我觉得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关系。”
“……”
车开回锦园那段路,温簌才注意到自己居然跟着他回来了。
她坐着没动,也没下车。
陈斯野人凑过来给她解了安全带,她一低下眼就能对上他的视线。“女孩子不能随随便便和人回家的。”
这句话把陈斯野惹笑了,“温簌簌,你现在才想起这事,是不是晚了。”
其实相比温行,他更早也更先认识记住的人是她。
莽莽撞撞地撞到他人,不是质疑他怎么会出现她家,而是先道歉以为自己走错了。
有点傻,还有点可爱,也确实是很好骗。当时陈斯野就在想温行有个这样的妹妹,怎么没被人骗走。
被陈斯野拉着上电梯时,温簌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好骗了,怎么就跟他回来了。想着想着,温簌又想起了晚上碰见叶秀秀她说的那些话。
从陈斯野的角度来说是什么样的呢,他只是帮了温行几个小忙。他这样的人对陌生人虽然冷淡也都有礼有节,而且温行还是他的朋友。
温簌想起高中那段时间抓早恋,他一直是否认自己和叶秀秀关系的态度,但没有人相信,就连她自己都没有相信。
如果她相信了,他们现在是不是会不一样。
门锁输入了密码,滴得两声门被打开。
听到动静,七七已经跑到了他们脚边,扒拉着陈斯野的裤腿玩了一会,然后才凑到温簌脚边,有点小心翼翼地试探。
像是认出了温簌是谁,小家伙喵喵的一直叫着。
温簌蹲了下来,把小家伙抱进怀里。
屋里的摆设依旧和温簌三年前她离开前大差不差,就是七七好像重了点。温簌突然有点愧疚,明明是她要养的猫,最后却丢给了陈斯野。
陈斯野已经拎着东西进了厨房,她的拖鞋依旧摆在鞋架上,温簌换好鞋也跟了过去,在餐桌前坐下。
她仰着头看向陈斯野时,他已
经拆完了包装盒。她看着他的动作看得认真,然后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啊?”
他坐了下来,把筷子拆开递给温簌的时候,说了声不知道。
这是实话,他确实不知道。
餐桌上还摆着温簌以前买回来的梦香兰,自从开过第一次花后就没再开过花了,但也有新的枝叶长了出来。
明明一直放在他的眼底每天都能看见,但他还是分不清是从什么时间,从哪一分哪一秒出现了变化。
可能晚一点,也有可能更早。
可能是和她在一起后,也可能是在之前。
或者是在她坚定地说相信他能考第一的那个下午;或者是在她借了自己一只红笔时,被监考老师一句不要交头接耳害羞地脸红的时候;又或者还要更早。
陈斯野伸手扣住了她椅脚,把人拉了过来。他看着她的眼睛反问了句,“你呢?”
你又是在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他突然有点不确定了。
温簌簌,我好像把你写给我的信弄丢了。
第66章 理由 又后悔又庆幸
温簌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窗外好像已经开始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玻璃上,天空也更黑,显得屋内更昏暗。
她听到他说, 他把自己写给他的信弄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