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绝症暗恋对象 第33章

作者:大辟敌 标签: 情有独钟 现代架空 现代言情

  顾思成向前去泳了一圈又回来,示范泳姿,梁吟认真望着,看不清楚。

  顾思成挨过来,摸到梁吟手臂,缓慢扶到她腰肢,说:“我稳着你,你试着浮起来舒展一下手脚。”

  旁边安全员心中发出不屑的声音,寻思这步骤对么?这流程对么?不会教乱教,小白脸。

  梁吟听着顾思成的话,松开扶手去到“无依靠”的水中,全身支点只有顾思成的手臂,他手臂牢牢地环着自己,不紧,但很有力量,像年少时父亲抱她抛高高一样,让她可以什么都不想地全身心信任,而顾思成的手臂比父亲的好看,父亲的粗糙黝黑,顾思成的匀称白皙漂亮,让她想起一句诗——“皓腕凝霜雪”。

  梁吟听着顾思成的话仰躺浮在水面上,望着场馆上方的灯光,身体随心一起慢慢舒张。她很久没有依靠过什么人了,她以为自己厌恶这种感受,可知道床上的恋人支撑着自己,不会让自己落水,心中没来由一阵安定,她喜欢这种感受,可以放松的感受,瞬间就一阵鼻酸,反应过来她不应该依靠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不值得她依靠也无法让她依靠,她能靠的永远只有她自己。

  梁吟平复心情,重又变得波澜无惊,顾思成胸膛挨着她的身体,她能听见他的心跳声,睁眼去看了一眼他。心跳声很急,但面上看起来是在正正经经地教授。梁吟要往下沉时顾思成又轻轻扶她一下,渐渐地顾思成松开手,让梁吟自己浮着,而他待在旁边含着笑意望她。

  他带着梁吟往更浅的水池游去,教漂浮着双手伸朝前的梁吟:“双手向下压,试试站到地面。”

  水流划过,梁吟稳稳地站到了地面上,侧身看顾思成,目光询问下一步呢。顾思成一时没回答,满脑子“我女朋友的身材好好我忍不了了好想抱她亲一亲”,然而行动上是忍住了,他说:“试试在水里行走,感受水的阻力和浮力。”

  他陪在梁吟身边,和她一起走着,想闲聊些什么话,但一脑子颜色废料,索性不说话。走了一圈回到池边,顾思成说:“我们练练憋气,吸一口气,低头鼻子吐气,抬头张口吐气。”

  两人练习了一会儿,顾思成牵着梁吟上池岸,道:“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他拿起货架上浴巾,一条先帮梁吟仔仔细细地擦干水汽,而后摆在座位上,另拿一条干燥的包住梁吟后背,再拿已有湿气的浴巾擦自己身上的水汽,他帮梁吟擦时动作温柔,而自己擦时潦草迅速,梁吟盯着他看,觉这个样子有些性感,又看看鼓鼓囊囊的泳裤,若无其事移开视线。老熟人了,但好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就永远有种新奇的占有欲。

  侍者过来,先询问饮品,又递给他们菜单点餐。两人分坐在一个小桌子的两侧躺椅,趁着安全员懈怠了没看他们,顾思成主动挨近梁吟那边,梁吟领会到,亦挨过来,交换了一个吻。

  两人心中同时松了一口气。在水里时就很想亲了。对方唾液都已经非常熟悉,但就像爱不释手的真爱饮品,似乎喝很多年都不会腻味。

  安全员不是瞎,他心道好嘛,终于亲了,水池里那氛围他以为这小白脸和富婆都要那什么了。钱给的够多,他们不是不可以大清洗一遍泳池。

  吃完餐前甜点,侍者端来可口的小吃,两人用完餐后又回到池中,基本功教完后,又开始教导泳姿,试着自己游朝前。没多少个小时,梁吟已经能自己游一段距离。她心中有新掌握一项技能的喜悦,像小时候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她迫不及待地转身想要同身边人分享,而顾思成已经在她身边,柔和地笑着说:“很厉害。”

  梁吟心微微一动。用词语来形容顾思成,他是“温柔耐心”,他年少时就是这样,对待任何人都很好,很耐心,就连对待“前仆后继”、或行为极端热烈的表白者,他的态度也依然温和,拒绝得没有留余地,但又不伤人心,梁吟不止一次听见同学讨论:完了,被拒绝完更喜欢了。

  可这样一个人昨天在她身下哭诶。

  如果有同学聚会,梁吟真想虚荣地告诉同学们,你们心目中的“男神”在床上是这种模样,会红着眼睛边哭边做,会一遍遍乞求对方更在意自己一些,会像小狗狗一样热情地亲舔主人各个地方。

