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金海啸 第97章

作者:十里吞风 标签: 豪门世家 现代言情

  “我?问的是、我?怎么办?”不是CEO那个位置。

  靳斯年心头发热。

  她?的未来,还与他相关?吗?还能与他有?关?吗?

  有?一万次的冲动,想?把人紧紧抱住、亲吻,却还是不得不把她?推出去,“你有?佑之。”

  呼吸一进一出,皆是滚烫的酸意。

  棠妹儿说,“你第一次拿出文件的时候,只是想?帮靳佑之减刑,自首根本不是你的本意,为什么你今天会改变主意,难道?就是因?为你想?成全我??”

  不想?自视过高地认为自己从中起到了什么作用,但?靳斯年近乎献祭的行为,又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下午当着一群人的面,她?没机会问,现在?,站在?这里,棠妹儿一定要问个为什么。

  “为什么你突然决定自首?”

  并不是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靳斯年:“那天在?海边,你告诉我?不必恨自己……”

  该恨的人已经作古,他与之较量的、企图掌控的,从来都是自己的心魔,他的前?半生似乎都在?走弯路,浪费力气且错过所?爱,是最?纯粹的悲哀。

  而这个案子,是唯一仅剩的、他还可以挽回的错误。

  是时候,纠正错误,让一切回归正轨。

  靳斯年:“三个人中,你不姓靳,最?无辜、最?有?资格获得圆满的,理?应是你。我?只是承担自己的责任,谈不上成全。”

  因?为她?,又不全然是为了她?。

  薄暮昏冥间,天空正在?坠落,黑暗从四面八方扑过来。

  既然决定挡住这场海啸,便要义无反顾,终于,靳斯年的身影还是消失在?那道?门之内。

  棠妹儿站在?繁华街头,心却在?遗落旷野。

第82章 不想输最后一次,容他最后一次

  靳斯年被捕,几乎一夜之间,震动红港。

  靳氏股票连续跌满五个工作日,市值蒸发五分之一,靳斯年没掏空的部?分,几乎在股票市场败光了。

  棠妹儿接了个烫手山芋,走马上任第?一天,股东和记者,将电话打爆。

  可就是这?样努力善后,进?去?一个,另一个也没见脱身,司法界对靳佑之在本案里起到的作用,争议颇大。

  有人认为,他们是亲兄弟,里应外合;又有人说,他们同父异母,斗到白?热,所以才?玩同归于?尽。

  不管外界声音如何,靳氏一艘巨轮,掌舵人只剩棠妹儿。

  来不及自怨自艾,也顾不上男欢女爱,当下首要任务,是在这?场商业地震中,如何保全靳氏。

  开会,内部?稳定军心,外部?连发新闻通稿,然后是全员加薪,走访重要客户,多?方安抚完毕,股价终于?企稳。

  接着,在之后的某天,总裁室一天之内连发17道任命,留言再次冒出来,说棠妹儿居心叵测,培植党羽,不愧是靳斯年好学生。

  做得不好是无能,做得太好是僭越,忠臣良将自古难当。

  棠妹儿反过来安慰阿仁,“你?这?个副总,早就应该给你?升职的,别管他们怎么说,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是。”

  阿仁如今也有了自己?的情报网,他给棠妹儿递上报纸,“佑少?第?八次传讯结束,昨天他从警局出来,就叫人登了这?份声明?……”

  “什么声明??”

  今日份晨报,棠妹儿还没来得及看,接过来,头版靠下位置,格子里印着一片颇为庄重的文字——

  “靳佑之先生与棠妹儿女士的婚约,因双方就未来生活规划未能达成一致,经友好协商,决定取消婚约,和平分手。”

  “两人自交往以来,彼此尊重,曾共同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靳佑之先生对棠妹儿女士表示由衷感谢,感谢她在这?段关系中所付出的理?解与支持,同时也祝愿她未来一切顺遂……”

  有声读物,好稀罕,原作者靳佑之举着报纸走进?来,边读边冲棠妹儿笑。

  阿仁退出总裁室。

  棠妹儿靠在大班椅中,手指拎住两角,慢慢将报纸折成四方。“你?这?是做什么,分手就分手,为什么要登报。”

  靳佑之笑笑,“不登报,监狱里那个怎么知道。”

  棠妹儿抿了抿唇,有点?鸵鸟精神,不愿意去?深想靳佑之的意图,偏偏靳佑之看着她,意味深长。

  她不得已,反问:“你?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靳佑之拉开椅子坐下来。“大哥站出来,把罪名全揽上身,我也讲讲道义,起码要让他知道,我不比他幸福多?少?,一样被你?三振出局。”

  棠妹儿:“靳佑之,是你?先甩我。”

  靳佑之:“那我现在叫你?和我重新在一起。”

  棠妹儿假意去?翻文件。

  靳佑之嗤笑一声,“从前呢,大哥肆意玩弄权力,给你?造成的痛苦,大多?来源于?此。这?个案子,以他的缜密和权势,不自首谁也奈何不了他,但他还是心甘情愿走了这?一步,什么意思你?不懂么。”

  亲自剥除权力,沦为阶下囚,如今他和她位置对调,靳斯年的意图,隐藏在这?重重叠叠的纠葛里,其实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认错。

  他愿意认错,并且去?弥补,这?和她印象里沉迷掌控与玩弄的靳斯年截然不同。

  这?样的变化,棠妹儿不是不懂,只是懂了,好像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棠妹儿轻轻地释一口气,被工作麻木的情绪,恍惚了片刻,她问靳佑之:“你?还没说你?的案子,昨天传讯结束,进?展怎么样了。”

  看着她转移话题,靳佑之摊手:“现在罪名都在大哥身上,我只剩妨碍司法公正一条。苗大状还在帮我争取无罪。”

  “妨碍司法公正……你?被拉去?顶包,按理?说不应该有这?条罪名,”稍作思考,棠妹儿就发现了关键,“是不是你?在之前传讯的时候,刻意帮靳斯年做过隐瞒?”

