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梨绘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最终毫不犹豫的转身上楼,不再出声祈求。
在这段时间内,她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但是每一次的答案都丝毫不用猜测 。
谢祁宴站在原地注视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直到彻底消失。
许久后他终于动了,黑色的大衣沾满了雪,肩膀处落下了厚厚一层,他丝毫不在意的伸后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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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拾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软关起来,整天只能在卧室中活动,甚至就连楼下在没有谢祁宴的陪同下也不允许。
这样的日子南拾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也许有一个星期?或者两个星期?她也有些记不清了。
甚至对于谢祁宴欺骗她这件事情的愤怒也渐渐消散了许多,直到外面的雪色停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
南拾转头望去,是往日给她送东西的阿姨。
阿姨不懂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只是热情的说:“这个草莓是先生自己亲自洗的,洗的很认真的。”
南拾过了几分钟问道:“可以帮我切盘吗?我不喜欢吃上面带绿叶的地方。”
阿姨:“当然可以了,那我等下拿下去给你切了。”
说着阿姨转身便打算离开,却被南拾连忙叫住:“不用了,阿姨你帮我拿把水果刀上来我自己弄。”
以往南拾都是会自己动手切切水果,阿姨不疑有他连忙应声,便放下了手中的水果下楼替她拿了上来。
这把水果刀很小,南拾握在手中的时候甚至有些呆愣,在没有发生这件事情之前,这把水果刀她甚至经常用。
另一边,谢祁宴照例正常询问南拾的情况,阿姨如实回答,最后想起什么才说:“南小姐找我要了一把水果刀说要自己切草莓……”
阿姨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向来在他们面前温和的雇主此时猛然变了脸色,迈着长腿两步并作一步的朝楼上走去。
猛地打开门,谢祁宴下意识的瞬间瞳孔一缩,整个人都站在了原地。
只见南拾坐在床边,手旁的草莓极其的鲜艳漂亮,但是却通通被她切成两半。
汁液顺着她的手腕滴在身上,染红了她浅色的衣裙,
而她似乎也没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自顾自的玩弄着小刀。
直到谢祁宴出声,他的嗓音带着紧张过后的暗哑:“你在做什么?”
南拾扭头看着他:“你没看到吗?我在切草莓。”
“以后草莓你直接给我切就好了。”谢祁宴朝她缓步走去,“这种事情我喜欢为你做。”
“但是我不喜欢!”
南拾扭头看着他,贝齿咬着红唇,一圈泪水在眼眶中旋转,却拼命忍着不掉下来。
“我只想要你放过我,放过我们两个人好吗?”
她真的不想,在彻底分开之后自己记住他的不是曾经的美好,而是现在的囚。禁。
谢祁宴站在原地抿唇,黑沉的目光盯着她,一时之间没有出声说话。
片刻后他说:“为什么因为这件事情便要离开我?”
南拾收回视线,不想和他分辩:“所以你到底放不放我走?”
谢祁宴没有出声,但是沉默的态度瞬间表达了他的意思吗,南拾便直接懂了。
她微微扯了下唇,动作飞快的便要挥舞着刀刃往自己光洁白皙的手臂上划去。
如果这一刀下去,必定会落下醒目的伤痕。
然而还不等她碰到自己的肌肤,手腕便被谢祁宴用力的拽住,力气很大似乎要把她整个手腕都捏碎。
她抬头看去,只见谢祁宴眼眶通红,神色漆黑看不出情绪,但是手中拽着她的力道极大。
“为了离开,你甚至要用自残伤害自己来威胁我?”
第52章
屋内的暖气很足,但是南拾却莫名的觉得好像房间四处都在漏风,好像哪里都有着刺骨的寒意。
她听到这话一言不发,只是神情沉默又坚韧的看着谢祁宴,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那便是,她想要离开这里。
两人站在原地对峙了一会,最终南拾感觉拽着她手腕的手月越来越松,直至垂落。
南拾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下意识的拽紧了握着水果刀柄的手。
这一副防备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谢祁宴,他脸色苍白,神情稍暗,眼底惨红一片,支离破碎。
随后他转身,语气染上了几分自嘲:“如果现在让你和我待在一起是折磨,那么你现在便离开吧。”
南拾心底一震,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这么简单的便成功了。
“我会让许助送你离开。”
南拾毫不犹豫的错过他便要离开,直到她迈出这个房间也没有回头。
脚步声渐渐远去,谢祁宴站在原地眸光微暗,眼底染上了几分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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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汀舟早早的便接到信息,站在楼下等着她,南拾急匆匆的下楼,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拿便打算急忙离开。
还是许汀舟出声阻拦,南拾这才如梦初醒,从一旁的沙发中拿过她的毛毯裹在身上,最后这才毫不犹豫的出门。
甚至,她连上楼拿件衣服的想法都没有,生怕谢祁宴反悔。
直到车出发后,南拾这才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有些疲倦的靠在床边缓缓地吐了口气。
这时她感觉手中似乎一直握着什么东西,她下意识的垂眸望去,只见前不久用来威胁谢祁宴的水果刀,不知道为什么被她握在了手中,一直没有放手。
此时她却看着手中的小物件微微出神,直到现在她还有些没有缓过神来,根本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干脆的逃了出来。
她现在暂时也没有地方去,只能在那时先去岳灵衫家中待着,之后在马上去找工作。
南拾提前给岳灵衫发了信息,到地方之后,还没下车便在车内看到了皱着眉穿着厚重羽绒服在楼下等她的人。
那一刻南拾原本并没有什么想法,此时甚至有些想忍不住的哭。
委屈在这一瞬间达到了顶峰,还不待车停稳便连忙冲下车往她怀中扑去。
岳灵衫从来没有看过南拾这副样子,甚至也很少看她有悲伤难过的神情,此刻心疼的不行。
忍不住的连忙出声问:“怎么了?”
