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春集 第74章

作者:澄昔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现代言情

  倪听问:“你怎么想?”

  周旋如实说:“我想赶紧再找他,忍住了。”

  看到白行樾身边出现别的女人,她的嫉妒心和危机感全部涌上头,一度以为,他已经准备发展一段新感情。

  切

  断电话,放下手机那一刻,她立马否定了这想法。白行樾曾给过她十足的安全感,这是她全盘否定的底气。

  但过后那几天,周旋整个人是乱的。她需要沉下心,在繁忙中捋清楚这段感情,规划好接下来的路如何走,所以没再去找他。

  在胡教授家里,周旋没做任何心理准备,猝不及防和白行樾交涉,明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试探。

  安全感这东西,贵多也贵精。没有女人不希望得到对方一次次笃定的回应。

  至于想问的那问题,她大概率知道答案,只是不敢确定。

  事到如今,也确实不需要再问了。无论如何,她都会义无反顾走向白行樾。如果他还愿意接受她的话。

  倪听晃一下酒杯,看热闹不嫌事大:“你心还怪大,就不怕他真和别人发生点儿什么?”

  周旋说:“我倒不是担心这个。”

  “那担心什么?”

  “我其实保证不了,只要我回头,他就会在。”周旋顿了顿,又说,“他不欠我的,一直是我欠他。”

  她也无法保证,他们会有一个善终的结果。

  她愿意尝试面对未来那些流言蜚语和道德层面的谴责——真要计较起来,往前追溯,她和白行樾都不清白。但她不知道压死骆驼的稻草是哪根。说白了,还是信心不够。

  倪听往她杯里倒点香槟,说:“今天你生日,高兴为主,不提这些了。”

  周旋端起酒杯,呡一口酒。

  倪听待不住,没继续陪她,去隔壁打斯诺克。

  周旋窝在沙发,频频看手机。

  过了会,身旁多个穿潮牌的年轻男人,周旋不太眼熟,只知道是倪听的哪个朋友。

  男人过来搭讪,巧言令色。周旋不想理,倒也没驳对方的面子,象征性地笑一下,从沙发上起来,摇摇晃晃出了门。

  酒劲上来,周旋难受得要命,意识越来越涣散。

  走廊铺厚实的棕色羊毛毯,高跟鞋踩在上面听不到声响,周旋放慢脚步,感觉脚底轻飘飘的,浑身松软。

  周旋想到阳台透口气,没等走到那,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了。

  倪听拽着一个服务生的后领,把他生生拖到一楼大厅。

  最近半年,倪听情绪还算稳定,已经很少惹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服务生又骂又叫,动静闹太大,包厢里的人陆陆续续出来围观。周旋酒醒不少,定了定思绪,跟着下楼了。

  倪听松开对方,抱臂站在前台,摆明了要兴师问罪。

  经理忙凑过来,关心道:“姑奶奶,这次又怎么了?”

  倪听冷笑:“你问你手底下的人,问我做什么?怎么,你是招了个哑巴?”

  经理头疼得厉害,问清来龙去脉。

  服务生嚷道:“我就不小心走错了地方,她非说我偷看她上厕所。”

  倪听一记凌厉的眼神扫过来:“我脱裤子的时候你在不在?”

  服务生小声说:“在是在……”

  “在怎么不出声?”

  “他妈的……这种事怎么出声啊。”

  倪听立马炸了:“你跟谁他妈他妈的呢?你再说一遍?”

  在倪听冲上去揍人前,周旋赶到,忍着头晕拉住她。

  今晚喝过酒,倪听没吃药,情绪很难控制住。她猛地推开周旋,猩红一双眼睛,端起视死如归的架势,要跟人拼命。

  周旋被推得一个踉跄,快十厘米的细跟高跟鞋,在地上打滑,右脚踝小幅度地崴了一下。

  她疼得直冒虚汗。

  服务生被倪听这副样子吓一跳,边躲边说:“不是,我又没看到什么,至于么?再说了,被人看又不会少块肉,装什么贞洁烈妇!”

  经理使劲踹他一脚:“你他妈少说两句吧!就你话密!”

  一看事情闹大了,经理无声哀嚎。这姑奶奶一旦犯起病来,惹都惹不起。

  周旋拉不住她,打算叫人,倪听气急攻心,翻个白眼,往后仰躺,直接晕过去了。

  人群中,身形挺括的男人冲过来,熟练地检查她的瞳孔,按压她的胸口。

  周旋扶着墙壁,凭仅存的意识叫救护车。

  几分钟后,倪听醒了,牢牢抓住男人的手臂,干咳了几声,咳得脸红脖子粗。

  倪听哑着嗓子问男人:“……你怎么在这?”

