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点废柴
旋即,她腾出手捂住,他挪开眼。
任月的指尖摸到狂乱的心跳,他只看了一眼,权当他不小心。
谁也没提咸湿的话题。
方牧昭捞过挪到桌沿的烟盒和火机,咬了一根起身。
任月嘀咕:“饭前抽,做饭抽,饭后还抽,你一天抽几包烟?”
方牧昭又摘下烟,“想管我?当我老婆先啊。”
任月:“我老豆之前查出肺癌,你知道么?”
方牧昭:“我能活到50岁也差不多了。”
任月第二次骂他痴线。她不迷信,但知道避谶。
方牧昭说:“我们家的男人都不长寿,我爸和我舅都三十岁走的。”
这一刻,任月看着方牧昭走出阳台的背影,自然而然信了他,没怀疑他编故事博取关注。
她低声开口:“别讲这种衰话。”
方牧昭没回头,挨着栏杆看楼下泳池,下午人比上午多了几个。
任月收叠餐具,一次性搬回厨房。
方牧昭抽完烟,走到厨房门口,“一会夜班?”
任月故意说:“你看步数呗。”
方牧昭:“没事我走了。”
“等下。”
任月匆匆洗掉手上泡沫,将洗好沥过水的提子装进保鲜袋,再套一个有耳朵的胶袋。
递给他:“喏,洗好放你眼前了。”
方牧昭伸手勾胶袋耳朵,随手捏了一下她的指尖,转瞬松开。
有人讲五指连心,任月的心脏也像牵线木偶,被他轻轻拨动。他就是故意的,之前没拒绝他摸脸,她默许了他的过线,一些肢体触碰悄然渗透到日常交往中。
他们触摸过彼此的第二层秘密世界,他睡过她的卧室,她帮他晾过贴身衣裤,隐然形成比普通朋友更暧昧的联结。
“走了。”方牧昭走回鞋架边换鞋。
任月没提醒他衣服晾阳台还没干,他没问衣服,也没问钱。她洗好碗出来,人走了,人字拖还在。
她弯腰拎起它们,摆进鞋柜里。
任月好像成了方牧昭的驿站,他偶尔过来歇脚,再继续自己的旅途。驿站不会长脚跑掉,旅人有可能归家。约好的日期没到之前,谁也不保证跳票。
方牧昭将货拉拉停在一个收费合理的停车场,才回李承望的别墅。
他按李承望意思从正门进来。
懵佬蹲在前院鱼池边喂锦鲤,李承望就在边上盯着。
这口鱼池在风水上属于聚宝盆的设计,没有加装栏杆,每次懵佬靠近,边上都得有一个人看守。
“望叔。”
李承望看过来,“刚回来?”
方牧昭:“对。”
李承望:“没听见车声。”
方牧昭:“没开出去。”
方牧昭陪好罗通奇之后,李承望给他配了一辆轿车,任他自由出行。
李承望说:“有部车方便泡妞,开多贵的车决定你能泡多靓的女人。”
方牧昭:“先立业再成家,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李承望笑话他:“叫你泡妞又不是叫你成家,两件事不冲突。”
方牧昭没见到李承望有女人,没听说懵佬亲妈是谁,更没有其他小孩。
李承望话锋一转,问:“还是已经有女人了?”
方牧昭笑道:“还没把望叔给的车开出去,哪里有女人跟。”
李承望:“既然你对找女人没兴趣,我带你去见见世面,玩更刺激的。”
方牧昭来不及回应,只见懵佬在鱼池洗脸,险些栽进去。他疾步上前,抓住他的后心,一把薅回来。
懵佬脑袋湿嗒嗒的,舔了一圈嘴唇,津津有味似的。
李承望呐了一声,眉心拧紧,“上次掉进去还不长记性?”
