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天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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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她真的好家伙!徐来自己?开也
能开成第一,那这显得这伙人根本就没有很离不开她啊!这就好像她的可替代性很强一样!
陈睦一下子喘得更厉害了。
“你怎么?了睦睦?”徐来忙问,“你不舒服吗?”
“我我我我还行。”陈睦压着喘气声,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挂电话,否则刚知道徐来开了第一她就把电话挂了,这就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她破防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畔:“我今天玩累了,有点高反。”
“你在高海拔地区?国内还是国外??身?边有氧气吗?海拔刚升上去时?先别着急洗澡……”
“哎呀轮不着你操心,你是我什?么?人啊。”陈睦没好气地打断他,但意识到?自己?语气太生硬,又刻意缓和道,“……开得不错,后面还有三天对吧,别大意,保持住。”
“嗯,我会的。”徐来的声音里有明显的高兴,“你知道吗睦睦,我发现我有很多技巧习惯都和你一样,有时?候我会觉得好像你还在这里……”
“开你的车吧,习惯跟我再一样你也不是我,你就算真成了CC冠军那也是你自己?的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陈睦翻起?个白眼?,“我要是死了你摆点贡品求我附体也就算了,我人还活着你就别来这套了。”
徐来被噎了一下,硬是半晌没说出话来。
然后他换了个话题:“哎对了,你到?底在哪玩呢?我看?到?你新换的头像了,真好看?,是特意找摄影师拍的吗?”
陈睦直接忽略了第一个问题:“算摄影爱好者吧,胜在修图不失真,基本上拍出来什?么?样给我就是什?么?样。”
“呵呵呵,是吗,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海边……”
正说着,房门被敲得咚咚响,杨糕在外?面喊:“姐!你睡了没!我想起?来我们还没定明天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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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来那边分明是听到?了:“谁?你和什?么?人一起?旅游的吗?”
“对啊,不跟你说了吗,有个摄影师。”
陈睦说着趿拉个拖鞋去开门,门外?杨糕看?到?她正打着电话也是一愣。
而?陈睦只想感慨他来的真巧:“正好,你先去把那罐氧气拿给我,我刚洗完澡头有点晕。”
“哦哦,氧气瓶是吧,我这就去。”杨糕应着就一溜烟跑掉了。
那边徐来还在:“是个男的?他全程跟着你吗?你们一开始就约好了?”
“不是,半路遇上的,巧了顺路一块儿玩而?已。”
“那就是来路不明了?干嘛要和这样的人一道,多不安全啊。”
“不安全?”陈睦一下子笑出声来,“他才18,他能不安全到?哪去?”
“18岁也已经……”
“行了别说了哦,你有点恶心了。”陈睦强硬地打断他,“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我可不跟你们男的似的那么?变态,净喜欢18岁的。”
“不是……可我从18岁第一次见到?你开始就爱上你了!”
与此同时?门上又在“梆梆梆”:“姐!我拿氧气瓶过来了!姐你开门啊姐!”
第27章 欺负 你一般软硬都欺。
陈睦倒是知道徐来喜欢她, 但她一直以为这是日久生情,是潜移默化。
她以为至少在自己表白那会儿,徐来还不知道她的好。
这怎么还弄出个一见钟情来。
她实在是很想跟徐来聊个清楚, 但她也确实等?不了这个氧气了。
于是她的选择是, 开门放杨糕进来,同时跟徐来打?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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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18岁那年?你那时候脑子长全乎了吗你就爱上??”陈睦边说边火急火燎地拆着氧气罐的塑封,但一只手实在不方便, 便气急败坏地甩给杨糕帮她拆。
见徐来不出声, 她脾气更大:“问你话?呢, 你当时……”
“我当时去那个卡丁车赛场参加比赛,然?后得了亚军,领奖时站在你旁边,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 我从来不记亚军是谁。”
“……反正, 我当时一路追着你开, 我从来没想到前车的车手是个女生。到下车时看到你摘头盔,头发一甩,我当时就觉得你特别美……”
杨糕把塑封拆了面罩拧下来在出气口那里插好后递过来:“姐,氧气。”
陈睦一把夺过, 大口大口地吸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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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不容易才说出话?来:“你别告诉我你当时邀请我是因为……”
“当然?不是!”徐来忙道,“我是真心?觉得你特别厉害, 特别优秀, 我觉得如?果是和你一起的话?我就没那么怕了。你知道的,玩赛车需要启动?资金, 我需要去说服我爸,可我没法去跟他说‘我一定能做到’‘我一定可以’,而?你的才能和优势在当时已经?显现出来了, 我就跟他分析说你一定能做到,你一定可以……”
陈睦这才稍稍镇定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她和徐来的相遇如?果是个爱情故事,会让她感到些?许的生理不适。
徐来还在继续:“在跟我爸商量的时候,我就是按照你已经?答应了来说的,然?后在我爸同意拨款改车了之后,我才从比赛资料上?找到你的工作地点。我本来以为说服你要花一些?时间?,但是你很快就答应了。”
“然?后我就很高兴能跟喜欢的人一起练车,也非常庆幸我的梦想和我喜欢的人的梦想是重合的,虽然?当时你脾气特别差,还爱欺负人,但我就是……”
“我欺负人?你在说什么?我从来不欺负人的!”陈睦大惊失色。
杨糕只能听见她说话?,听不见徐来那边的声音,坐在床尾着急地把上?半身歪过来:“怎么了姐?你们说什么呢?”
