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春天 第29章

作者:何缱绻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成长 校园 正剧 现代言情

  薄屿从她身上起来。

  黎雾以为可能到此为止,心底的那一丝丝浅浅的失望,还没滑到喉咙,她的腰忽然被他的臂弯同时带到了怀中。

  他不是那种单薄的体格,很有力量。

  于是,她整个人跪坐进了他的腰间。

  实习宿舍的这破床她知道,“吱呀吱呀——”地直叫,她都不大敢呼吸了。

  “……”

  薄屿依然半睬眸子,明明这阴天里没有太阳,他的眼底,却好似泛起了层绒绒暖光。

  慵倦又迷人。让她完全挪不开眼。

  “……”黎雾坐在他身上,因为过于紧张,腰背直挺挺的,视线还要高出他一些。

  她调整一下裙子的肩带——真烦人,又穿了这裙子。

  吊带都开了。

  脚背覆过来一处温热,有他手上药贴的纤维触感。

  “疼吗?”薄屿摸了摸她白皙的脚背,问。

  黎雾眨眼:“……疼什么。”

  “你们女生来了月经,不是经常会疼吗,你现在怎么样。”

  关心她吗?

  黎雾知道,自己不是在撒娇,她从小和父母撒娇都几乎不会。

  只隐隐有一些无足轻重的感觉,她还是点点头:“嗯……”

  “‘嗯’是什么意思。”

  薄屿问。

  “就是……有点儿疼。”

  “有点儿,是多少?”

  问这么细致干什么。

  黎雾乖乖答:“一点点?”她也不会和男生形容这感觉。

  薄屿“哦”了声:“那就是还能继续。”

  “?”

  所以你问我是这个意思?

  “不行吗?”他挑眉,真的很关切她似的。

  她不看他,“……我没说。”

  的确没到那种无法继续的程度……

  黎雾是想和他接吻的,接着想到了那天晚上,鼓足勇气,倾尽所有力气,大胆叫喊着要跟他接吻的女孩儿。

  她突然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实在有那么一些可恶与幸运。

  唉。

  黎雾盈盈看他一眼,抿起唇:“来月经……又不影响。”

  “是吗,那什么会被影响,”薄屿亲了会儿她的嘴角,“你还偷偷想过我对你干什么?”

  没等他一句话说完。

  黎雾到底大胆,凑近了他的唇,强压下心口的兵荒马乱,主动去寻他柔软的唇:“你不许

  说了……”

  下巴被他箍住,他手指的凉意,好似沿着她的裙摆开始向上,后腰都能感受到风的徐徐流动。

  紧张真的是紧张,都没人碰过她这里。

  一不留神,牙齿重重磨上去。

  咬了他一口。

  “……”

  这时,楼道有喧哗与脚步声,陆续飘了上来,嘻嘻哈哈的。

  有人回来了。

  黎雾推了推他的肩,唇还与他胶着,“薄屿,有人来了……”

  “哪里。”

  “楼道啊,你没听见?你你你……是不是你室友要回来了。”说不完一句,话就被他气势汹汹吞掉了。

  后腰的力道却是越收越紧。

  薄屿恶作剧似地,没一点儿放开她的打算,恶狠狠的,“回来又怎么样,你是他们谁的女朋友?”

  像是在报复她咬他的那一口。

  “不行,不行,”黎雾浑身软得也很不行,理智到底还是占了上风,“我得走了……”

  赶紧推开他,跳下了他的床。

  她没管站不站的稳,趿上鞋子,匆匆往外跑。

  都关门出去了,却是又听他在她的身后懒声提醒。

  “手机不拿送我了?”

  似是有慢条斯理的笑意。

  甚至传来了“咔哒——”一声,打火机点烟的闲适动静。

  熙熙攘攘的嬉笑声从楼上楼下涌了出来。

  黎雾不得已,又回去。

  “……今天的事你不许说出去。”

  她异常冷静地说完了这句,气都没喘。多少有点无措,为了对他表示警告,还把他才点起的烟给掐了。

  薄屿斜斜靠在床上,抬眸看着她,也不恼,只是笑:“说出去又怎么样。”

  黎雾不等他回答,出去了。

  回到四楼,一进宿舍,就是面穿衣镜。黎雾明晃晃地瞧见了自己的头发披散,裙子凌乱。

  头顶突然飘下一声:

  “……你干嘛去了?脸这么红?”

  她这才被一股后知后觉的温热湿意,紧密裹挟。

  如梦初醒。

  ……完蛋了。

  她真的。

  和薄屿接吻了。

  李多晴见过她早上痛得有多死去活来,赶紧从上铺爬下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还疼吗?”

  “……”黎雾说不出话,抱紧肚子,艰难点头。

  “快坐会儿,坐会儿啊,妈呀当个女人怎么这么痛苦!”

  室友们回来们,纷纷关心起了她。

  她们似乎刚在聊什么有趣的话题。

  “薄屿之前好了几个女孩儿都给甩了,你们听说过这事儿没?”

  “——去敲他门问问啊,他不是住楼下吗?”

  痛经是实打实的。

  但也只有黎雾知道,她是真的在撒谎。

  不过。

  那时的黎雾不知道的是——

  另一边。

  夹着一阵笑闹,宿舍门被推开了。

  曾杰一见薄屿在,惊奇他怎么真老老实实住这儿了都顾不上,张扬笑着:“薄屿!!你猜我刚刚从张一喆嘴里敲出什么小秘密来了——”

  春日一场小雨如酥,飘飘摇摇,空空落落,看不到尽头。

  薄屿咬着烟,站在窗边,安静地垂下眼,把右手的热敷贴给撕了下来,又贴上了新的。

  他高挑的身影逆着光,稍显孑然。

  十八岁那年,他在柏林经历过一场非常严重的车祸,右手第五掌骨、连着小指的那一截粉碎性骨折。这只手没彻底废掉都算是个奇迹。

  医生当时说得很含蓄,只叮咛他到了雨天或是气温骤冷,一定要注意保暖,运气好的话,说不定有个两三年就能恢复了。肯定不影响日常生活。

  然而现在过了第四个年头,不仅平时经常隐痛,常常握力都会受到影响,偶尔一瞬间没了知觉,连个牙刷都拿不住。

  的确像是个残废——

  今天打个游戏,连着好几枪都放不出去。

  曾杰注意到了,问:“……你这手怎么了?贴的什么玩意儿啊,膏药?”

  知道他这几天常用张一喆那个游戏账号打游戏,一打就是好长时间,怪颓废的。

  曾杰又笑哈哈开玩笑:“是打游戏打出腱鞘炎了啊。”

  张一喆气冲冲从外头追进来:“曾杰!你是不是已经告诉薄屿了,快闭嘴!你不许说,不许说了,我就告诉你了……”

  “你猜我说没说啊,说了又怎么样!”

  “……不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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