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光影如金辉般为他颀长英挺的身姿勾勒出一层淡淡的金边,矜贵又倨傲的气质,有种格格不入的高雅。
温燃视线越过男生的身影,情不自禁地落在他身上,心尖如同触电般轻轻一颤。
她很轻地动了下唇。
那声“薄叔叔”还没开口,就见男人眸光深远地望着她,三分浪荡七分旖.旎地弯起唇角。
那是一种不属于从前的,浑然天成的撩人之态。
似电视剧里浮华归来,接爱人回家的情种,男人语调柔肠又命令地叫着她的名字,“温燃。”
“……”
他缓慢眨了下眼,“到这儿来。”
第24章 一池春水
半个多月不见。
男人清隽俊雅的外形在一众人中依旧出尘耀眼,即便在场其他人都是皮囊优越的年轻演员。
拦住温燃的那个男生率先愣住,问温燃,“他谁啊。”
温燃眼神几不可查地闪了闪。
或许是最近的表演课,让她学会了表情管理,总归那瞬间,她青涩的面庞看不出太多喜怒。
迎着男人深远的视线,她说,“一个长辈。”
薄祁闻听到她的回答,于夜色中深吸了口烟。
似乎并不担心她会违背自己的意思,他随手将烟捻灭,不紧不慢地上车。
这次周擎没跟着他一起。
薄祁闻单手搭着方向盘,眸光深远地望着温燃,好整以暇地等她过来。
那是一种让人抗拒不了的眼神。
已经说不清在梦里梦见过多少次。
温燃心口发皱,转身跟几个同伴道了别,在上车前犹豫了一瞬,选择坐上副驾驶。
车门关上,很轻的啪一声。
薄祁闻漆邃的眼眸在黑暗中尤为清亮,打量温燃一眼,淡声道,“刚训练结束?”
和从前一样宽厚耐心的语调。
仿佛两人是某种很亲密的关系,他可以随意关心诘问。
这就是他这个人的底色。
即便是拒绝人的时候,也从不打人脸,留好余地和温柔,永远不会撕破脸。
温燃有几秒的恍然。
回过神时,已经不自觉地嗯了声。
两人间的气氛如同隔了条河,薄祁闻自嘲地扯了下嘴角,发动引擎说,“还没吃饭吧。”
温燃心里不大痛快,“您大老远过来是来找我吃饭的?”
薄祁闻煞有介事地笑,“不行?”
那玩世不恭的眼风着实欠扁,偏又韵味风流得让人心生悸动。
温燃是真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过来。
只觉呼吸都乱了分寸。
她目视前方,绷紧嘴角道,“您是我老板,自然想做什么都行。”
又是这副划开界限的态度。
薄祁闻斜觑到她微拧的眼角眉梢,估摸着她这会儿还有些脾气,放缓语调说,“西餐怎么样。”
温燃说,“听您的。”
薄祁闻扬起眼梢,“我在问你想吃什么。”
他命令人时,有种习惯性的语气和神态,每当这个时候,别人才会意识到,这位薄先生,也不总是好脾气的。
温燃默了默,想说我什么都不想吃,也不饿,结果饥肠辘辘的肚子相当不配合地咕噜一声。
薄祁闻轻笑,“都饿这样了,还不快点儿决定。”
温燃提上一口气,来了句,“那吃螺蛳粉吧。”
反正都要吃东西。
不如吃点让薄祁闻不痛快的,兴许他嫌弃了,还能早点走。
薄祁闻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
只是没想到,半个月不见,自己竟被她嫌弃到这种地步。
说不上什么滋味儿。
男人无端轻笑一声。
温燃肩胛骨紧绷,以为他要生气,不想薄祁闻到底什么都没说,把车调头朝隔壁的小吃街开去。
温燃那会儿只顾克制着情绪。
没想过薄祁闻为什么对横城这地方这么熟悉。
等有功夫想起这事儿时,薄祁闻已经带她来了店里。
如温燃所愿,这家螺蛳粉臭得相当“正宗”,正宗到温燃一进去,差点儿想吐的程度。
她根本不爱吃螺蛳粉。
她只是想气薄祁闻。
可薄祁闻的情绪又哪里是她能随便撼动的。
他相当淡然地找了个座位,长腿交叠着坐下,闲适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不常来这种地方的贵公子。
温燃在他面前坐下,犹豫几秒说,“你要实在吃不惯的话,我们换地方吧。”
薄祁闻看着菜单又看她,“我还没吃过,试试挺好的。”
温燃:“……”
这家店算是这附近最“高端”的一家螺蛳粉店,连点餐都是服务生亲自过来,碍于薄祁闻没吃过,温燃便替他点了一份套餐。
两大碗螺蛳粉加配菜小吃很快送了上来。
闻着再臭,当下置身其中,也感觉不出来。
温燃只觉又饿又馋。
大概是两人足够熟悉,温燃没了从前的拘谨和在意形象,掰开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她专心致志地吃。
薄祁闻就专心致志地看。
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看温燃吃东西,和从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当下的温燃,是放松的,敞开的,鲜活又富有生命力。
感知到男人沉甸甸的视线。
温燃抬眸对上薄祁闻要笑不笑的桃花眼。
她嘴角沾着一点辣椒油。
薄祁闻眉梢微挑,下意识就拿起纸巾,抬手帮她擦掉,举动丝滑得完全不刻意。
温燃不自然地怔住。
胸口里跳动着的心脏,堪堪麻痹了一瞬。
等想拂开他手的时候,薄祁闻已经把纸巾叠起来,优雅地放到一边,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总是那么云淡风轻的。
即便刚搅乱别人的一池春水,也能镇定自若地与她对视。
温燃抿了抿唇,突然就饱了。
或者说,她再度,不争气的,被这个人操控了。
这种失控下坠的感觉,像青春期面对自己喜欢的男生那样恍惚而不由自已,她已经分不清心情是酸涩,还是在隐隐开心。
薄祁闻见她不想吃了,对这碗螺蛳粉自然也没了兴致。
他问她,“不舒服?”
温燃摇头,酝酿须臾道,“您今天来找我到底什么事。”
说话间,她一点点抬眸,眼神炙烤着薄祁闻。
薄祁闻眼神很平静,没有一点伪装地笑,“一定要有事,才能过来看你吗?”
仍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让温燃无端烦躁,她垂眸说,“您没必要来看我,我过得挺好的。”
明晃晃的赶客,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转念又觉得自己太过分。
温燃收了收语气说,“我是说,您平时那么忙,不用管我的,我这个人适应能力很强。”
很奇怪的。
她越是这样,薄祁闻越想留下来好好瞧她。
他想看看,这个没心肝的小姑娘,眼里到底有没有一点真情实感,还是说,那天晚上,根本是她醉酒上头,一点不合时宜又不成熟的越界。
他也不总是运筹帷幄的。
他看不清她。
这样想着,薄祁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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