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完全意外的答案。

  甚至好心帮她拉开了门。

  孟盈愣了一下,松下一口气前,突然听到陆栩生的声音。

  “绵绵。”

  气息不匀,应该是急跑进来的。

  周司屹仍保持着请便的闲散姿态。

  他从来都是一把明牌,时隔太久,她几乎都忘了他骨子里的一把侵略性。

  心跳剧烈,本能的反应是关上隔间的门,楼里的灯都关了,屋中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孟盈抬起头,淡淡的雪光里,对上双漆黑的眼。

  周司屹打了根烟,咬在嘴边,懒懒垂下眼皮。

  居高临下的注视,目光在她身上掠过。

  孟盈的头皮一麻,本能后退,手腕被周司屹握住。

  与此同时,后脑撞上他另一只手的手背,闷闷的一声,并不疼,但骨节地触感清晰。

  两人的距离在这一刻拉到咫尺之间。

  重逢后,第一次深深的对视。

  周司屹慢条斯理勾着眼镜摘下来,骨相优越的侧脸陷在一片阴影里。

  她的呼吸紧绷着,他反倒勾了下唇:“喜欢他?”

  冷淡又玩味的语气。

  胸腔几乎贴在一起,她感受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轻震,滚烫的气息侵略性地压下来,懒于掩饰的侵略性和征伐欲。

  “没有。”她下意识说。

  又抿了抿唇:“我说过,不会喜欢谁。”

  这句不会喜欢的范围,自然欲盖弥彰地包括了周司屹。

  秀浅的眉不自觉地皱着,整个人都紧绷,像惊吓炸毛的猫。

  她自己没察觉。

  “那慌什么?”周司屹语气平静地开口。

  她不自觉地抓着他手臂,是她紧张时本能的小习惯,养成了但不自知。

  周司屹垂了垂眼皮,没松手。

  交缠的手挨着她领口,心跳声清晰。

  一下。

  两下。

  “兄妹关系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妹妹?”

  凉薄,浪荡的语气,一针见血,没给她留一点儿回避的空间。

  “我…”

  紧张到语无伦次,头顶是周司屹的注视,外面是渐近的脚步声。

  呼吸几乎都屏住,周司屹垂了垂眼,这把火分明是他烧起来的,但他禁欲皮囊仍旧一把斯文模样,手臂上移,拢住她肩,拍哄两下。

  心跳几乎到了喉口,她僵硬地找回嗓音:“周先生。”

  “不是兄妹关系?”周司屹轻描淡写开口。

  理智一点点被蚕食干净,她后悔死了,今天不该打这个电话。

  不该再一次招惹了…周司屹。

  他的右手掌心几乎贴着她心口,听到那里加快的心跳,神色意味不明。

  在她肩上拍哄的手缓慢收拢,仍旧是斯文皮囊。

  孟盈浑身轻震。

  “哥哥。”

  很轻软的一声,带着点儿不情不愿,叫完耳根通红。

  周司屹表情不变,视线掠过她红透的耳根。

  大概是叫完这一声,她的胆子也大了点:“没有见不得光,是因为关门后,教学楼里不能有人。”

  有点拙劣的理由。

  语气里有心虚。

  周司屹笑笑:“对,你是好学生。”

  他居然就这么顺着她拙劣的借口说下去了。

  孟盈愣愣抬眼。

  周司屹的身形高挺凌厉,眼前的光线被遮挡,他占据了全部视线。

  她这才注意到还握着他手腕,倏地松开,背在身后,轻轻揉了揉。

  耳根更红。

  周司屹站着不动,似乎也不打算拆穿她,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睫抖动得像振翅的蝶,遇到危险的本能。

  金边眼镜在手指懒懒转了一圈,他开口:“大一学期末凭优秀的成绩转学到朱莉亚舞蹈学院,每天在舞蹈考试待到晚上十一点,带着脚伤录制NH专场演出,拿下金奖,被几个舞团抛出橄榄枝。”

  孟盈愕然抬眼。

  他怎么会,连她录制NH时的脚伤都知道。

  后脊僵硬,知道周司屹有多厉害,也知道他斯文皮囊下有多危险,招惹不得。

  但她忘了,她已经招惹了。

  “你怎么会知道,你调查过?”

  只要他想,她的一切,都在周司屹那儿无可遁形。

  就像冬夜那只天鹅。

  周司屹从来算不上什么绅士,他一身的征伐气孟盈再清楚不过,一年半前的那句话,在这时才有了实感。

  心脏不断收紧下坠,她心惊肉跳地跟周司屹对视,他却只眯了下眼。

  “他在门口。”

  像是一句随口好心的提醒。

  头皮发麻,她一动不敢动,周司屹把烟咬进嘴里,低眼看着她。

  敲门声在此刻响起。

  头顶响起一声笑,神经高度紧张,她下意识捂住他的嘴唇。

  少女的掌心柔软干净,也敏感,肌肤相碰的那一刻,不自查地颤栗一下。

  周司屹咬在嘴里的那支烟被她拿下来,情急之下咬在自己嘴里。

  烟气无声无息地烧,暴烈又暧昧。

  外面的敲门声仍在继续,还有陆栩生的一句:“奇怪,人去哪儿了?”

  她咬着那支烟,浑身紧绷到僵直,过了几秒才察觉到缺氧,本能吸了口气。

  烟气呛进喉咙。

  如果咳出来,势必会被陆栩生听到,她来不及反应,惊慌至极的时候,只看到周司屹垂眸注视的目光。

  凉薄,平静。

  呛咳出的前一秒,唇被周司屹堵住。

  孟盈怔怔地,腰被他一拉,额抵额的姿势,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时候拨开她的手,侵进她的唇。

  大脑紧绷的一根弦断开,她无力地被他揽着腰,周司屹吻得很深,那些遮掩不住的咳声都吞没在这个吻里。

  呼吸极重,几乎不能承受。

  敲门声又持续了几秒,陆栩生终于困惑地去其他地方找了。

  心跳在这会儿才勉强落地,但周司屹的动作不停,直到她胸腔最后一点稀薄空气也被掠去,他才直起身。

  看着她潮红的脸。

  她的掌心全是汗,眼角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这个吻。

  她还喘息着,脚趾慌乱蜷起。

  陈似的电话打过去第二通,大概有什么急事。

  周司屹随手按断。

  “好学生别抽烟,说不听。”

  粗粝滚烫的指腹掠过她眼角,周司屹慢条斯理戴上眼镜。

  拉开门时,抽走了她手里的那支烟。

  他离开后,孟盈的脸颊还憋得通红,小腹有麻意,她羞耻地攥了下手指。

  后知后觉地发现手腕上挂了个打包袋。

  袋口还冒着热气。

  所以,周司屹在半夜来这,是为了给她送一杯棉花糖可可吗?

  脸颊滚烫,孟盈瞪大眼睛。

  心中慌乱。

  又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身后的门在这时被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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