  “我没有刻意隐瞒,我只是在那些?确凿的证据面前,保持了缄默……毕竟大家是亲兄弟,我总不能真的对他一通乱咬吧。”

  棠妹儿:“所以,这?就是你?被外人误会的地方,你?挂名,他操作,兄弟联手掏空股民的口袋。”合情合理?。

  “为我脱罪,那就是苗大状的事了。”靳佑之也觉得无奈,但只是笑笑,“说到掏空,这次公司元气大伤,你?接手一个烂摊子,还撑得住吧。”

  “撑得住。”不能撑也要撑啊,棠妹儿拿出最新的报表,“目前资金已经停止外流,后面,只要项目持续运转,我们的现金流就能渐渐充裕起来……”

  靳佑之凑过去听她说,眼神安静。

  关于?公司业务,他们又聊了一个多?小时,因为棠妹儿下午还有会议,所以和靳佑之谈完,她又急匆匆赶去会议室。

  公司的业务在圣诞节后,开始积压,等到过完农历年,又爆发性启动。

  现在春天已经过半,差不多?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棠妹儿一连开了两天的会,终于?可以喘口气,这?时警方的羁押室传来消息——靳生想请棠妹儿做自己?的辩护律师。

  ——

  上次去?羁押室会面的人,还是靳佑之,三年过去?,她又来见靳斯年。

  该不该说,命运幽默。

  高跟鞋走路的咚咚声,在过于?洁净的走廊里,激荡鼓膜,棠妹儿跟随工作人员,在会见室门前驻足时,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精钢铁门,哗啦一声打开。

  春日阳光投进?来,人影修长。

  她迟疑片刻,走进?去?,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室内的光线骤然变暗,只剩头顶一盏灯。

  靳斯年早已坐在桌边。

  男人白?色衬衫的纽扣解开了两颗,两分凌乱的禁欲感,在枯燥的白?炽灯下,他整个人显现出清隽气质。

  从前西?装紧缚、金碧辉煌的靳生,竟有另外一面。

  才?一个星期没见而已,怎么好像隔了半生,棠妹儿无端地呼吸放轻,走过去?,叫了声,靳生。

  “还以为你?不会来。”靳斯年语气很淡,眼中却有起伏。

  棠妹儿不敢抬头,一味去?翻文件袋,避过他注视的目光。

  捋了捋裙摆坐下来,她这?才?抬头,“靳生想请我做辩护律师,在档期上,我是没有问题的,但我打暴力刑案最擅长,经济犯罪的话,还是苗大状这?样的资深律师,对靳生你?更有利。”

  “苗大状早把案件梳理?清楚了,现在换谁来,我相信结果都是差不多?的,除非。”他稍微停顿,“除非,你?不愿意。”

  棠妹儿抿了抿唇角,“我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打官司而已,我也希望帮到我的老?板。”

  靳斯年没有做声。

  棠妹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份文件。“这?是委托书?,文件末尾签字,接下来,我会以代理?律师的身份,先帮你?办理?保释,离开这?里。”

  钢笔拧开,粉润的指尖握住墨蓝色的笔杆,一递,一接,皮肤接触的刹那,好似火星崩到纸上,烫出细小一颗洞,伤口边缘慢慢卷曲。

  下一秒。

  棠妹儿抽回手。

  靳斯年则面无表情,签下名字。

  保释手续当天就可以办下来,棠妹儿去?递申请文件,等待的时间,她打电话通知黄伯开车来接。

  傍晚,靳斯年挽着西?服外套,走下台阶,高大身影隐于?夜色,存在感仍旧昭然。

  棠妹儿迎上去?,“保释期内,不可以离开红港,要随时接受传唤……如果还有其他的事,给我打电话,你?不可以再单独面对警方,必须要我在场,才?可以开口。”

  “这?个案子涉及金额庞大,全港瞩目,我刚才?看到你?之前的笔录,才?知道你?之前几次问讯,都没有律师在场,这?样很冒险,还会为上庭埋下隐患……”

  靳斯年微微侧头,看她。

  “怎么了。”棠妹儿稍滞,不明?白?他意味不明?的注视。

  靳斯年摇摇头,却说,“没什么。”

  交代完注意事项,两人分别登车离开。

  车子在城市中穿行,夜幕下的红港,梦幻般的鎏金在男人眼底缓慢淌过。

  靳斯年头往后靠,慢慢闭上眼。

  靳佑之登报的内容,他看到了。

  这?也是靳斯年请棠妹儿来做辩护律师的原因,没有追求的意思,虽然以前为了让棠妹儿回到身边,他做了很多?逼迫她的事情,但这?次不会了。

  棠妹儿说过,他的爱让她觉得可怕,所以,他已经决定把它藏起来。

  这?也是,最后一次,容他最后一次,请她成为自己?的律师,他想再多?看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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