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点废柴
戴柯像听见梁曼秋的心声,放平椅子的前腿,起身把PSP塞给金明,“帮我顶一下。”
然后,兀自匆匆跑出房间。
书桌前就剩手捧PSP的金明、高子波还有另外三个梁曼秋只认得面孔的男生。
除非团伙作案,不然谁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
戴柯在外面开关冰箱,可能搬西瓜出来切,厨房隐隐传来咔擦咔擦的脆响。
然后招呼众人:“出来客厅玩,这里有西瓜吃。”
梁曼秋也咽了一口口水。
“走、走。”深得戴柯恩宠的金明抱着PSP,享受众星捧月的簇拥,慢吞吞往客厅挪。
梁曼秋看到了,有个人掉队了,比其他人慢了几步……
房间空了,梁曼秋掀开被子深呼吸,心跳压抑不住地加速。
她爬起来反手抓着木梯飞下来,落地的一瞬觉得自己像飞檐走壁的女侠。
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金明一跳,何况还是一个截然不同的梁曼秋。
比起她的存在,梁曼秋的发型更引人瞩目。
金明叫道:“狗妹,你怎么也剃光头!”
高子波淡定地笑:“你懂个屁,人家叫兄妹头,不是,他们是情侣头。——操,你打我干什么?!”
高子波一瞬破功,捂着脑袋叫。
戴柯冷冷道:“嘴巴放干净点。”
高子波下意识缩了下脖子,顿时收成了双下巴。
梁曼秋正待此刻,指着高子波告状:“哥哥,肥波偷你的钱。”
高子波皱了皱眼,“我偷他的钱?什么鬼?”
梁曼秋:“我看到了,肥波偷了五十块。”
戴柯一点也不意外,朝高子波伸手,“拿出来。”
高子波下意识退了一步,指着梁曼秋:“不是,大D,她随便说一句话你就信?你认识她久,还是认识我久?”
戴柯二话不说去掏高子波的裤兜,高子波躲着不让,“你凭什么搜我?”
戴柯:“拿不拿?”
高子波:“那么多人在,你凭什么只搜我?”
眼看高子波要往门口挪,梁曼秋连忙跑去堵门,反锁不让走。
事关她的清白,她平白无故挨的打,无家可归流浪两天两夜,头生虱子剃了光头,她必须坚守阵地,逮住小偷。
金明顾不上PSP,纳闷道:“怎么回事,还玩不玩游戏,今天不是的玩游戏吗?”
竟然玩起猫抓老鼠的游戏。
高子波:“戴柯,你什么意思,明摆着不相信我是吧?”
连名带姓的称呼成了一个危险信号,暗示怒火与决裂。
戴柯说:“你只要掏出来证明清白,我就相信你。”
高子波:“你拿出证据啊,单凭她说的一句话吗?”
梁曼秋死贴着门背,“我就是看到你从抽屉饼盒拿了我哥哥的五十块。”
“哥哥,哥哥,”高子波也阴阳怪气学舌,“我还看到五十块是你拿的,污蔑我。”
旧愁新恨涌上心头,梁曼秋急红了眼,生硬重复:“我没有拿,就是你拿的。”
“我相信小秋没有拿……”金明弱弱开口,不忘悄悄举手。
高子波误以为投票,“行啊,相信我的,站我这边;相信她的,站戴柯那边。你们选。”
金明捧着戴柯的PSP,跟拿了他的俸禄似的,立刻往戴柯身边靠近一步。
梁曼秋想站过去,也不敢离开大门,“我站我哥哥这边。”
戴柯立刻拥有了两个拥趸。
而高子波身后有三个。
金明暗怨,为什么猪肉玲没来,要是来了他们起码能打平手。
戴柯危险地眯下眼,光着头目光更显凶戾,“肥波,谁告诉你这是少数服从多数?”
话毕,黑影闪动,戴柯一把薅住高子波衣领,将他推向沙发,上手搜他的裤兜。
其他人跟着蜂拥而上,要扑拽戴柯。
金明吓得差点扔掉PSP,顺手放茶几就上去扯人。
梁曼秋也不得不离岗,上去帮手。
嚎叫,桌椅推拉,呻.吟,各种声音交杂,场面一时陷入混乱。
高子波肥而不壮,体能和反应上差戴柯一截,戴柯在翠田镇拿下小学篮球联赛MVP时,他连板凳都坐不上。
片刻后,戴柯粗喘着气,拈着一张五十块纸币晃到高子波眼前,“这是什么?”
