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帘重
余龙飞立刻跳起来。
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迁怒余温钧:“哥,你不提前说这事?”
“坐下。我每天都过得都很闲吗?”余温钧淡淡地回答,“确实有人跟我说过凌峰那孩子转学了,但当时没留意。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贺屿薇在旁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还是余龙飞不耐烦地解释:“你那个傻叉同桌是我爸那边的孩子。上次在阿那亚,你不是见过他?哦对了,你当时不在场。不过你是傻子吗?都姓余?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无法预料的巧合让贺屿薇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余凌峰的姓氏是“于”。
她忍不住盯着余龙飞,但怎么看,都不觉得余龙飞和余凌峰五官像。按理说,同父异母的兄弟应该有点相似之处吧。不过,他们说话都很傲慢就是了。
余温钧的态度波澜不惊,看不出对第三个“弟弟”抱有什么样的态度。
贺屿薇在震惊之余也别扭极了,一想到同桌居然也和余家有关,就觉得上流圈子也太小。
她就逃不开余家人了吗?
余龙飞也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我看你刚刚提到男同桌时就是一副春心荡漾的样子,你是吃我家喝我家住我家的保姆,别叛变了啊。”
贺屿薇被说得颜面无存,她盯着桌子:“我和那个同学没怎么交流。只知道他也是转学生。从今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在班里和他说话了。”
余龙飞冷哧说:“告诉你,汪贱人生的贱种有种贱气,本少爷就不能听这名字。这事儿太他妈添堵,我忍不了。明天你就去学校办退学,反正你的
成绩都不配进重点班,本市的高中那么多,再选个别的地方上。”
贺屿薇再次一惊。好不容易适应了新学校的环境。
……可是,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事。
“没到那一个程度。”余温钧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平静地反对,“家里的恩怨不需要把外人也牵扯其中,她该怎么上学就怎么上,该怎么和同学相处就怎么相处。又不是哲宁,一言不合就转学。”
李诀顺口打岔:“话说回来,小贺,你私下里还和哲宁联系吧?”
李诀居然当着余温钧问出这种问题,有一种类似于……被捉奸的感觉。
贺屿薇的脸立刻发热。除了熟悉的慌乱和尴尬,又产生一种心虚。
她细如蚊鸣地回答:“偶尔,发一下微信。”
“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余家的私事不需要让他人去站队。还有,薇薇可以联系哲宁,放学后可以去见哲宁,当然,需要提前和司机报备下行程。”余温钧的声音还是轻描淡写,“龙飞,你最近没见哲宁?”
“前段时间不是刚吃了顿饭。两个男人不需要天天联系吧?”余龙飞嘟囔。
余温钧也懒得搭理他,再转头问贺屿薇:“哲宁的脚恢复得怎么样?又该做复健了吧。”
她的脸顿时涨红了。
“那个,我,我也不知道。我白天在学校不能用手机,回家后也要写作业。我和余哲宁在微信上其实没怎么说话,他就问了我在家里住得怎么样,我说挺好。他说家里花园是不是很多树开花了。我说对。他说周五回来,问我想不想要一些瑰夏咖啡豆。我说不用了。”
贺屿薇把她和余哲宁微信内容复述出来,语速很快,不知道试图想让谁相信她。
她笔直地望着余温钧,双手紧握着桌面。刚才那些话绝对没有一句谎言。
虽然贺屿薇反复思考着怎么离开余家,但是,她不想牵扯其他人。
“我和余哲宁真的什么话都没多聊,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看我手机!而在学校,我和余凌峰也就只说过两句话!”
余温钧从她着急的脸上收回视线,他颔首:“我在了解情况。”
说完后,再拍了一下依旧愤愤不平坚持让贺屿薇转学的弟弟后脑勺。
余龙飞痛苦地跳起来,说怎么今天总是打人
“哥,你就不管——”
“安静点。我现在没有办法说,告诉你怎么处理余凌峰转学的事。因为目前并不造成什么问题。如果今后成了问题,我必然会有办法处理。懂我意思了吗?龙飞,别一提到爸家的事就这么毛躁。”余温钧再扭过头,平静地说,“你,做完咖啡就先回自己房间。”
贺屿薇临走前再稍微回头。
余温钧面前的咖啡已经彻底放凉了,但他还在半硬半软地开导余龙飞,一口都没碰。
第52章 前半夜
第二天上学看到余凌峰,贺屿薇的心情五味陈杂,甚至于有一些胆战心惊。
幸好,他俩是同桌,但没有任何交集。
身为走读生,女生们偶尔托她从外面带快递,第一节 课的课间,好几个女生跑到贺屿薇桌子前来取东西,
这时候,同桌会远远避开。
上课铃响起,男生重新坐回座位。