  男人反问:“就不能少惹点儿祸?”

  “是他们惹我,不是我惹他们。”

  “性质都一样。到头来,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

  “谭从周,你一天不呛我能死么?”倪听说,“我都这样了,没点儿同理心?”

  谭从周凉笑:“你都这样了,就不能占一次下风?”

  “哦,不能。”

  慢慢聚过来一圈人,有人拍照录视频,还有人直播。

  倪听躺在地上,忍着难受和谭从周东拉西扯,对闪光灯和摄像头不理不睬,随那些人去。

  周旋皱了下眉,正要去阻拦,手腕被抓住。

  下一秒,肩上多了件外套,再熟悉不过的气息涌进鼻腔。

  没给周旋讲话的机会,白行樾强势将人揽过来,径直往门口走,带她离开这个是非地。

  

第47章 尽早睡到想睡的男人……

  快凌晨,气温极低,她外套落在包厢了,身上只穿薄薄一件。周旋忍不住打个冷颤,本能裹紧肩上那件衣服。

  车停在胡同口,白行樾拉她过去,开始走得很快,注意到她脚有问题,他放慢了脚步,配合她的节奏。

  他侧脸匿在黑暗中,表情偏淡,牵她的手温热,把体温过渡给她。

  倪听突然出事,周旋一直在强撑,此刻松懈下来,酒劲后返,头重脚轻。

  今晚喝太多酒,她其实已经快神志不清,思考不了太多,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自己安全感和依赖感的源头。

  人一旦喝多了,会遵从动物本性,感观被最大化。周旋安安静静走了十几米,突然扯了下他的袖口,低喃:“白……慢点,好难受。”

  她轻喘着气,语气像高。潮时的求饶,平常绝不会这样讲话。

  白行樾低头看一眼,这才意识到她状态不对。周旋画了眼线,涂了睫毛膏和眼影,一双眼睛漆黑,显得瞳孔更不聚焦。

  她迎风站着,又累又冷,拇指无意识地在他手心勾了一下。

  回忆被唤起,白行樾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低声问:“哪儿难受?”

  周旋带着鼻音说哪都难受。

  白行樾又问:“还知道我是谁?”

  周旋有问有答:“……知道。”

  白行樾不再说什么,护着她过马路,将人塞进副驾。

  车里有股熟悉的青苔熏香的味道,让人安心。周旋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脸颊贴着冰凉的车窗,似醒非醒。

  白行樾问:“你现在住哪儿?”

  周旋定定看着他,一言不发,像在思考。

  白行樾看了她一会,无语地咬了下牙齿。无论过去多少年,周旋醉后还是这副样子,一问三不知,随便能被什么人拐走。

  安顿好她,白行樾启动车子引擎,回自己家。

  周旋一路昏睡,中途被渴醒,她想也没想,从座椅中间探向后座,迷迷糊糊找水喝。

  即便不是同一辆车,潜意识里,她知道他放东西的习惯。

  四十分钟后,车拐进地下车库,白行樾扫了眼南边,宁夷然的车停在车位上,旁边有个空位。

  停好车,白行樾叫醒周旋,给她解开安全带。

  周旋闷哼一声,尾音绵软无力,轻飘飘落地。有那么一瞬间,她像清醒了,又像沉浸在幻觉里。

  在白行樾退开前一秒,她伸手拽住他腰侧的衣料,揉成褶皱。

  周旋视线发直,很轻地说:“你今晚,为什么在那边?”

  车里开了空调,她穿薄薄一件吊带裙,露出半个起伏的圆润,白得晃眼。白行樾瞥一眼,不为所动:“现在跟你说,记得住么?”

  “……嗯?”

  “你酒品太差,忘性大。”

  周旋比平时执拗:“可我想知道。”

  白行樾说:“路过。”

  这种时候周旋脑容量有限,信了。

  白行樾拿开她的手,把车熄了火,扶着她进电梯。

  周旋站不稳 ,后背紧贴着电梯壁,胃里翻江倒海,直犯恶心,想吐吐不出来。

  楼层数字正匀速上升,白行樾说:“再坚持会儿,等到了再吐。”

  “到了也不会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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