这句话懵佬大概能听懂,怯怯低头,要记住就难了。
李承望叫来小谢带懵佬换一身衣服。
懵佬一见小谢来,笑嘻嘻想挨着小谢。
小谢一避再避,等监控死角才大声叱骂。
可惜懵佬不长记性。
李承望平常给懵佬安排的都是男人。
懵佬喜欢小谢。
懵佬喜欢女人胜过男人,这对普通男人极为正常,对智障男人却异常危险。
李承望要带方牧昭见的世面是赌场,一行几人过了澳门,小谢老公也同行。
李承望给了方牧昭二十万筹码,让方牧昭“替”他玩。就凭方牧昭救了他独子一命,别说二十万,翻倍再翻倍对他只是洒洒水。
李承望说:“输了算我的,赢了算你的。”
二十万,不是方牧昭经手最大的数额。他收缴毒资点过更多的现金,一块块钞票砖头的视觉冲击性比筹码更强。
这是他第一次可以随意操控的最大数额。
不是他的钱,花起来不心疼。
李承望手把手引导方牧昭玩了一把,放手让他自由发挥。
赌徒十赌九输,方牧昭也是普通人,有贪欲,也有不甘心。
方牧昭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筹码越来越少,盯着奖池越发眼热。
直到最后一把推出去,一天不到,二十万在他手中蒸发。
那是任开济拿命拼不到的数额,他破大案也拿不到的奖金,存几年工资才有的数字。
筹码输光没一会,有叠码仔过来问他要不要借钱。
方牧昭手上没钱,借钱之前,先想了一遍谁借过他的钱,收债总好过借钱。
他的脑袋先是一片空白,渐渐发现,是月光的洁白,也是白大褂的白净,方牧昭想起了任月,他答应过带她出去玩。
方牧昭的理智渐渐归位,没出声拒绝叠码仔,对方先放弃他,转攻下一个目标,终于攻下小谢老公。
如果赌场有镜子,方牧昭一定会看见陌生的男人,双眼杀红,面容疲惫,像每一个赌徒一样颓败又亢奋。
方牧昭第一时间走出赌场,呼吸新鲜空气,心跳终于慢慢平复。
李承望没有怪方牧昭输光,只说二十万买一天的刺激,不贵。
听说小谢老公也输了二十万,最后李承望花钱垫上窟窿,他才得以脱身。
李承望不会随便给人花钱,过关之后,小谢老公大有可能背上高利贷。
方牧昭从李承望这边收工,马不停蹄赶回货拉拉上。
货拉拉是方牧昭的中转站,也是倪家劲的起点,他只有回到这个点上,他还是警察方牧昭,还是一清二白的倪家劲。
入夜,市一医院检验科灯光依旧亮堂。
任月听闻窗口铃声赶过来。
有人坐在窗口边,双肘支着台沿,十指相扣托着额头。脸庞看不清,脑袋是熟悉的寸头。
她第一次见方牧昭以这样的姿势出现。
“哎?”任月拉下口罩,以前没主动叫过他,突然不知道该叫什么。
方牧昭一动不动,呼吸有点急,并没睡着。
“你发烧了?”任月脱了手套,想摸一下他的额头。
他也摸过她的脸,她摸回来不算过线。
任月抬方牧昭的额头,整只手忽地被轻轻扣在他的额头上,成了他的“退烧贴”。
方牧昭嗓音低沉,略显颓丧:“别动,给我靠一会。”
第25章
医院成了教堂,医师成了牧师,任月在接受方牧昭的无声忏悔。
任月像充电桩一样,定定立在窗口前,让方牧昭连接她,静静充一会电。
她刻意压低声,“你出什么事了?”
任月对方牧昭的信任反反复复,此时他的异常一目了然,她还是能感知他不是装疯卖傻,借机揩油。
她问:“老板炒你鱿鱼?”
要是被李承望炒鱿鱼,方牧昭还可以松一口气。顶多任务失败,不至于自毁。
方牧昭忽然沉闷一笑,笑声带着任月的手共振轻颤,连动心房的弦又给他轻轻拨动。
任月的心跟着收紧,不知是不是此刻他看着太过脆弱,她竟开始在意她的话有没刺伤他。这一刻她分不清是她本性的善良,还是对他比较特别。
她轻轻说:“炒鱿鱼也没关系,你还可开货拉拉,或者重新找一份工。”
方牧昭捧着她的手,当毛巾一样,按了按额头,缓缓抬头,松手靠向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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