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点废柴
任月放下篮子走回去。
是一铁罐咖啡。
她脱了手套拿起来,冰凉冰凉的,估计刚从冰箱拿出来不久。
第21章
检验科窗口外,保洁阿叔又开着拖地机转悠。
任月跟同事交接工作,打卡下班走去北门。
“小月。”
任月低头插锁匙,闻声回头,只见万修含笑走向她。
没穿白大褂,该是下班了。
她问:“你今天走北门?”
地铁站离南门和东门比较近。
万修说:“我也买小电驴了,一起走吧。”
说罢,他遥控解锁,离任月不远处的一辆小电车低鸣两声,是她不敢骑的笨重款式。
任月拉出电单车,“我骑得比较慢。”
万修:“没事,又不赶时间。”
聊了几句小电车的款式、性能和价格,任月和万修骑车上路。
万修想象中的一起回家,是并排骑车,偶尔聊天。
出了医院北门,幻想破灭。
好一段路只能仅能一车通过,任月在前,万修在后。
任月的龟速并非谦虚,万修只能低速跟行。
骑上较宽的路,也基本没人双车并行。
任月往边上让了让,大声说:“你先走啊,你特地减速,我会很有压力。”
万修:“没事,走吧。”
任月:“我回去起码40分钟。”
万修:“早上空气好,昨晚谢谢你啊。”
任月:“谢什么,本来就是检验科的工作。我不做,我同事也会做。”
万修:“那不一样。”
任月没问哪里不一样,夜班吸走大部分精力,耳边似乎残存仪器低鸣,她一句话也不想讲。
临下班时,同事姐姐跟她讲了一个八卦,在医院见怪不怪,某护士跟科主任有一腿,调去行政岗,终于不用熬夜班了。
类似八卦数见不鲜,外界对女当事人总有一句隐晦的评价:知道自己要什么。
任月也在正常意义上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现在不敢要。
“小月!”
万修打断她的浮思。
任月:“你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万修没计较她的走神,“我们小区有游泳池,你如果要游泳找我要券,再不用国庆前泳池关门就过期了。”
任月只是租客,对金枫花园还没生出归属感,没有“我们小区”的觉悟。
她是金枫花园的过客,也是方牧昭的路人。
任月随口说:“好啊,我想游泳会找你借的。”
万修:“不用借,我也用不完。”
任月:“下周发工资,我请你吃饭啊,想吃什么?”
万修稍一激动,不由拧大油门,蹿出大半个身位,吓任月一跳。
他又减速,“好啊,你想吃什么?”
任月:“我问你呀,你说了算。”
万修:“我都可以。”
任月:“备选项就桑拿鸡咯。”
万修:“你喜欢桑拿鸡?”
备选项是凑合的代名词,一开始,她也敷衍过方牧昭。
任月:“还行。”
万修:“如果实在没其他想吃的,桑拿鸡也可以。”
骑行道变窄,任月和万修一前一后,再没其他交谈,慢吞吞骑到金枫花园。
任月问:“你家有磨刀石吗?”
万修:“你要磨刀吗?”
任月从挎包掏出一个空的咖啡铁罐,“我想磨开罐口。”
小时候都在粗糙的水泥地板磨,周围好像没有看到合适的。
万修:“我帮你磨。”
任月:“不用了。”
万修只能作罢,“一会我拿下去给你。”
任月回到家不久,敲门声响起,万修递给她一块磨刀石,方方正正,毫无磨损的痕迹。
万修支支吾吾,“我平常少做饭,买来就用了一次。”
任月:“谢谢,用完我上去还你。”
关上门,任月闻了一下磨刀石,干爽洁净,没有一点铁腥味,可能是刚买的。
大学时有人暗示万修对她有意思,任月终于第一次看到具象的蛛丝马迹。
发工资当天,任月将钱分成三份,一份做房租,一份生活费,一份存起来待还债。
下了班,便跟万修各骑各车去吃桑拿鸡。
今晚很幸运,没有碰见熟人。
任月坐在靠落地窗座位,偶然朝外面走神,似乎看见货拉拉一闪而过,分不清幻觉还是记忆。她清楚不是事实。
“小月?”
又是万修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你好像有心事?”
任月摇头:“想起同事下班前跟我讲的八卦,突然不记得主角名字叫什么了。”
万修说:“来来去去都是那些事。”
他跟好些男人一样,对桃色八卦不感兴趣,又不是自己的桃花。
任月没了话题,沉默一会,万修提出回家。
她悄悄松一口气。
任月在方牧昭身上栽过坑,这次提前买了团购券,点菜时兑换,防着万修像方牧昭一样抢着买单。
转念一想,万修好像到不了这个段位。
任月经常会想起方牧昭。
夜班窗口铃声不再刺耳,每一次都是见面的希望,每一次又无声熄灭。
她会想他到底几时来找她要钱,甚至,他会不会像任开济一样暴尸街头。
泥猛的头像在微信列表里一天天下沉,在它上方,对话框的时间戳都成了9月开头,它还留着8月的尾巴。
科室开始排下个月的班,任月跟科主任请三天国庆假,要参加继兄婚礼。
科室里任月基本是资历最浅的技师之一,按惯例长假都该她值班,科主任说的年轻人就该多锻炼。
他黑着脸,“上个月你爸刚走,下个月你哥摆喜酒?”
任月听出讥嘲,反应了一会原因,恍然,艰难道:“我爸妈在我小学离婚了,我跟我妈生活,是我妈那边的哥哥结婚。”
科主任一愣,批了她三天假。
撕开伤口换来假期,任月没有一丝喜悦。
她从小经历生活动荡,每一个非常规事件都令她隐隐不安,总怕再次天翻地覆。
任月需要平静而稳定的日子,来缓解动荡后的眩晕。
下了夜班,天色阴沉,车棚空无一人,任月骑在点单车上,打电话给孔珍。
老家礼数繁琐,总得提前问问。
“妈,哥哥结婚,我要特别带点什么东西回去吗?”
孔珍轻轻叹气一声,“小月啊……”
一股不祥感紧紧攫住任月,手不自觉拧动油门,幸好电单车没解锁。
任月问:“怎么了?”
孔珍:“小月,我忘了跟你说,你上个月刚办完你老豆白事,最好还是、不用过来了……”
任月怔忪片刻,“嗯?什么意思?”
任月可以选择不出席家庭重大场合,但被阻止参加,好像被迫切断跟家庭的系带。
孔珍:“就是怕相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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