高子波负隅顽抗,“这是我的钱。”
“你的钱?”戴柯将纸币狠狠扇高子波脸上,扬手甩了他响亮的一巴掌,“这是老子家档口收的□□,你闻闻看是不是我家的烧鹅味?”
第19章 我一定会阻止哥哥早恋。
戴柯零花钱不多,但一直不缺,最近掏空存下的巨款买PSP,手头有点紧,五十块对他尤为重要。
丢了一百块戴柯可以自认倒霉,决不允许有人偷他一毛钱。
戴柯把这事告诉了戴四海,戴四海沉吟片刻,说等高子波家长来买烧腊时跟他们提一嘴。
梁曼秋略为紧张:“阿伯,要是他们很久都不来呢?”
戴四海怜爱地抚摸这颗诚实的小脑瓜,“小秋放心,阿伯会想办法让他家长知道这件事。”
梁曼秋品咂出不对劲,担忧问:“阿伯,万一他们相信高子波没有偷呢。”
戴四海:“那也没办法,做父母的总会下意识相信自己的小孩是个好小孩,我们外人负责传达消息就行,教育不好出了问题也不干我们外人的事。”
梁曼秋慢慢消化戴四海话里的道理,戴柯只关心他的损失:“老爸,五十块没法要回来了吗?”
他指的是高子波第一次偷的五十块。
戴四海说:“第一次你没现场抓住他,事后没人会认。”
戴柯:“我明明看到他在桌球室花了五十块。”
戴四海抓到重点和疑点,“在哪花?”
戴柯掩饰:“就是亲眼看到他花出去了。”
戴四海:“你去桌球室?”
戴柯说谎不打草稿,“没有。”
戴四海:“你怎么看见他在桌球室花钱?”
戴柯神坚意定,“我没说。”
“别让我在桌球室抓住你,”戴四海警告道,“小秋,要是大D去那种地方,你一定要告诉阿伯,知道吗?”
梁曼秋偷瞥戴柯一眼,他眼里的威胁不言而喻,小声说:“知道了阿伯。”
戴四海切回正题,“大D,上次五十块就算了,凡事讲究证据,下次见到小奇哥可以跟他学学,怎么固定证据。”
待戴四海进了后厨,梁曼秋悄悄跟戴柯说:“哥哥,以后还是别去桌球室了吧,感觉那里都是混混,有点可怕。”
戴柯白了她一眼,“胆小鬼。”
晴天档口生意相对好一些,明档前排起长龙,都在等今天第一炉烧鹅火爆出炉。
没多久,梁曼秋第一个从队伍里发现高子波母亲的身影,激动地跑进明档里跟戴柯说悄悄话。
高母姓赵,也是翠田小学的老师,他们人前喊赵老师,人后喊肥波老母。
戴柯也示意戴四海,赵老师来了。
但是顾客那么多,该怎么开口?
梁曼秋便忙着收拾饭桌边留一只眼在队伍,生怕赵老师突然离开。
戴四海吩咐戴柯:“一会你们别插嘴,我来跟她讲。”
终于轮到赵老师,她要一夹烧鹅。
戴四海像跟其他街坊聊天,随意道:“一夹够吗?长身体的男孩子吃得多,我们大D都能自己吃一夹?”
戴柯不由反驳,“我哪有那么猪,梁曼秋才吃一夹。”
梁曼秋急道:“怎么可能!”
赵老师笑道:“我们家子波得稍微控制饮食了,一夹两个人吃刚好合适。”
一家三口只有两张嘴吃饭?戴四海没细细打听,打包一夹斩好的烧鹅递出去,然后让下一个顾客稍等,解了围裙,“阿莲,你替我一下。小秋,你收钱。”
阿莲配合地接过围裙系上,往干净的湿毛巾擦了手,一手戴上手套,一手持刀,干净利落开斩。
街坊开玩笑:“老板娘刀工也不差啊。”
“不是老板娘。”阿莲笑笑,没再解释更多。
梁曼秋和戴柯都伸长脖子追着戴四海的背影,没工夫听街坊玩笑。
戴四海出了档口追高母,低声说:“赵老师,等等,耽误你几分钟时间。”
赵老师停步,“哎?找错钱还是怎么了?我没拿错东西啊。”
“都不是,”戴四海笑了笑,示意高母走到路边榕树荫里讲话,“跟您说一下子波的事。”
戴柯耐不住,脱了手套跑出明档,不顾阿莲在身后叫人,凑到梁曼秋身边,跟她盯着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