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澄昔
付迦宜觉得他比喻得不恰当,但也没评头论足。
一段不对?等的感情的确很难有正向进展。
打?了没几局,程知阙进到屋里,来这边寻她。
付迦宜扭头看他一眼,想?把位置让出来,被轻轻按下。
程知阙自然而然地环了下她肩膀,问她输了赢了。
这举止过分亲密,好在周围都?是?知道他们关系的熟人。
娱乐局没筹码,付迦宜凭记忆大致算一遍,“好像不输不赢。”
程知阙笑笑,“玩吧,无论输赢都?给你奖励。”
付迦宜问是?什么奖励。
“你想?要什么?”
不等付迦宜回答,坐对?面的沈铭玉插话进来,控诉他偏心,佯装不满道:“小叔,你真不打?算一碗水端平吗?”
程知阙睨去?一眼,三言两语将人打?发了。
付迦宜看得很想?笑,忍了又?忍才憋回去?,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站队。
程知阙看着她打?完两局,接通电话就下楼了。
临走前,他对?她说:“等等一起回去?。”
付迦宜说好。
多余的闲暇时间被一点点消磨掉。
一楼有专门提供饮品的地方,中途休息,付迦宜和沈铭玉下去?拿喝的,见她表情不太对?,便问:“怎么了?”
沈铭玉朝不远处扬了扬下巴,“看见窗户旁边那个穿红裙子的女生没?她就是?许悠。”
不久前,柳言秋反复提及过这名字,付迦宜想?不记住都?难。
很年轻一张面孔,长发遮住白晃晃的脊背,被簇拥在几个朋友中间,笑容像那条裙子一样明烈,眼里有不谙世?事的张扬。
付迦宜置身?事外地想?,她不太像程知阙会喜欢的类型。
沈铭玉说:“我和许悠从小就不对?付,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仗着辈分大,整天跟我抢东西,我当时都?快气?死了!”
付迦宜扯扯嘴角,“这世?上居然有让你甘拜下风的人,也不容易。”
沈铭玉看起来比她还?急,“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这事的走向不是?我能决定的,结果好坏也不取决于我。”
沈铭玉想?反驳,仔细品了品,也是?这么回事。
回到楼上,后?半局玩得心不在焉。
傍晚,吃过晚饭,付迦宜随沈铭玉一起到车场,趁四下无人,矮身?钻进程知阙的车。
程知阙看她一副做贼的模样,好笑地问:“这么怕被发现?”
付迦宜跟着笑了下,“不给你增添负担还?不好吗?”
“为什么觉得自己是?负担?”
“不知道……万一哪天你婚恋无法?自主,到时候也好全身?而退。”
“你倒是?为我着想?,不过迦迦,这真没什么必要。”
付迦宜适时泛起沉默,面向窗外。
直到刚刚他们之间气?氛都?很好,他语气?太平静,她反倒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一段不愉快的对?话。
突然有点后?悔,不该拐弯抹角地随口?试探。
过了好一会付迦宜才回过神?,恍然发现这条好像不是?回程的路,越往远走越偏僻,荒无人烟,路灯映出百亩农田,十几棵梧桐树从眼前穿过。
她问他要去?哪。
程知阙没说话,放缓车速,把车开到窄路尽头一个不太显眼的位置,解锁顶篷。
凉风拂面,她听到他说:“来看星星。”
付迦宜抬了抬眼,只看到整片昏茫夜色,连月亮都?没有。
没来得及详看,她手腕被捉了去?,坐到他腿上。
他的吻径自落下来,付迦宜承着,勉强腾出余力搡他,含糊不清:“……不是?看星星吗?”
程知阙垂了垂眼,“这种说辞你也信?”
付迦宜微顿。
她还?真信了。
因为太浪漫,像他哄人的风格。
郊外蝉鸣不止,草丛里飞出几只萤火虫,聚成一排光点,微乎其微。
夏天穿得少?,她很快被剥得只剩最?后?的贴身?两件。
付迦宜呼吸急促,跟他拉开一些距离,“……带那个了吗?”
程知阙说:“怕什么,有了就直接生下来。”
她没想?到他讲得这么从容,面色略微呆滞,正想?说些什么,他手指开始探路。
付迦宜觉得发胀,定了定神?,颤着嗓音问他是?不是?认真的。
程知阙笑了笑,“我像在开玩笑吗?”
