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程嘉喜
方大楞那边就让两个孩子给陪的红光满面的。精神了很多。
方老大媳妇：“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待见，什么叫不待见了。却别太大了。”
他们两口子陪着老头，可从来没有这个待遇。同老头唠嗑，也没有这么开怀的时候。
第1215章 情深
方老大：“老子也是现在才知道，我这个长子原来屁都不算，还不如她孙女一个眼神好使呢。”
怎么就那么嫉妒，那么心酸呢。不过给胖丫塞红包的时候，一点不小气：“做的好，带着你爷出去遛弯。”
踩着老子上位不算什么，只要老头高兴，方老大选择独自心酸。
方老大媳妇愣是笑了，你说这男人也怪悲催的，伺候老头小两个月了，被老头呼来喝去的，没见过老头什么笑脸。
现在可好了，看到孙女，看到外孙子，老头那笑呀，不值钱的很。从脸上就没有下去过。
有那么一秒钟，或者一瞬间，方老大媳妇心疼自家男人了。
等到吃饭的时候，瞧着方大楞吃饭，胖丫脸色不好看了：“您怎么就吃这么点？”
方大楞笑呵呵：“怎么了，不少了，你们回来我多吃半碗饭呢。”孙女回来高兴，方大楞都吃多了。
胖丫扭头就出去了，方老大媳妇追着就出去了。新说这孩子怎么了。
就瞧见，胖丫在墙角抹眼泪呢。肩膀都哭的抽抽了，方老大媳妇急了，全家就这么一个丫头，从小光看到笑，少看到哭，在她手里孩子哭了，她交代不清楚的。
方老大媳妇：“怎么哭了，你爷爷真的吃不少。今儿看到你高兴，多吃了半碗。”
胖丫吸吸鼻子：“我爸说过，我爷年轻时候是个杀猪将，靠的全是体力，吃的比别人多。奶奶在的时候，爷爷顿顿三碗饭，比我爸都能吃。今儿我爷才吃一碗。”
说完就一通稀里哗啦的哭，那是真的伤心了，他爷爷前几个月还不这样呢。
方老大媳妇愣是跟着哭了，不是说公爹吃的少了。她是真的明白为什么人家孙女亲了。真的比她这个儿媳妇强。
她觉得公爹这个岁数没什么运动量，一顿一碗饭不少了。没想到人家胖丫心里是这么想的。
话说自从老婆婆没了，公爹的饭量就一点点减少了。怪她们这些身边人看的不够仔细呀。
方老大媳妇仔细回想，方媛来的时候，方大楞可不是这样吃饭的，每顿至少两碗饭呢。
然后方老大媳妇跟着就开始抹眼泪。是他们照顾的怠慢了。没发现呢。
陆满意在屋里陪着老头吃饭，方大楞：“你这妹子原来的时候可不这样，瞧着娇气了。不过咱们自家惯出来的，你可得惯到底，不能让她委屈了。姑娘家，娇气点没什么，是吧。”
陆满意就笑：“那肯定是呀。委屈谁也不能委屈她，你当我们这帮兄弟是白给的。瞧不起谁呢。”
方大楞就瞧着外孙子笑：“这话说的对，我稀罕听，要说你们这辈里面，脑子最好使的就是你，姥爷信你。”
陆满意出来的时候哄胖丫：“没事，没事，胃口可能不太好，我带着姥爷过去找大夫，调调胃口就好了。”
不用开口沟通，哥俩心里明镜一样，胖丫为什么伤心，陆满意心里有数。他心里同样难受。
方老大媳妇心说，原来人家外孙子也一眼就看出来了。
赶紧就过去给方媛打电话，一边哭一边说的：“我自觉伺候的不错，可我不如孩子呢，我对不住你们兄弟。”
方媛听了心酸，她是亲闺女，能不知道自家老头这点变化吗：“咳咳，瞎说什么，你伺候的什么样，我们心里能没数吗，老头不愿意吃，同你没关系。”
方老大媳妇嚎啕大哭，比刚才胖丫哭的还要动感情，这辈子从小姑子嘴里听到的最通情达理的话，估计就是这个了。
方媛电话那头都皱眉了：“不是还委屈你了怎么的，你这么哭。”
