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天鹅啊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摇晃的日光灯,感受那狼一样的人儿撕咬着他的脖颈, 他知道她亮出?了可怕的獠牙, 咬住他的外套拉链将他开膛破肚。
他真的会因?此丧失理智, 翻起身来同她滚作一团,但却又做不到如她那般野蛮,遵从本性般用尽所有柔和的办法对待这个坏家伙,让她软化?在这样卖力的侍弄中。
她总是先熬不住的那个, 满头?是汗地扯着他的头?发让他抬头?,语气无奈中还有几分狠意:“我服了, 你是真能磨蹭。”
杨糕就讨好地用侧脸蹭着她的膝盖, 竟是邀功意味:“想让你多?舒服一会儿也有错?”
“换个地方让我舒服。”陈睦说着环住他的腰,手也勾着他的脖子同他接吻。
每每这时, 杨糕便觉得自己连心脏都被填满,他确信陈睦就是这世上?和自己最契合的,他再也遇不上?这样一个人, 能一言一行都精准地踩在他的点上?。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如果是爽点的话,被踩踩又怎么样呢?
他热烈地与她接吻,缓慢地将一切推进,继而爆发着作为小羊唯一的攻击性——他早说了,小羊就是会顶人。
顶到软垫吱呀作响,顶到热气蒸腾乱作一团,顶到声?音从隐忍变得破碎,从破碎变得高亢。
他声?音粗重,俯身亲她的耳朵:“直接结束还是再等?一会儿?”
分明是绞得更紧了:“直接来,快点……”
嗯,她一向是这么没耐心的。
正这么想着,外面敲门声?倏忽响了起来。
*
杨糕霎时就不敢动了,眼神也从迷蒙变得清明,声?音都清澈起来:“姐……”
历史总是出?奇的相似,这样临门一脚被打断的事情陈睦好像经历了好几回了。
她声?音喑哑又恼火:“谁啊!”
“我。”徐来的声?音在外面,几乎冷到冰点,“开门。”
“滚!都说了睡了!”
“你这叫睡了吗?你知道声?音有多?大吗?你到底……你是一个人在屋里吗?”
陈睦气得枕头?都扔了,口中大骂:“我靠徐来你真是个变态!乐意听?你就在门口听?着,有种?你就别走!”
杨糕已经吓得退了出?去:“姐,要不然还是……”
话音未落就被一个翻身按了下去,他无助地躺在那里,看着陈睦从他身上?高高立起,骑马般将他吞噬。
意识到陈睦是什么打算,杨糕脸色都变了,挣扎着要起来:“姐,不行……”
陈睦一把把他按回去,恶狠狠地威胁:“敢软这就是最后?一次。”
“啊?啊——!”他惊叫一声?捂住自己的脑袋,被压榨得再控制不住声?音。
外面的拍门声?分明更响更急促了:“他在里面是吗?开门!陈睦你开门!”
杨糕的叫声?也一浪高过?一浪:“不行,姐!这太过?分了,这样我受不了!”
他哪里知道越是这样叫陈睦越难以自控,眼瞅着感觉来了,陈睦快速地驰骋着,生怕夜长?梦多?般结束了战斗。
然后?下一瞬就撑着杨糕的小腹起了身来,抓起地上?的浴袍往身上?一披,腰带一扎,开门就跟徐来对轰:“要死啊你,我屋里几个人你管得着吗?你属木鱼的啊你敲敲敲你怎么不敲你家祖宗天灵盖去?”
杨糕还赤着身子躺在屋里,见?状慌忙“哎哎哎”了几声?,能做的却只?是把被子拽过?来盖住自己。
*
又是鸡飞狗跳的一晚。
徐来似乎很崩溃,连着两晚遇上?这种?事,第二
?晚还仅一墙之隔,对他造成?了较大的冲击——尤其是他还刚刚和陈睦聊了是否可以对她展开追求。
当然当时陈睦只?是为了赶紧把他打发走,但就算是在这个前提下,陈睦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她是同意了徐来追求她,不是同意做他女朋友了,那么在追求成?功之前她跟谁睡、在哪睡、怎么睡,跟徐来一点关系都没有。
所以她也挺来气。
至于杨糕,他躺在床上?心脏怦怦跳了有十几分钟——他不着寸缕地躺在这儿,身上?就盖了层被子,那边大门大敞着,睡了他的女人和与她纠缠不清的男人在外面吵得……走廊里好几间都开门看是怎么回事了。
莫名有种?徐来能冲进来掀了被子把他拖出?去的感觉。
但是当然没有。
直到陈睦回来他还没缓过劲儿来,只?听?陈睦砰得把门一关,还指着隔壁的墙骂了声?:“什么玩意儿啊,就是犯贱!”
杨糕赶紧把她拉过?去安抚:“好了好了,消消气,不是已经解决了吗……而且也没耽误什么……”
他这么一说,陈睦还真消停了不少,因为这次她也酣畅淋漓——她本人倒是没受什么影响,只?是杨糕一听到外面有动静就紧张,一紧张就敏感,光看着他花枝乱颤的模样都够陈睦喝一壶,更别说他确实坚持到最后了。
她把枕头?捡回来放好,重新靠到床头?去,杨糕便依偎过?来。
他心跳声?还是好大,脸也还红着,陈睦滔天的怒火已然变成?了另一种?情愫。
她眉眼微微向下,托起他的下巴问一声?:“爽吗?”
