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上次在薄祁闻的私人会馆里,被叫去陪她下飞行棋的
女人之一,她梳着一头漂亮的长直发,很温柔娴静的气质,气场却不输人。
就是她,在无形中救了温燃一次。
温燃恍然过来,几分无措地看着她,说了句抱歉,我没注意。
女人笑笑,“别紧张,我又没生气。”
她拿出名片递给她,“这回总能记得了吧。”
温燃接过名片。
看到女人的中文名叫庄静娴。
是个陶艺设计师。
温燃发自内心地笑,“您真是人如其名。”
庄静娴可没当她在夸自己,拖着酒杯耸耸肩,“这名字我不喜欢。”
到底是年纪轻。
温燃眉宇间露出一点不经意的局促,“那我叫你Bertha吧。”
Bertha是庄静娴的英文名,就印在本名下面,庄静娴痛快应声,“好啊,我就叫你温燃吗?”
温燃点头,“嗯,我就这一个名字。”
顿了顿,又阐明,“我现在是一个小演员,不是明星。”
庄静娴噗呲一声笑了,“不用解释,我又没讽刺你,你就算现在不是明星,未来也肯定会是的。”
她朝薄祁闻的方向扬扬下巴,“也不看你跟的是谁。”
温燃不喜欢“跟”这个字。
那意味就好像她就算是一坨屎,在薄祁闻的庇佑下也能打造成黄金。
那有悖于温燃骨子里的骄傲。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眼光就是这样。
她没什么好辩解的。
为了打破尴尬,她只能找别的话题,问庄静娴,怎么没见其他两位在。
庄静娴都被她单纯笑了,说,“你以为她们俩是什么正牌货色吗,次次场合都在?”
女人眼中荡着明显的刻薄和鄙夷。
也没想着顾忌旁边两位脸生姑娘的情面,她对温燃直言不讳,“就是个床伴,逢场作戏一两个月,拿够钱就散了,这圈子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意外的。”
约莫话太刺耳。
旁边那两位年轻姑娘默契地翻了个白眼,手拉着手去另一边互拍美照了。
虽然庄静娴说的是别人,温燃却不知为何,心头泛起凉。
所以,薄祁闻有一天也会这样吗?
但转念想,又还挺感激,起码现在,庄静娴把她归类为“正牌女友”的行列。
她问,“你男朋友是?”
庄静娴说,“就薄祁闻左边的,笑起来有点傻的,裴玄。”
裴玄这名字,温燃隐约听过,应该是和薄祁闻关系不错。
温燃顺势朝裴玄看去,发现庄静娴这人说话还真是有点儿习惯性的难听……裴玄一表人才的,看着很和善,又哪里傻了。
兴许是从温燃神色中读出吐槽的意味。
庄静娴笑得花枝烂颤,“还不傻啊,你看他和你家薄祁闻一比,跟个愣头青一样。”
温燃被这个形容逗笑,说,“薄祁闻都多大了,肯定要比他成熟的。”
庄静娴却说,“薄祁闻再大能多大,才三十,风华正茂的年纪,换普通男人,还在给资本家打工,找父母要钱娶老婆呢,裴玄也29了,妹妹,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年纪小,看谁都像老人啊。”
这话攻击性强。
却理不糙。
温燃忍不住点头一笑,“你这么一说,确实,国内环境总在营造一种年龄焦虑,三十岁不结婚嫌老,可三十岁要是死了,就是英年早逝,谁见了都惋惜。”
倒是没想到这姑娘怎么说都不红脸。
说话还这么有趣。
庄静娴笑得更开心了,“欸,我上次见你,怎么就没觉得你是这么有意思的人?”