方老大媳妇抽抽嗒嗒的：“不是，我就没想到从你嘴里还能有这么公正的话。”
方媛直接就把电话挂了，就知道方老大媳妇不是个好东西，这到底心里把自己当成什么妖魔鬼怪了。
方老大媳妇还那边哭呢。方老大过来的时候脸色都黑了：“到底是两个孩子说什么了，还是他们在背后说什么了，这也太不懂事了。”不然怎么就把自家媳妇给伤怀成这样。
方老大媳妇：“不是，就是我知道，我同他们的差距了。我还不如两个孩子对咱爸上心。”
方老大还真不知道这话怎么说。他觉得他们做的还成，媳妇怎么还开始自我检讨了。
方老大媳妇：“你说我在这两月了，我就觉得咱爸挺好的，可胖丫就陪着吃了一顿饭，就说了，咱爸饭量不对劲，吃的少了。可不是少了吗，我都没有注意到。”
方老大脸色刷就变了，然后眼圈就红了。他也愧疚的很，他竟然没有发现。
他可是比别人都知道自家老爹什么饭量的，那时候杀猪全靠一身好体力，他爸的饭量多大呀。
后来老头在家里，那也是顿顿三碗饭的。这事在他们家，谁都知道，没少哪来当话题。
可亲妈不在了，到底还是对老头疏忽了。这么大的变化都没有发现。他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放老大拍拍自己心口，好半天才缓过来。放老大媳妇看的着急，跟着过去拍打。
方老大半天才缓过来：“难怪老头疼胖丫比我们这群儿子都惦记呢。我们不配呀。”
方老大媳妇这时候都承认这句话的，他们确实不配。你说愣是没觉得有问题。
陆满意带着方大楞去体检。方大楞不愿意，老头说了，少吃点不是大事，成天不运动，谁还吃的下去那么多饭。
让方老大两口子同孩子们都别大惊小怪的，让人笑话。老头不配合。
胖丫那是好打发的吗。人家练功夫的，软的不行来硬的，拉着方大楞就走。人家就没有给方大楞拒绝的机会。
方大楞对孙女那是没有办法的。跟着笑呵呵的跑了一圈。方老大媳妇如今除了服气就是服气。
大夫能说什么呀，这个年岁了，顿顿三碗饭也不好消化。可背地里同方老大他们也说了。个人的特质不一样，饭量大也是有的，老头既然有变化，还是要多看顾一些的。
第1216章 伤感
胖丫就眼圈红，爷爷的体力其实不如前阵子了。她带着老头上车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陆满意就拍拍妹子的肩膀，有些东西总要接受的。儿女们再怎么孝顺，也挡不住老爷子心里更惦记老伴。
方大楞这种情况，那就是属于，自己不愿意多吃饭了。生存意志降低了。
方大楞同胖丫唠嗑，十句八句都是王翠香，你奶奶在的时候如何如何。你奶奶对我什么样，你奶奶在那边也不着调过的怎么样，身边没个人老头不放心，这就是从来没有放下过。
方媛过来劝过，哭过，邪乎过，都不管用了，方大楞在这个问题上，很光棍的：“我都这个岁数了，活一天都是赚的，不想赚了，我想陪你妈。”
这话说过之后，即便是方媛陪着吃饭，也就是一碗，没多了过。偶尔还会更少。方媛那是跟着孩子们寸步不离的陪着老头，被老头宠一辈子，这个问题上老头不疼她了。选择了亲妈。
方媛吸着鼻子同老头说：“可别说您最心疼我了，原来我妈份量最重。”
老头就乐呵呵的没否认。插科打诨的同方媛唠嗑。方媛回屋的时候，抱着陆满意就哭了一鼻子了。
方老四过年回来，看到老爹成了消瘦的小老头，哭的鼻涕都出来了，电话里面别人说的再详细，那也没有亲眼看到来的让人伤怀。
哭哭啼啼的嘀咕：“咱们家怎么就还出了个情种，还是咱爹。”关键是怎么看，方大楞那也不是心思细腻的人。
这话哥几个竟然无法反驳。你说谁能想到呢，方大楞那么一个五大三粗的糙老爷们，字都不认识几个，竟然惦记媳妇到这份上。这算是生死相许了吧。