  梁吟失神间,顾思成挨近,在她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提醒她回神:“打铁趁热,我们练习一会儿再休息。”

  二人一直待到下午,在场馆吃完饭才回去。梁吟回去就忍不住躺到沙发上,浑身疲累后软绵绵的,呼吸间仿佛还有泳池的气味。顾思成坐在她头旁侧,帮她理理头发,低头下来亲她,两人脸倒错,他们不止一次这样亲,也这样做过,别有一番滋味。

  “还看电视么?”顾思成唇瓣贴着梁吟问。

  梁吟微微摇头:“困。”

  “嗯,”顾思成带着笑意把梁吟打横抱起,“那我们回床上睡。”

  梁吟以为他又想做,他却只是把大灯关了,笔记本电脑抱来床上,帮梁吟把被子盖好,只留一盏小夜灯,亲亲梁吟脸颊,又拿自己脸颊碰碰她:“你睡吧,我在你旁边处理些事情,等会儿陪你一起睡。”

  梁吟合上眼皮,昏昏沉沉,睡着前又睁眼看顾思成在认真望着电脑,电视剧里有句话“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梁吟认同,但觉得怎么顾思成好像无时无刻对她而言都很有魅力?

  第二天,梁吟在顾思成怀中醒来,起床准备出门。睡得正浓的顾思成亦被闹钟声叫醒,没有起床气,没有怨言地抹把脸钻厨房去。梁吟洗漱穿戴好后看见顾思成衣衫不整地套着罩衣,模样贤惠诱人,但给她端来一碗黑暗料理。

  梁吟:“……”这种时候就没有魅力了,一点都没有!

  她照常吃干净,夸赞一声:“好吃。”

  她夸时没有看顾思成的眼睛,心道自己可真是昧良心,因为她的纵容和娇惯,顾思成在厨艺上不仅没进步,还弄出了更多花里胡哨的难吃东西,吃得让人心累。

  梁吟出了门,顾思成独自在家,看看电视,看看电脑。有一条关于家族的过去几日的新闻——“惊爆!顾氏二公子18岁宴奢华开场,家族继承人之位暗潮涌动?……”

  顾思成阖下眼皮,想不在意,可是做不到。

  他曾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位置,凭什么就这样给他踢出局?他的病难道没有长久劳累工作的缘故,他对家族尽心尽责,但他们为什么过河拆桥?

  心一阵绞痛,头阵阵眩晕疼痛,他无意识地剧烈咳嗽,扯着心肺,从座椅滑到地上,失明失聪,只剩下无尽的疼痛……

  不知多久后,一阵敲门声响起。

  顾思成短暂恢复意识,阿吟回来了,她会担心,不能让她看到这幅模样。顾思成努力把自己脑子清干净,爬着要站起来去开门,而起到一半看见时钟,此时才中午,脑里一下子想起来,梁吟知道门锁密码,也有指纹,她回家不用敲门。

  顾思成强撑着站起来,在门的猫眼中看到,门外是不久前新闻照片中看到的,他的弟弟顾思耀。

  顾思耀一身休闲的奢侈品衣装,又敲了敲门,面容红润健康带着疑惑:“哥不在家么?可他们说哥这时候是在家的啊。”

  顾思耀同他长得像,年轻,更白瘦,健康。

  顾思成打开了门。

  气流顺着门缝一齐流进来,吹到他身上,顾思成竟然觉得遍体生寒,到鼻前带着私生子弟弟这没品的浓重的香水味一起滑进鼻腔,给他一种极痒的感受,他又咳嗽了起来,半天抬起眼,在弟弟眼中看到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自己。

  “哥?”

第46章

  娇夫和妹霸总

  顾思耀挤进门来, 扶住摇摇欲坠的顾思成的手臂,说:“哥,我们进去说吧。”

  他自顾自把门上关上, 又转回身以搀扶老年人的姿态来搀扶顾思成。顾思成自己站直了,不用他扶, 他却暗中用劲, 推攘着不肯松开手,一边面带笑意地说:“好久不见啊哥, 哥你都没来我的成人礼生日宴, 虽然爸叫了很多人来,但哥没来我觉得可遗憾了,我让星楠和你说, 星楠没说么?”

  “说了。”顾思成干巴巴地道。

  他和这位私生子弟弟一点不熟,是第二次见,他确实从张星楠那里收到口头上的邀请,但他作为兄长, 还作为在顾家待了二十多年的原本继承人,他有必要给一个来路不明、忽然冒出来的私生子弟弟面子么?