“……是最爽的一次。”
于是被子一扯,又滚到了一起。
*
陈睦隐约记得,自己本来打的主意是,不希望自己回去后?,在摸索起步的过?程中还要思念自己远方的小男友。
但现在的感觉是,就算分手了,不是男友了,要不想他,也是个有点难度的事。
结束后?杨糕先去洗了澡,陈睦躺在床上?看着透明的淋浴间,心里就已经在琢磨。
等?杨糕洗完换她去洗时,便叹了口气,觉得是应该跟他再谈谈。
这就是喜欢啊,这没招啊,生理性也喜欢,心理性也喜欢。这份喜欢好像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期——如果说一开始她觉得和小屁孩恋爱对她的情绪影响会很大,那现在的感觉就是跟杨糕分手说不定影响会更大。
可这么搞下去真的没问题吗?相差11岁,他学?都还没上?完,脑子还没长?全,他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而且保持恋爱关系的话,面临的就是长?期异地,且不说杨糕在大学?那花花世界里能不能不忘初心,就陈睦自己也不保证一定能时刻谨记自己还有个远在天边的对象。
但话又说回来,她这不是还没碰上?其他合适的吗?甚至活了29年也就碰上?一个徐来一个杨糕,而且徐来还慢慢不讨喜了。那她与其给?那个未来“可能出?现”的新人留位置,还不如先让杨糕把位置占住,真要是出?现什么新的情况,那好在杨糕也不是个难甩的……
这么想着,陈睦隔着浴室玻璃看向床上?的杨糕。
等?会儿,他不难甩吗?那他为什么还在这里?为什么他能一路黏到这里来甚至还给?人一种?不难甩的印象?
有那么一瞬间陈睦怀疑过?,难道她和杨糕之间她才是比较傻的那个吗。
不过?这样的心思转瞬即逝,她觉得,怎么可能。
关上?水龙头?,陈睦一边擦身子一边出?来,往床边一坐,试图跟杨糕聊一聊:“那个,小羊啊,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我还是应该跟你再……”
“嗯……”只?听?杨糕哼唧一声?,抱着被子转了个身,动动脑袋继续均匀地呼吸着。
居然是睡着了。
陈睦无奈地笑笑,俯身在他脸上?一吻,然后?同样躲进被窝抱住他,关灯睡觉。
*
上?头?的深夜所有关系处理起来都很粗暴,毕竟大家都在一种?颠而又颠的状态里。
但是一旦到了白天,大家清醒着见?面,那就是另一种?光景。
徐来是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等?他们的,出?电梯时杨糕明显步子一顿,等?陈睦先出?去。
陈睦同样也是一顿,但她是因?为自己心虚。
到底还是走了过?去:“那个……昨晚我脾气有点大了。”
徐来坐在那里抬头?看一看,黑眼圈重得明显:“你们复合了?”
陈睦说:“这个还没来得及聊。”
徐来搓搓手,扁扁嘴,四下里看一看:“昨晚我也有不对。”
杨糕接一句:“我也有冲动的地方。”
陈睦和徐来齐刷刷看着他。
但现在谈话跟他没什么关系,徐来沉吟片刻,继续:“那今天下午……”
“走,今天下午照常走。”陈睦一点儿磕绊没打,“这个不影响。”
“好,那我就跟阿姨说了。她这几天挺担心你的。”
“可以,你说吧,等?我回去就回家看她。”
“那我能跟阿姨视个频吗?”杨糕又插一嘴,“你都见?过?我爸妈了。”
徐来神情明显快绷不住了,陈睦只?得回头?盯他一眼:“你也别唯恐天下不乱。”
第68章 车灯 你在哪上大学。
结果陈睦为期七天的?旅程中, 只有一天下了雨。
对于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来说,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不错了,当然要是那一天雨没下在祁连草原段会更好。
新的?一天又是艳阳天, 陈睦开车把那俩带到了塔尔寺, 当然副驾驶一个也没让坐,全坐的?后?面。
徐来一路都在说回去之后?怎样怎样,说这几天里?他是怎么和陈睦妈妈联系的?, 等到那边下了飞机先陪她去见妈妈。
杨糕气不过, 就开始聊这几天里?拍的?照片, 说自己?全修完要不少时?间,可能每天修几张慢慢地给她发?过去,问她最喜欢在哪里?拍的?照片,可以放在前头先修。
陈睦算是知道了男人争风吃醋的?时?候有多厉害, 她脑子都有点跟不上?趟, 聊到半拉才知道他们是在互相刺挠, 而且还?都把度放在了一个她不好发?作的?限度内,相当地有技巧。
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到了。
藏族寺庙和普通佛寺气质不同,更显神秘庄严、民?族风情。错落有致的?庙宇,千载轮转的?经纶, 熠熠生辉的?金顶,洁净神圣的?白塔, 对于陈睦和徐来而言都是难得一见的?特?色景观。
还?经常能看见扶着柱子、几案用额头轻碰一下的?人, 那就是所谓的?“顶礼”;还?有磕长头的?人们,在特?定的?屋棚下跪拜、趴伏, 一般要磕够十万个长头,来为众生祈福。
杨糕显然是以前就来过,很熟练地跟他们介绍:“这里?是先有塔后?有寺, 所以原本是叫塔儿寺,后?来演变成今天的?塔尔寺。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这里?是宗喀巴大师的?诞生地嘛,佛塔就是大师当初为学佛远赴西?藏后?,大师的?母亲因思念孩子心切而建……”
徐来在一旁感慨:“可怜天下慈母心啊。”
陈睦都快ptsd了:“你有完没完,我不是说了回去就去找我妈吗……哎小羊呢?”
是的?,今天的?塔尔寺人实在太?多,陈睦回头说句话的?工夫,再转过头来就已经看不到他了。
“真服了,这是被挤散了吗?”陈睦脑袋转了快360度都没找着他,想掏手机打电话也不方便,生怕手机也被挤没了。
徐来便唤她一声:“先到殿外去吧,找个有标志性?的?地方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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