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酥皮芙芙子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有时候会莫名掉眼泪,宋若尔自己都不知道,有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从姐姐去世后,她的所有情绪都被她藏了起来,很少外露。
生气也好,委屈也罢。
她被生活和周遭的事情磨成了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人。
好像遇到什么事情,什么困难,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连赵岚有时候都会说她。
她现在的情绪波动太小了。
宋若尔总是说,情绪稳定不好吗?在这个圈子里混,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经历,她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对每一个事情都产生反应。
她没有那么多情绪可以被消耗了。
但赵岚说,情绪稳定固然是好事,但人是不能丢失喜怒哀乐的情绪的,如果一点起伏都没有,那就不是稳定了。
那是死了。
简直就是活死人的状态。
每天跟行尸走肉一样,什么情绪全部都淹没进时间里,全部藏起来,最后就只是机械化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和使命。
宋若尔吸了吸鼻子,转身熟练地摸到一张卫生纸,准备擦干净脸上那丢下的一点细小的泪痕。
但她的手突然再一次被人摁住了。
盛知洲从她的手里拿走那
张柔软的面巾纸,他没有给人擦过眼泪,也不知道要怎么擦。
虽然不知道宋若尔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落泪的,但他拿着那张面巾纸,在她的脸上轻点。
盛知洲根本就没有那么温柔的力道。
他接吻不会这么温柔,在床上更不会,盛知洲在某些方面的行事风格跟他打游戏的风格完全一致。
强烈的进攻性,喜欢长驱直入地直捣黄龙。
他忽然这么小心地给她擦眼泪,宋若尔心口沉甸甸的情绪慢慢弥散着,她反倒有些想笑。
所有的情绪都被她收紧安稳的小盒子。
她默默消化。
但没想到,其实有些还是没有消化掉,就在刚才那个瞬间,突然就炸了。
宋若尔感觉到那张纸在自己脸上轻轻地蹭来蹭去,有种什么都没擦到的感觉。
“给我…”宋若尔说,“你根本就不会,干嘛抢着干。”
她就着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看到他垂着眉眼,这一点光刚刚好,把盛知洲整个人都照得很温柔。
就像是幻觉。
“我弄哭的。”盛知洲的声音依旧压着个调。
他明显也是没反应过来。
再怎么说,他肯定也不想有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掉眼泪,宋若尔一想到今晚他妈妈跟她谈心交代。
梁婉晴说盛知洲就是不会哄姑娘的。
以前有小女孩在他面前哭鼻子,他只会嫌弃地走开,连张卫生纸都不会递给人家。
所以梁婉晴非常担心,盛知洲到底能不能照顾好她。
宋若尔当时想,其实没关系,反正她自己掉眼泪,是可以自己给自己擦眼泪的。
这个事情很简单,不需要有男人帮忙。
盛知洲会不会,做不做,她全都无所谓。
宋若尔抱着这样的心思,却没想到……他现在真的在努力做这件事。
“可是你根本就不会弄。”宋若尔伸手去抢他手里的纸,“你这是在我脸上拿羽毛扫来扫去的,根本就没一点效果。”
脸上还是黏糊糊的。
盛知洲:“……”
真麻烦。
哄女人真麻烦。
他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盛知洲只是说:“你认真化了妆,太用力不就给你蹭花了?”
“反正回家都要卸妆的啊。”宋若尔说,“而且我也没那么在乎会不会蹭花…”
盛知洲的手微微一顿,停在她的脸上,隔着一张纸巾,他手指的温度传到她的脸颊上。
宋若尔感觉到一阵带着氧意的热度。
“真的?”盛知洲忽然嗤了一声,“你以前不是挺爱美的?”
宋若尔又是愣神:“以前?”
那得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她自己都没印象了。
“很多年前。”盛知洲说,“你自己说过的,掉眼泪也不能花妆。”
“是吗?我不记得了。”宋若尔蹙眉。
他在认真思考怎么弄,接话也不暇思索,随口应了一句:“嗯,我记得。”
盛知洲在他正式接触到宋若尔之前,也有在某些节目里看到过跟她有关的事情。
陆白是她多年的粉丝,经常找宋若尔的综艺下饭。
盛知洲的位置在陆白旁边,自然会看到一些,但他那时候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关注,也没有印象。
是后来,陆白把那些综艺翻来覆去地看。
盛知洲那时候跟她已经结婚,他对她的某些了解,也来自于那些几年前的综艺。
很久很久之前的。
宋若尔刚出道的时候,有人采访她,问她要是哭了,会想什么。
那时候的宋若尔还不到二十岁,明媚阳光,又像是高傲的公主,符合盛知洲对她的偏见。
她总是仰着头,说。
“我会想,我哭得真漂亮,还会想,就算哭也不能让妆花掉,我要用最漂亮的样子面对大家!”
盛知洲对此一向嗤之以鼻。
所以他也想不到。
有一天,他因为担心她哭花了妆,而如此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眼泪。
第26章
宋若尔其实很少这样被安慰。
她已自认为是一个不太需要安慰的人。
漂亮的珍珠都是由砂砾经过千年万载锤炼而来的,她知道自己要经历很多辛苦和磨难,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大的部分人都是辛苦的。
没有谁的人生是轻松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
就像很多人会羡慕她的漂亮,羡慕她作为女明星能够爬到现在这个被很多人喜欢的位置。
但只有宋若尔自己知道,她走到这里的每一步都不轻松。
但——
再坚韧的蚌壳下,也会有软乎乎的蚌肉。
…
昏暗的房间灯光下。
她的外壳被人狠狠击碎,柔软地包裹着他。
软乎但又紧紧咬住。
宋若尔的感受被他捣成一团,他低头轻轻咬她的耳朵,湿润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盛知洲的手卡在她的腰上。
像是硬木敲打着古老的梵钟,回荡着一阵有一阵的嗡声,他的把她往下拉,与他贴近。
他低声呢喃她的名字,亲昵地叫她“尔尔”。
宋若尔的后脊骨像是遭遇细密的电流,酥酥麻麻通电的感觉贯穿整个人,直至大脑。
她的手被他死死扣住。
灯太暗了,宋若尔还是没看清盛知洲的神情,这么熟悉的画面,她一向不猜测不多想的。
虚假的东西都是短暂的泡沫。
就像他们之间的关系。
但她今天眯了眯眼,去看他的神色,虽然什么都没看清,但她却从他的气息里感觉到了不同的安抚感。
力道和进攻方式依旧霸道强势,但他给她带来的氛围却是温情的。
双腿交。缠。
她整个人搭在他身上,靠在他的脖颈处,神经快要溃散的时候,被他狠狠掐了一下。
盛知洲示意她叫他。
她知道这个时候要叫什么的。
宋若尔只能从嗓间溢出一声又一声的,低低就叫他“老公”。
她手机的闹钟响起的时候,盛知洲明显皱了眉,宋若尔气息不稳地从摸过手机。
“我要去训练了…”
这一段秘事不得不暂停,盛知洲没制止她,手掌撑起她的腰:“要先洗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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