  完全没必要。而且他也不想在宴会上见到认识的人。

  顾思耀拉着顾思成坐到沙发上,扫了一眼周围, 除了必要家具,清清冷冷的少有装饰物, 像他这位兄长一样寡淡无趣,有一些女孩子的东西,如蓝色猫咪毛毯,毛线袋, 各色发带。顾思耀轻蔑地想,都不是什么名贵的物品, 所以和哥同居的女孩不是哪家千金,哥不能靠女人重新扳回一局。

  他无视顾思成难看的面色,笑意盎然地开口:“我和妈妈今年去了爸的家里过年,那里好大好漂亮,我没有见过这样好看的房子。爸还说以后我如果表现得好,就搬进去和他一起住,我答应了,往年家里冷冷清清的,只有哥和爸,以后我一起就会热闹一些吧。哥欢迎我去么?害,我问的什么话,哥怎么会不欢迎呢?”

  顾思成按下耐心听顾思耀说话。顾思耀好似担心他不让他说完一样,语气飞快,视线左右飘来飘去,是底气不足的模样,他这时候头疼眼花又有些听不清楚,但知道这个弟弟是来找他炫耀、耀武扬威的。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炫耀的,过了个年而已。同样是儿子,他和父亲“相依为命”过过很多个年。

  自从国外回来开始工作,他都自己在外面住,那个家可能对于从小在外面长大的顾思耀来说很有吸引力,认为那很好,但对于顾思成,他并不是很想回去。

  顾思耀见顾思成反应平平,仔细打量他,装出一副惊讶模样:“哥怎么瘦了这么多?脸白成这样,哥,你生病好可怜哦,你……”

  顾思成打断:“你也挺可怜的,直到成年了才被公开承认身份,才第一次进了家门。”

  顾思耀面容卡顿,继而扭曲了一瞬。他“呵呵”笑了声,喘息声加重:“哥怎么还拿我的痛处来扎我?我妈和你妈差的只是一张结婚证,我和你同样有继承权,哥,我不比你少什么东西,你有爸,我也有爸,爸每个月都会来我和我妈这里吃饭,在我们这里住,我有妈,而哥你没妈,罗阿姨不把你当儿子,她在你那么小的时候就不管你了,呵呵。”

  顾思耀又变幻脸色,带了笑:“这段时间哥帮了我好多忙,我得好好感谢哥。那些工作,哥你知道是帮我做的么?我看不太懂,不知道怎么处理,让副总们来问你,哥真是宽宏大量,都被像条丧家犬一样赶出去了还帮我们做事。”

  “哥你想什么时候回家?爸说哥你的气性也太大了,不就是说了你几句你就离家出走,这么久都联系不上,玩失踪给谁看?谁忙得过来管你?他是你老子,哪有儿子给老子甩脸色的?爸很生气,哥这么久耍性子不肯回去,他是不会拉不下脸来找你的,你爱回去不回,他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儿子,又不是求着你回去。”

  “爸说有病那就去治病,哥你又不是没钱。要是真没钱,回家去,家里还不至于治不起一个病。爸说你多大的人了都还跟爸爸闹脾气?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沾染上什么坏毛病以后就不要进我们家的门……”

  顾思成慢慢缓和下身体,没这么疼了,他看看时钟,顾思耀居然嘴不停歇地说了整整二十分钟,他家总算出了个爱说话的人。他倒了杯水给顾思耀,顾思耀微愣,还是接过来喝了。趁着顾思耀喝水歇气,顾思成问:“说完了么?”

  顾思耀同顾思成对视,他的眼睛很像他们父亲顾时泰的,平静中带一股威严气,顾思耀脑袋忽然一片空白,想不起要说什么。

  “说完了呀。”顾思成道。

  他站起身,拎着弟弟的领子给他提起来,一路扯着他带去门口。顾思耀一直挣扎,手里捏着的杯子还剩半杯水,一路洒水,但他才十八岁,平日里娇生惯养,天天呆在学校学习没时间锻炼,力气不及顾思成,没挣脱开,挣得面色通红。

  顾思成把便宜弟弟丢出门外,嫌恶地拍了拍手,“慢走,不送。”

  顾思成准备关门,顾思耀忽然反应过来,扑上前双手抵住门,敛去所有浮夸的神色,沉肃地喊道:“爸要见你,跟我回家。”

  有人忽然从楼道处的门过来,顾思耀的身后出现四五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个个散发凶神恶煞不好惹的气质。

  “……”