付迦宜背部绷得笔直,耳朵里听着频率过快的水流声,再说不出一句话。她发现他似乎很喜欢看她这样,被撩得手足无措,一点点丧失理智,颠沛流离。
程知阙感受到了她的惊慌,没再逗她。一切准备就绪,他倾身?去?翻外套口?袋,拆开包装。
她怀疑他早有预谋。
程知阙今晚有意吊她胃口?,不急给予,温吞得不像他惯用的手段。
付迦宜忽上忽下地坐着,额头浸出薄薄一层汗,双臂牢牢勾住他肩膀,虚无得厉害。
他抬手去?按车顶灯,微弱光晕洒在她身?上,能清晰瞧见她的每一分变化。
付迦宜不适应地眨了眨眼,对?上他灼热目光,很快别开眼,缩在他怀里装鸵鸟。
程知阙胸腔微微发震,低声说:“这段时间想?我了吗?”
付迦宜口?是?心非:“……没有。”
“小骗子。”他将水渍涂到她锁骨上,笑着问她怎么回事。
付迦宜实在受不了这种厮磨,泪眼婆娑,不肯再理他。
程知阙抱着她,将她一头长发捋到肩后?,主动提起刚刚:“没跟家里公开不是?因为婚恋不自主,是?担心太赶进度,你会有压力。”
付迦宜怎么会不明白,断断续续地说:“我也不是?很想?公开。”
程知阙挑眉问她原因。
他忽然往上研弄,她长嗯一声,好不容易捋清思?路:“你说得没错……是?会有压力。”
得承认程知阙足够了解她,进退有度,清楚她每一个顾虑的点。
漫长的夜,似乎不太适合谈心,程知阙将她的手按在车窗上,恶劣地加快进程。
一轮结束,新一轮开始,他拥着她下车,感受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周遭空旷,一切掷地有声。
付迦宜掌心支着车身?,拘谨得不行?,一口?气?憋在喉咙里,只想?赶快回到安全的地方。
他哪里肯轻易告终,喑哑出声:怎么办,好像有人来了。
明知他是?故意,付迦宜仍不受控地收缩自己,险些哭出来。
知道她已经到了极限,程知阙适可而止,扯过外套罩在她头上,给她一点安全感。
失去?视线,肉眼可见的漆黑,他气?息不留缝隙地扑面而来,温度急剧上升,足以将人融化。
结束,两人回到车里。
付迦宜闭眼歇了会,听见打?火机被按动的声音。
淡淡烟草味飘向这边,她睁开眼,主动凑过去?,用眼神?示意他,想?分一杯羹。
程知阙笑了声,一手扶着她颈侧,转过滤嘴,递到她眼前。
付迦宜并没感觉有多舒适,只浅尝一口?便没再碰,坐回原位,借着灯光检查膝盖。那地方发红,即便不疼,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程知阙在这种事上通常不怎么温柔,奇怪的是?,她完完全全吃这套。
他嘴里衔着烟,握住她脚踝按摩,动作轻柔如呵护珍宝,和刚刚的反差太明显。
付迦宜看在眼里,无端问一句:“如果没有我的存在,你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程知阙淡淡瞥她一眼,眼神?像在说:别做这种无意义的假设。
但不知怎么,她今晚偏想?固执一次,坚持要这个答案。
程知阙没第一时间回答,恍惚记起前年还?是?大前年,意外遇见过的一个人。
很俗气?的开场——
团队纳新,招来一个研究生刚毕业的姑娘,上班第一天出了岔子,被直系上司冷脸说两句,一个人跑到洗手间哭。
她长相和付迦宜有六七分像,不想?看到她顶着这张脸垂头丧气?,程知阙背地里帮忙解了围。
后?来,姑娘不知从哪听到了这段插曲,有天敲门进来,鼓足勇气?说喜欢他。
程知阙只笑了笑,问她喜欢他什么。
姑娘红着一张脸,支支吾吾憋出一句:哪都?喜欢。
程知阙看了她几秒,说出的话既平静又?不留余地,告诉她帮她的原因。
姑娘像是?下定什么决心,说:如果我愿意当替身?呢。
程知阙缓声说:没人有资格当她的替身?。
没过多久,那姑娘辞职了,程知阙很快将这事抛到了脑后?。
付迦宜在他这自始至终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外表乃至性格,每一处都?特别,无法?按类型划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