陆川就觉得自家方媛可能随老丈人，看着挺粗糙的，其实心里特别念情份，感性的时刻拉着方媛：“你放心，我肯定死在你后面。”
一句话，让方媛把陆川给一顿收拾：“你盼着我早死。”
陆川明白了，媳妇还没有到老丈人这个岁数，没有这个境界呢。他自己就理解了，也不解释。
家里院子就这么大，孩子，大人五六家都绕着方大楞转悠呢，方媛同陆川这点小插曲，那真是瞒不住人，这么充满感伤的时候，愣是让人笑场了。
妹夫这颗浪漫的心，在方媛身上，败了二十几年了，竟然还能依然如故，也是怪不容易的。
五虎调侃陆川，你这算是有恒心吧。你这还能坚持吗？
陆川让大伙笑话着笑话着，也就习惯了。都不带搭理五虎的。这一年方家人都回来了，非常的热闹。
过年那天方大楞看着一圈的儿孙，孙女，高兴的嘴巴都没有合上过，难得吃了两碗饭。
方媛高兴的陪着方大楞喝酒，人家方媛寻思了，酒是粮食精，吃饭少，喝点酒补上也行。
其他的儿子都随老头高兴，大夫说的那些什么，都不如老头自己心气上来，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一直到过了初五，方大楞都高高兴兴的，人也辈儿精神。
儿媳妇过年回娘家，今年都免了，方大楞让他们都该干嘛干嘛去。可儿子儿媳妇们没人听。
陆老爹初六过来拜访亲家的，方大楞拉着陆老头说了好半天的话。
也不知道两个老头说的什么，反正最后陆老爹回省城的时候，把陆川同方媛都招呼过来，同方媛说了，你们不着急回去，都陪着你爸吧。满意也在这边，家里那边你看看谁帮衬着照看合适，就找人帮着照看照看。”
方媛听了心里有点慌：“您什么意思。”
陆老爹知道儿媳妇的性子，直接开口：“我觉得亲家这个心思还是不对劲，听着那些话，心里不舒坦。你们能陪着就陪着吧。”
陆老爹是实诚人，也不敢说的太过直接。叹口气就走了。
方媛没说什么，陆川送陆老爹回去的时候，省城这边交代清楚就回乡里陪着方媛了。
老丈母娘才走半年多，老丈人若是跟着走了，他怕媳妇心里过不去。
方大楞过年时候的红光满面，好象精气神随着年节过去跟着也走了。
饭量那是真的一点点少，不想吃，不愿意吃。方媛看的嘴巴都起水泡了。
儿孙总要有自己的事情，随着儿孙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方大楞的精神跟着都少了。
方媛同方老大陪在方大楞的身边，方大楞精神头足的时候，自己就调侃这两个儿女：“你们两个不对付的怎么凑一块了。没打架吧。”
方老大扫一眼方媛：“我还能同她计较。”
方媛：“不耽误我不待见他。”
方大楞就乐：“不然你说说你怎么就不待见他。”
方媛：“用说嘛，自从娶了媳妇，他让家里痛快过吗，他心里没数咋地。”
方老大媳妇在屋子外面：“我是进来还是不进来。”
方大楞就笑：“进来吧，他们哥俩的饥荒，同你没关系。”这个儿媳妇呀，好歹生了两个孙子呢。而且儿媳妇没大错。
方媛：“那也不是一点关系没有。”
方老大：“能耐的你，惯的，都是老头老太太惯的。”
方媛就心酸，为什么老头不能再惯着她点，多陪她几年呢。扭头把眼泪憋回去了。
方大楞：“要说这事肯定是赖我，我惯出来的，我呀，现在什么都不担心，就怕我没了，没人能这样惯着我闺女了，我那亲家我放心的，那是个听我闺女的，可他人软弱，不能给我闺女撑腰。”
方老大：“有我呢，我硬气，看不惯她，不耽误我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