  顾思成顿时沉默了,敛下神色,没试图挣扎,跟着保镖们一起上了回家的车。他临走前看了眼时钟,猜想父亲应该没有多少话要对他说,如果赶急些回来,还能赶在梁吟下班回来前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车上,驾驶位的司机是熟人,专门给父亲开了很多年车,副驾驶是那便宜弟弟,浑身散发着难闻的香水味,上车就沉默了许久,中途只拨了一个号码,“爸,我接到哥了,我们在回来的路上。”

  顾思成坐在两个保镖的中间,他们一左一右像架着犯人,也是熟人,他小时候逃跑那次也是他俩看守。他心中可笑地想,父亲怎么不是在意他呢?他派来接自己的人全是心腹。

  窗外依然是黑色的大雪,但天气似乎好转了些,有些许阳光,但顾思成感受不到暖意,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顾思耀在后视镜中望了他一眼,动手去把前后排座的隔板升起来,于是顾思成又像是被困在一个牢笼,看不清东西。

  不知多久后到了目的地,保镖依然把顾思成围在中间,带进房子里。此时才是饭点,他心中想象已久的人已经坐在饭桌主座等着他,饭桌也是熟悉的。家里陈设没怎么变,老而腐旧。

  顾思成走过去,低头喊他:“爸。”

  即使对着顾时泰的后脑勺,他也依然不敢抬头。

  顾时泰没说话,似乎没听见,一个系着围裙的女人从厨房出来,笑出牙龈地和他们打招呼:“思成,思耀,快坐下吃饭呀。”

  这也许就是爸养在外面的那个小妈。

  其实不如他妈妈罗华黎好看的。

  顾思成向她点头表示感谢,依然不敢坐。他有过犯了错在饭桌上被砸碗的经历,鼻子被砸歪过,但那是小时候,他长大后父亲就没有这样对待过他,或者说他越来越让人挑不出错。

  女人自己先坐下,介绍道:“我叫楚艳如,和你妈妈是老同学,你和昕然周岁宴的时候我还抱过你们呢。”

  她坐在顾时泰的右手边,顾思成眉目抬了一下,顾思耀走过来,坐在了顾时泰的左手边,这是他原先坐的位置,顾思成盯着顾时泰的左手微微发抖。

  “坐吧,思成,吃完饭再说。”顾时泰说话了,语气尚还温和。

  顾思成坐去了那对母子的下方,心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了一样,抬眼看上座的父亲,压抑着自己心中无穷无尽的委屈。连妹妹罗昕然来这里都会空出那个位置给他,顾思耀为什么敢?是父亲给的底气么?真的不要他了么?他都愿意为了他去死,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

  其他人动筷了,顾思成眼中整个饭桌都是蛆虫,一边犯恶心一边吃。

  许久,他听见问话:“脸色怎么这么差,病成这个样子了么?”

  顾思成抬头看顾时泰,回答:“只是今天没有胃口。”

  “不想吃就让兰姨全部撤了重做。”

  顾思成摇头:“合胃口,我在住处才吃过饭,现在不饿。”

  顾时泰接受了回答,直到吃完饭才又说:“好久没见面了,回家来住几天。”

  这似乎是在给他台阶。顾思成却考量了几秒,明白,住下就走不了了,顾时泰的思想是家丑不外扬,他生了病也算是“家丑”,顾时泰会生气是以为他没准是去什么地方沾染来的,顾时泰会秘密地找医疗团队来治疗,病好之前他别想见到旁人。

  “爸,我女朋友在家里,她等我回去。”

  顾时泰沉默的几秒里,顾思成没太多紧张,他了解他父亲,算个体面人,不喜欢事情牵扯到外人。

  顾时泰点了点头,说:“我查过她,我的建议是你离她远些,她不好招惹,背景很麻烦。”

  顾思成疑惑他们是在说梁吟么?梁吟什么背景,美妆店的安琳不好招惹,还是她那远走的负债爸妈,亦或是她的朋友理发师郑燃?

  顾思成一头雾水,顾时泰却不再说了,转而问:“你的母亲约你见过面,她原本想和你说什么?”

  提起罗华黎,顾时泰的表情变得讥讽。他们虽共同孕育一儿一女,却像是仇人一样互相厌恶。顾思成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生下自己和昕然的。

  他如实答:“我没和母亲见上面,她临时有事来不了。”

  顾时泰又点头,转向顾思耀:“既然他不回来,找人收拾收拾,把他的东西扔出去,你搬进来。”

  顾思成和顾思耀的脸色都说不上好。顾思成反应了一会儿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像往寒窟里愈坠愈低,顾思耀想这可真是恶心,这么多间空屋子,干嘛偏要他去住一个病患的?他以前是很向往他这位兄长,想要顶替他,可没想要接受他的其它烂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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