他第一句话就是:“你努力想讨好她们,她们也不会和你交朋友。”
贺屿薇一怔,意识到余凌峰正跟自己说话。
也不知道,她哪里让这位余家不在编少爷看不顺眼了。
“别人让我帮忙,力所能及就会帮一下而已。”贺屿薇说完这句,又觉得态度要稍微“刺儿”一点,能让余凌峰主动远离她。
她沉思片刻,便模仿着余龙飞的口吻说:“我上高中只是为了取得毕业证,不是为了来交朋友的。”
余凌峰撑着下巴,冷声说:“哼,那你得努力学习了。以你那垃圾成绩,通过会考都难。”
油刘海儿的女同学像霜打的花儿,一点点地垂下头。
“……我知道。啊,这个给你。”
贺屿薇昨天找沫丽借u盘,说想拷一份课件
沫丽带她来到一楼余家礼品储藏室,某个抽屉里,就像农贸市场卖鱼的摊位似的整整齐齐囤着各种崭新u盘。
全是各大奢侈品牌方在过年过节或品牌周年时送给vvic的周边礼,上面印着品牌logo。
沫丽一把抓了十个u盘,说拿走吧,够吗。如果不够,抽屉下面的抽屉里还有私人银行、理科高校和余温钧所参股的科技公司送来的移动固态硬盘,也是余家所收的各种商务礼品之一。
贺屿薇拿走两个u盘。
此刻,她把其中一个u盘放到余凌峰的桌面:“这是老师拷给我的高一试卷和课堂ppt。我也给你拷了一份。还有,u盘送你了。不用还我。谢谢。”
贺屿薇单纯觉得,把u盘送给余凌峰更省事。彻底避免两人后续的接触。
而余凌峰惊讶地看着那个作成磁带形状,地中海蓝的精美u盘。
……是GUCCI的。
*
中午午休的时候,贺屿薇跑去找班主任,问能不能换座位。
最好,换到一个女生旁边当同桌。
班主任打量着她:“倒也可以。但你以后终究要走入社会,社会上并不是每个人都看性别、成绩和年龄的。即使你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朋友,也可以只和他们保持‘不让人觉得不自然’的交流。”
贺屿薇再次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更广大的世界。
在以前,爷爷奶奶也意识到孙女颇为孤僻,但老教师都有种清高派和“势利”,他们只鼓励孙女和学习成绩好的同学玩,否则,还不如一个人待着。
而就像抓住理由,贺屿薇也就越躲开众人,静静地缩在角落。
现在的班主任说,不交朋友也可以。
贺屿薇也真的希望,自己能赶紧追上学习进度,然后时间——嗖,快点过去。她就能顺利参加高中会考,顺利拿到毕业证,顺利离开余家。
然后,然后……
说不定,她就真的能跑到陌生的大西洋国家,据说那里的环境更包容,她可以避开一切社交,理所当然地当一个少数群体。
贺屿薇陷入沉思,一个人握着笔,在课桌上露出个小小的微笑。
##
北方的春天,气温反反复复升高降低。
但如同余温钧所说,家里的花园也有越来越多的树开花,而草坪也开始绿起来。
一周之内,余龙飞兴致勃勃地连续在户外举办了三场赏花party,邀请对象是什么商贾名流,商会和投资的朋友。工人在户外的草坪上搭建起两个雪白色的帐篷,并挂上黄色彩灯和鲜花。
这氛围看上去就很上流社会。
贺屿薇偶尔学习累了,会趴在窗户上遥遥地看他们一眼。
她除了需要保持住的四楼日常清洁,不需要做任何的佣人工作。
余温钧说过她可以自由安排时间,贺屿薇决定,本周只去学校上两天课,其他时间留在家。
她密集地补了遍高一知识,再把老师u盘里拷的高一整学期的全科期中期末考试卷做一遍,不会的地方就等上学问老师。
这天下午,贺屿薇准备简单地去一楼厨房吃个鸡蛋就去写试卷,这时,手机震了一下。
整天做卷子都做昏头,她忘了余哲宁今天回家。
一楼的大厅,沫丽他们正忙着把大量的食物和酒水送到不远处的帐篷里。
看到她,沫丽自然也知道她来找谁,朝着不远处喧哗的白色帐篷处努努嘴。
贺屿薇迟疑站着,想到要面对那么一堆衣衫精致的人就有点犯怵,正在这时,门口传来略微嘈杂的说笑声。
余龙飞和一帮年轻男人勾肩搭背地走进来。
她定睛一看,他左手边搂着的人正是余哲宁。
余哲宁没有倚靠拐杖,脚伤显然更恢复了一些。
贺屿薇现在穿的是学校发的运动校服,刚
刚洗完澡,脸色洁白,刚洗完的发尾也柔顺,但在顶灯照射下,头顶的碎毛像落着雪花似的,各自有想法地翘着。
她迎接上来,余哲宁都没有认出来是谁,仔细地看着她,笑了笑:“我的脚能走了,但是还不能打球。”
“哟,盆栽姐来了。正好给哥几个冲杯咖啡,帮我们醒醒酒。”余龙飞也在旁边大手一挥,“这位的手冲咖啡勉强能咽,你们一定要尝尝。”
余龙飞据说从下午两点就开始喝了,满身的酒气,整个人歪歪斜斜站不稳,贺屿薇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退后一步。
自然有人问贺屿薇是谁,余龙飞只含糊地说乡下亲戚送过来借住的孩子。
能和余龙飞玩得好的人,性格都有和他类似的乖张。
贺屿薇做咖啡的时候,其他几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嬉笑,打量着她。
“这位妹妹,好像闻不了酒气,是不能喝啊还是演技好啊?有些女的,即使特别能喝也得装着一副人家不行,人家滴酒不沾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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