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时只柚
孟盈动了动腿,发现动不了,有点儿软。
面上宁死不屈,腿挺诚实。
她绕了绕头盔带,想着等一会儿周司屹过来,讹他一下。
反正不能被看出来是腿软。
这种碰瓷的事显然不是好学生擅长的,她低着头,听着周司屹走过来的脚步声,耳根红。
还没完全想好怎么做,人已经被天旋地转地扛起来,周司屹抱人压根没什么怜香惜玉。
她呼吸着。
周司屹低了低脖颈:“有想说的?”
分不清语气的一句话。
侧脸冷冽得没什么温度,帅到腥风血雨,但刚才看过来那几个姑娘都缩了头。
空气胶着,无端起了一身颤栗。
“我腿短。”
过了一会儿,孟盈说。
一紧张,软跟短又弄混了,真话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嗯,不长。”
孟盈扭头瞪他,周司屹皮笑肉不笑跟她对视。
一秒,两秒。
孟盈撇过头,汗湿的掌心蜷了蜷。
她拿的是张美人牌。
蓝方卧底。
第48章 ch.48 溺
ch.48 溺
开始之前,有人给了孟盈一个定位手环。
有了这个手环,蓝方能看到她的动向。
这种游戏玩得就是刺激跟暧昧,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损招,这么玩的确足够刺激。
孟盈没用过美人计,之前听陆霄洄讲得胆战心惊,在被一枪爆头的阴影里撑了一天。
但这一天格外顺,顺得她都怀疑红队在放水。
也可能是因为周司屹下午就没了人影。
一帮公子哥约来西北,有玩的成分,但更多的是不掺进浑水里,等着局势明朗。
谢家要变天,利益跟牵扯实在太广。
周司屹来这一趟,也是避开这趟浑水。
这是他一贯的作风,身处局中,偏偏每次都能成为操棋人,一点儿浑水不沾地把事情办了。
无法避免地要两头跑,下午他跑机场飞了一趟,谈完事,入夜才回来。
那会儿两队胶着拉锯了一天,各自选地儿搭了帐篷。
这几天西北多雨,雨从周司屹下机的时候就开始下。
陆霄洄等在营地门口,周司屹进来的时候他刚挂完电话,脸上的表情难得有点阴沉淡漠。
“又让兔子咬了?”周司屹轻笑了声。
大半夜电话能打到陆霄洄这儿的,除了他从洛杉矶捡回来那个小侄女,估计没别人了。
小姑娘挺有意思,陆霄洄是笑里藏刀心机深沉的,表面雅痞公子哥。
唯独跟这个小侄女,几乎天天黑脸。
陆霄洄咬了支烟,擦一声点火,瞥过来一眼:“操心你自己吧,你妹是卧底这事你早看出来了吧,她这一整天的演技我都不忍心看,你怎么看的?”
“挺有意思,”周司屹玩着手里的一把激光枪,“她也很努力。”
?
陆霄洄皮笑肉不笑:“算了。京城的事你都知道吧,还打算继续玩下去?知道你要收拾谢家,但现在把所有事都翻出来,且不论你要亏多少,谢家那些旁支就够折腾的。老爷子也是知道这些,才没插手的吧。爪子挺利,脾气不小。”
最后八个字没主语,但指代分明。
周司屹掀了掀眼皮:“只要她在我这儿待着,随便嚣张。总归不像你侄女那么乖。”
陆霄洄:“操你大爷。”
但猫不该养出爪子。
养出来了,只怕只养不住,注定要往外跑。
偏偏周司屹给人养出了爪子。
陆霄洄啧一声。
互相伤害结束,陆霄洄拎着手机走了,临走的时候烦躁地说:“人在三号帐篷,加了隔音,但这雷不小,你自个儿看去吧。不是我说,你俩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她喜欢刺激的。”
“是你喜欢刺激的吧?”陆霄洄冷笑,看到周司屹从桌上拎了罐啤酒,加了句,“啤酒留一罐。”
周司屹已经走出一步,转身把剩下那罐也拎走了。
西北的夏天低沉寂寥,滚雷落在营地上空,昭示着一场疾雨。
孟盈根本没睡着。
这种雷雨天气她一般都是睁着眼到天亮,孟宗海在世的时候,每次看到海宁下雨,都会给她打电话。
不说话,通着线。
即使孟宗海工作忙,也总有朋友陪着她。
所以这习惯就养成了,后来去了B市,雷雨天经常整夜失眠。
周司屹掀帐篷门的时候她就睁开眼,看到是他,又缩回点儿头:“周司屹?”
她睡觉的姿势很乖,长发一点儿不乱地滑在肩身,眼睫轻微卷起,有点红。
周司屹收了伞,她继续问:“你来干什么?”
听声音都困得迷糊,偏又被吓得睡不着。
“陪你睡觉。”周司屹慢悠悠说。
“啊?”
她的眼睛都睁大了,仰着脖颈,有点懵。
眼睫不自觉地眨了两下。
比她白天那些花了大力气的美人计好用多了。
周司屹勾了下唇,浑身倦懒松怠下来,单手插兜,斜靠在营帐门口。
看她。
目光里有粗粝锋锐的少年气,也有烧得压不住的侵略性,在噼里啪啦的雨声里,有点蛊人。
“你要不要进来?要淋湿了。”孟盈抿抿唇,说。
周司屹往里走的时候,她才想起藏在枕头下的定位手环,纠结地说,“你…”
周司屹懒懒散散垂着视线:“别靠太近?”
没说出来的话被他这么挑明,她的耳朵刷地红了。
然后手腕被握住,往外一拉。
她光脚踩在地毯上,人还有点懵,脚趾轻轻绷了下。
“那你出来。”
周司屹牵着她手腕,嗓音沉缓。
他这个人的侵略感在骨子里,势在必得也在骨子里,坏透了。
被握住的小臂有点烫,她抬了抬眼睫,话还没说出来,天边先砸下一道滚雷。
小臂上的手一松,紧接着两只耳朵都被捂住。
他的手指修长,带着外面的水汽。
孟盈痒得动了动,耳根更红。
她的脸埋在周司屹的衣领里,雷声过去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悄悄往旁边蹭了一点儿。
然后又是一声滚雷。
她又往回挪了点,耳根也更红。
纠结的模样像只刚睡醒的猫。
“别动了。”周司屹挑了下眉。
他身上的气息压下来,跟她的如出一辙。
“嗯?”
“再动,耳朵要烧起来了。”
这话好像调戏,被他说出来,冷淡低沉的嗓音。
她羞恼地瞪回去一眼,然后转过头。
又被周司屹捂着耳朵转回来。
气鼓鼓的样子像炸毛的猫。
挺可爱,周司屹看了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