温燃莞尔,“可能那时候,和你们不在一个圈子,有点怕。”
庄静娴叹了口气,“有什么好怕的,都是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学会祛魅就好了。”
温燃又点头,正儿八经的表情,“嗯,努力在学了。”
庄静娴笑得肩膀轻颤,诚心诚意地夸她,“我现在是知道为什么薄祁闻喜欢你了。”
温燃喝果汁的手微微一顿,眼神颇有几分类似被夸的受宠若惊之感。
庄静娴单手托腮,侧对着她笑道,“你这人啊,太清新了。”
清新到,和她待在一块儿,就会觉得这个污浊的世界都是干净的,明亮的。
而这样珍稀的净化能力。
恰恰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不可能具备的。
奈何这个“真谛”,那时的温燃并不能参透。
她只是隐约觉得,庄静娴在形容她幼稚,单纯,亦或是好骗。
延伸出这些意思,可就不是什么好词了。
温燃下意识用微笑来掩饰这刻的微妙,却不想,庄静娴是真心实意的。
又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庄静娴不紧不慢地说,“我今晚其实有事,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过来吗。”
温燃眉梢微抬,“为什么。”
庄静娴拿起酒杯,和她的橙汁碰了碰,说,“裴玄要我来的。”
“裴玄说,薄祁闻今晚要带女朋友过来,怕你一个人待着尴尬,特意让他叫上我,”她浅酌一口酒,几分羡慕的口吻,“裴玄还说,这还是薄祁闻头一次这么重视一姑娘,可不能亏待了。”
她说完,温燃心头仿佛激起千层浪。
目光情不自禁地朝薄祁闻的方向看去。
只见薄祁闻姿态慵懒地靠坐在卡座里的正中央,长腿交叠,风姿绰约。
修长如白玉伞骨般的长指,夹着根烟,一身漠然高贵的气质,在青雾与昏黄的光线下,五官俊美得不似凡人。
分明是一双薄情的桃花眼。
却在这时,透过青烟白雾,直直朝温燃望来,安抚似的勾唇一笑。
温燃呼吸一窒。
旁边庄静娴打趣儿似的笑说,“真难想象啊,薄祁闻这样的男人,也有炽烈去爱一个人的瞬间。”
第41章 恃宠
那个晚上,温燃承认,她心折了。
心折的原因,不仅是庄静娴那几句话,而是从一开始,她就匍匐在对薄祁闻多年的爱慕里,无人知晓。
这种遥不可及的感情,只要得到一丝回应,就会沉沦到无法自拔。
沉沦的后果,就是越迷恋,就越想占有。
可薄祁闻这样的人,又有谁能真正占有呢?
温燃清醒地为自己的贪婪自嘲,她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了,又怎么好意思再奢求什么。
同样,她也赞同庄静娴所说。
游走在这些人的情场上,最重要的一条准则,就是活在当下,知好歹,懂进退。
所以,即便温燃不喜欢这种纸醉金迷的场合,也还是努力融入其中,忘掉自己。
总归她没有叫薄祁闻扫兴。
薄祁闻也没叫让她失望。
那晚他打牌的时候,没再把她当小朋友一样驱离她,而是把她留在身边,叫她陪着。
温燃其实很困了,但还是强撑着眼皮,忍着其他人带来的烟味,结果偷偷打哈欠的时候,被薄祁闻抓了个正着。
薄祁闻闷出一嗓子笑,劝她,“不然你上楼休息。”
温燃简直听不得这话,立马打起精神,表情都严肃了。
薄祁闻瞧着她困红了的眼睛,是真心疼,又有些后悔,好好的夜晚,不和她单独相处,偏要谈什么生意。
但来都来了,让她回去休息,她肯定又不高兴。
异地相处见一面不容易,她假期不多,恐怕没多久又要飞走。
权衡之下,薄祁闻只能把她再揽近一些,趁着打牌的间隙,低声道,“实在困,就靠我肩膀上,再打两圈就结束了。”
这话让旁边人听到,那人打趣地诶呦两声,“我说老薄,我头回发现你这么温柔啊。”
一桌人哈哈笑起来。
把温燃都笑清醒了。
薄祁闻淡勾着嘴角,无甚反应,后来为了让她精神起来,薄祁闻还特意让温燃替他出了几次牌,随
便哪张,都听她的。
“我又不会打牌,你这些牌是做什么的我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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