南拾摇摇头,一双漂亮的眼眶红的吓人,浅色的眼眸此时水雾雾的,晶莹的泪水快要抑制不住的落下。
纤细的指尖拽着岳灵衫的衣衫,这才感觉到了一丝安定。
岳灵衫一摸她的额头便发现有些生病,她顿时心里的疑惑什么都抛的一干二净,急忙的带着南拾便往楼上走。
此时虽然还没下雪,但是却也非常的冷,站在楼下待了一会就早已经感觉到手脚冰凉,更何况别提南拾了,她的身体那么虚弱。
两人上楼后南拾此时便觉得自己浑身有些发热,眼前的视线有些模糊的阵阵犯晕。
她实在是太过于疲惫,便随意的躺在床上短暂的闭上了双眸。
迷迷糊糊间她微微睁开了双眸,房间中似乎有传来说话的响声,但是具体在说什么她却无法听清,最终便是再次沉沉的陷入了昏迷。
身上的热意和冷意交杂,南拾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封闭的环境中。
她再一次的抬头望去,却发现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前段时间进入暗道的模样。
这一次她却是以旁观人的角度再次的经历了一遍,直到她逃离暗室准备逃跑时遇到谢祁宴,巨大的惊恐和伤心席卷而来,南拾这才清醒了。
见她醒了一直守在一边的岳灵衫立马站起来,从旁边端过一杯温开水递过去。
“你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明明你的烧已经退了,但是却一直醒不过来,我都担心死了。”
南拾接过水杯之后,这才发现她所处的环境并不是岳灵衫的家中,而是在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已经在鼻尖蔓延,南拾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喝了好几口温水之后放到一边。
“我怎么……”
声音极其的沙哑,就连南拾也被吓了一大跳,随后忍不住的停了下来。
岳灵衫和她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好友,早就知道南拾想问什么,便直接回答她了。
“你是身体太虚弱然后又受了凉所以发高烧昏倒了。”
她说完忍不住的抱怨:“谢祁宴怎么没找你?”
亏她当时还以为谢祁宴这人不错,看起来对南拾是真心的,却没想到在南拾昏迷的这段时间,这人甚至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慰问一下。
南拾
听到这话身体细微的颤抖了一下,随后微微垂眸:“我和他分手了。”
因为这段时间没有正常进食,原本就小巧的脸颊此时瘦的下巴尖尖的,一张漂亮的脸上满是平静。
垂落在旁边的黑色软发此时随意的垂落,甚至一瞬间还挡住了她的脸颊,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虽然岳灵衫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现在南拾的模样,便清楚的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岳灵衫如梦初醒一般的去开门。
只见刚刚才在她们口中讨论的人此时站在门口,岳灵衫下意识的一惊,生怕他听到了刚刚两人的对话。
而谢祁宴却只是抬起他的双眸,客气又疏离的说着:“可以让我和南拾单独聊聊吗?”
岳灵衫下意识的侧眸望向房间中的南拾,见她点了点头,这才脸色不好的出门顺便关上了房门。
等房门关上之后,一瞬间屋内安静了下来。
南拾身上还残留着被谢祁宴种下的痕迹,她乖乖的坐在白色的病床上,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整个人看起来脆弱不堪,让人心里泛起心疼。
她的唇色苍白不堪,整个人无比的虚弱。
“你怎么来了?”南拾有些嘲弄的看着他,“是后悔放我走了吗?”
现在在南拾的心中,谢祁宴再次来找她必定是想要把她抓走,而不是说有其它的事情。
谢祁宴:“听说你生病了,我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