陈睦一脚板踹在他背上?让他重新背过身去:“有你什么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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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睦继续靠在床头吸氧,身上?板板正正地,穿着浴袍。
她百思不得其解:“我一直很瞧不起那种欺软怕硬的人。”
徐来肯定道:“是的,你一般软硬都欺。”
“我……”陈睦拢一把刚吹干的头发,“我到底怎么你了?”
“你那时候……你明知道我投了钱放不下,你就总是跟我耍大牌发脾气,三天两头说要散伙。”
“那你要不要回忆一下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三天两头拿金主身份压我,动?不动?PUA我,说我这不行那不好,一上?火还直接问我会不会开车——我就寻思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本来在公?司当孙子就当够了怎么到你这儿我还得当孙子?”
“那是因为你身上?承载着整个团队的努力,我不想因为你太高傲狂妄的缘故在赛场上?吃亏!”
“不高傲狂妄我干这个?不高傲狂妄我还上?什么赛场争什么冠军?”
“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这个。”徐来那边也有点喘上?了,“我就问你,后来我是不是改了?我是不是退让了?”
“是的,在我的坚持下你可算是知道怎么用平等?的方式跟人说话?了。”
争执到这里卡了一下壳。
陈睦说:“我们本来在聊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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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敢跟你说了!”徐来字字泣血,“你让我怎么跟你讲?你知道我那段时间?压力有多大吗?我作为车队经?理本来就压不住你,然?后我还跟你说我喜欢你?那我不是找死吗?”
陈睦就不明白了:“那你又非要压得住我干嘛?你不觉得你这也是一种病态的掌控欲吗?怎么我做好我的本职工作还不够,非得要有个人在那吆五喝六的折磨我吗?”
“我……”徐来感觉也快被气死了。
趁他喝水的工夫,陈睦又理了一下自己的脑子:“那也不对啊,你不敢跟我表白我能理解,我跟你表白你为什么不接受呢?”
“……他走了吗?”
陈睦愣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杨糕:“没呢,坐那抠手指呢。”
杨糕闻言回头皱着眉头瞅了她一眼。
徐来顿了顿:“你先让他出去。”
陈睦完全是条件反射:“你在这命令谁呢?”
“不是,大晚上?
的你屋里进个男人你不觉得膈应?”
“怎么你没大晚上?进过我屋吗?”
“我跟他……”一句“我跟他又不一样”卡在一半,徐来想着还是别自取其辱了。
他做了下深呼吸:“可能因为我也不想当孙子吧。”
“啊?”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接受你的表白吗?因为我也是很要尊严的一个人,我也不想当孙子。”徐来的声音无限地低沉下去,“以前我也以为谁表白谁是弱势方,但是在你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不是的——当时你宿醉刚醒,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看着我,说想跟我谈恋爱。你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好像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恩赐一样,好像我应该感恩戴德,我……”
他不由得笑?出声来,里头满满的自嘲意味:“我实在没法接受,因为我感受不到尊重。我当时想的就是我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但事实是,那之后我好像还是爱你,我甚至看不得你被拒绝后受挫的样子,所以宁可把姿态放得更低来捧着你……”
“睦睦,你说我后来学会用平等?的方式跟你交谈了,但是我们之间?真的平等?过吗?我向来觉得在一场赛车中车手和领航员的作用同样重要,这你会认可吗?如?果说有某场赛事,我特别希望作为车手参赛,想让你为我领航,你会接受吗?”
陈睦被问得顿住半晌,然?后确切地回答:“不会。”
“……谢谢。”他好像落泪了,他在感谢陈睦的诚实,“你可能永远不会承认,过去的那些?成?就并不是你个人的本事,每个车队成?员的作用都和你一样大。”
“我也并不是从有了成?就才开始狂妄自大的,从我一无所有的时候起,我就狂妄自大。”
陈睦说着飞快地把电话?一挂,手机往边上?一甩,抱着脑袋就暴风哭泣:“呜哇哇哇哇——我不这样说话?是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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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杨·安慰为其他男人哭泣的爱人·糕。
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有喜欢的人,感觉这么做好像也没什么不对,虽然?之前他兄弟老跑去隔壁班安慰那个刚被甩的女生的时候,他觉得他兄弟有病,但现在就是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别哭了姐,我觉得你说话?没问题啊,你不一直就这样吗……哎不是不是不是……”
他也没从刚才那通电话?里获得太多信息,那个男人的声音嗡嗡的,陈睦这边他顶多也就听到个关键词“比赛”,再就是那些?爱不爱的:“我觉得你俩这种就是性格不太合,我妈说了过日子不能老想着你压我一头我压你一头的,总要有个服软的……”
陈睦实在是觉得自己这脸不能要了,她都想连夜开车逃跑把杨糕一个人扔这儿,现在她的想法发生了巨大改变——情绪波动?大的时候就不该跟人一块儿旅游!否则她也不会在同一个蠢东西面前落泪两次!
“滚啊,行程不定了,明天走哪算哪……”她是想骂人的,但是没什么气势,听着像撒娇。
果然?杨糕没被骂走,还手忙脚乱地去拿纸巾,半个膝盖都上?了床,却只敢遥遥地给她递过去:“姐你先擦擦,为这种男人不值当的,真的……”
气得陈睦连着脚地踹他:“滚啊!听不懂人话?吗!耳朵里塞羊毛啦……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