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椰迩
桑瑜茫然的‘啊’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望着纪知鸢,好似在说:你被谁刺激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有敷衍搪塞,桑瑜一脸认真的思考。
三分钟后,她给出自己的看法。
答案无疑是否定的。
“不会,感情是相互的。”
“生活中免不了产生摩擦和争执。如果没有感情,或者仅仅是单向的感情,双方都会很累很煎熬。”
“最理想的状态是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往坏了想,两人各执己见,争吵不断,最后可能以两败俱伤的结果收场。”
话音落下,纪知鸢陷入沉思。
她非常赞同桑瑜的分析,也在生活中见过实例。
她没有办法预料自己和齐衍礼这段婚姻的最终走向。
希望他们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桑瑜把带着半指手套的左手放入光疗机中照灯,旋即换上一副轻松的语气。
“不过,你的假设对我来说不成立。”
“我的婚姻不是父母包办,而是自己决定的。”
“并且我爱我的纪恒睿,他也爱我。”
许是正处于争吵冷战阶段,桑瑜提到‘纪恒睿’三个字时,目光闪躲。
但纪知鸢还没想明白自己遇到的问题,也没注意桑瑜的微表情。
“也是,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她长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哎,头痛。”
纪知鸢晃了晃脑袋,想把眼下的烦心事扔出去。
桑瑜也出声开导她,说:“别想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时机到了,答案自然会浮现出来。”
说罢,桑瑜的美甲也做好了。
美甲师正在她指甲边缘涂抹营养油。
没一会儿,桑瑜蹦跶地来到纪知鸢面前,双手抬起,把手背展现在她眼前,美滋滋地炫耀,“怎么样?好看吧!”
“好看,和你的衣服很配。”纪知鸢给予肯定评价。
桑瑜眼波流转,眼底掠过一抹狡黠,轻声怂恿道:“正好美甲师在这里,你也来做一个美甲?”
纪知鸢不假思索地拒绝。
并非不想,而是不能。
她还要弹钢琴。
桑瑜眼神含了几分幽怨: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转而又提出一个要求,“既然你不和我一起做美甲,那你陪我去外面散散心吧。”
乍一听没什么问题,纪知鸢毫不设防地答应,顺口一问:“可以呀,去哪儿散心。”
桑瑜轻飘飘地落下两个字。
“瑞士。”
“瑞士?”纪知鸢滑动屏幕的
手指悬停在半空,不解地反问。
她以为桑瑜说的去外面散心是去什刹海或者北海公园附近绕一圈,没想到竟是出国。
“对呀,纪恒睿去岛度假了,我也要出去旅游,我想去瑞士滑雪。”桑瑜往前挪了几小步,挽住纪知鸢的手臂,紧张兮兮地说,“你都答应我了,不接受反悔。”
一时间,纪知鸢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有反悔的意思,只是意想不到桑瑜计划去瑞士。
“我也没说要反悔,你紧张什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纪知鸢要看看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这几天是在休假,但她不能确定之后的时间。
“今晚去,我已经买好机票了。”
说到后面,桑瑜的声音越来越小,也不好意思和她对视,眼神飘忽,低头盯着手机。
纪知鸢杏目圆睁,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惊诧。
“你早计划好了,就等我入坑呢?”
“是,也不是。”桑瑜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小声嘟囔,“我本来想做完美甲之后去找你,和你说这件事情,谁知道你先打来电话找我。”
纪知鸢想:按照桑瑜这种倒打一耙的说法,还是自己破坏了她的计划。
“你怎么知道我能不能腾出时间,陪你去瑞士滑雪?”
桑瑜耸了耸肩膀,放在身前的手指轻轻绞着。
她非常认真地解释。
“我不知道呀。”
“如果旅行安排和你的时间对不上,那么我就一个人去瑞士玩雪。”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有空陪我去瑞士。”
“离飞机起飞还有四个小时,我们先回家收拾行李。”
时间非常仓促,纪知鸢没有香山樾,转而去了专属于自己的复式公寓。
公寓的行李箱里有早已准备好的旅行用品,是上一次去奥地利举办独奏会用的。
她一直想找个时间整理,但是因为自己太懒了,一直拖着,最后不了了之。
没想到竟然方便了现在的自己。
两个小时后,她们在机场会面。
桑瑜推着行李车,再次出现在纪知鸢眼前。
“你只打算带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去瑞士吗?”
“连托运的麻烦都省去了。”
纪知鸢手边的二十寸行李箱与桑瑜身前堆成小山的行李箱形成鲜明对比。
“时间太赶了,来不及收拾行李。”她不甚在意地回答,“少了什么,到时候落地再买就好了。”
桑瑜点点头。
钱是万能的,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情。
比如说现在。
她们不用随长队蜗行托运,迅速通过专属通道,来到贵宾休息室候机,还可以任选免费提供的餐食酒水。
没过一会儿,身穿蓝白制服的接待员走近通知。
“女士您好,现在可以出发去登机了。”
“好的,谢谢。”
没有沉重的行李作为累赘,桑瑜一身轻松。
她手心朝上,将手掌摊开摆在纪知鸢眼前,义正言辞地说:“鸢鸢,我不想让纪恒睿知道我们出国的消息,所以你的电话卡在回国之前都要放在我这里,由我保管。”
“知道了——”
纪知鸢拉长尾音,习以为常地回了一句。
桑瑜不是第一次提出这种要求。
纪知鸢很清楚,被家庭环境影响,桑瑜在感情方面缺少安全感,她想让纪恒睿担心着急,以此来确定她在纪恒睿心中的重要性。
“等几分钟,我先给齐衍礼打一个电话。”说完,纪知鸢点进手机通讯录。
‘嘟嘟嘟’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没有人接,电话自动挂断。
可能是工作上有事,齐衍礼没时间看手机。
纪知鸢不再执着,旋即退出拨号页面,通过好友列表点开聊天框。
【纪知鸢:我和桑桑去瑞士玩雪了,这几天不会看手机,也不确定什么时候回国。勿念。】
消息发送成功,她接过桑瑜递来的取卡针,熟练地取出电话卡,放入正在眼前轻晃地手掌中。
“谁都不准在没回国之前偷偷联系其他人。”
桑瑜把自己和纪知鸢的电话卡叠在一起,小心收好。
几秒后,她又用幼稚的口吻说:“谁先背叛,谁就是小狗,要学狗叫。”
“可以呀,反正我不是小狗,某人就不一定了。”纪知鸢笑了笑,顺势往下说。
桑瑜拍着胸脯,展露出信誓旦旦的表情,“肯定也不是我。”
“走吧,我们去登机。”
——
祁佑航的威胁成为齐衍礼心头的一根刺。
忽略不了,也拔不出。
轻轻一碰,痛彻心扉。
只能从根源解决问题。
而这件事情的源头,正是齐老爷子一直维护的,远在英国的齐耀。
总经理办公,采光极好,宽敞透亮,近两米宽的油画占据了整个墙面。
油画用色诡丽大胆,各种不规则的色块重重叠加,打破常规的和谐,看过之后,莫名让人心生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